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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孟云琦,程雙蘊又回到了御書房。 孟憑瀾已經(jīng)在批閱奏折了,眉心緊鎖,臉色陰沉。 程雙蘊嘆了一口氣,在孟憑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語不發(fā)地盯著孟憑瀾看。 “姨母,你別逼朕,”孟憑瀾頭也不抬,淡漠地道,“別的朕都可以答應(yīng)你,但這件事不行,朕只要顧寶兒,別的人都不想要?!?/br> 程雙蘊鼻子一酸,悲從中來:“你這話都說了兩年多了,從汝陽說到京城。你要娶顧寶兒,我也不反對,可你倒是給我找出個人來啊,憑瀾,你清醒一下,以你之能,找了兩年了寶兒還是影蹤全無,她是不是真的早已不在人世了?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 孟憑瀾的筆尖一頓,奏折上頓時落下了一個大大的黑點。這雙握著筆的手曾經(jīng)揮刀射箭、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都穩(wěn)如泰山,可此刻,他卻控制不住微微顫抖。 “姨母,她沒死,”他深吸了一口起,斬釘截鐵地道,“我不允許她死?!?/br> 程雙蘊拭了拭眼角,心平氣和地道:“好,那我給你時間,只要你找到她,我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但是,一定要有個期限,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你說,我等。長公主和宗親那里,我?guī)湍阃现?,但過了這時間,你就得給我把人徹底放下,好好地過你的日子?!?/br> 孟憑瀾沉默了片刻,艱澀地從齒縫里擠出一個字來:“好?!?/br> 第44章 【新增】 安穩(wěn)幸福【新增…… 一連兩日, 顧琋都在書房整理要帶去江南的東西。 這一去江南,沒個一年兩載不會回來,一些喜愛的書籍的珍藏的筆墨紙硯她都要帶走。其余的衣物首飾都有婢女們收拾,這些東西她不放心假手他人。 這要是秀珠和蘭莘在的話, 秀珠八成要笑話她沒有見識, 拿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當寶貝了。 也不知道這兩個婢女怎么樣了, 蘭莘成天膽小怕事,一著急還會結(jié)巴, 有沒有被新主人欺負;秀珠成天想著榮華富貴,有沒有找到一個有出息的新主人。 想著想著, 顧琋回過神來, 忍不住啞然失笑。 可能是因為孟憑瀾的緣故,這兩天她想起從前的時間越來越多,在汝陽的點點滴滴, 不經(jīng)意就會涌上腦海。 不知道趙其安還是不是和以前一樣癡迷于醫(yī)術(shù), 不知道于德華和他還是不是死對頭,不知道程雙蘊腰酸的宿疾好些了沒有…… 在汝陽這么多相識的人里面, 她最對不起的就是祁袁山。 祁袁山一開始就對她心懷善意、處處相幫,把她當做meimei一樣照顧,可她在最后離開的時候, 卻突然出現(xiàn)導(dǎo)致祁袁山分神, 最后被衛(wèi)梓宥射中了要害。 回來后她寢食難安,托人去打聽了好幾次,后來陸陸續(xù)續(xù)在顧非灝拿到的戰(zhàn)報上聽到過一兩次祁袁山的名字。據(jù)說祁袁山在重傷后好不容易才被救回了一條命,但沒辦法再舞刀弄槍、騎馬射箭,原本名震汝陽的玄麟衛(wèi)左將軍不得不坐著戰(zhàn)車指揮戰(zhàn)事。 不知道現(xiàn)在祁袁山有沒有跟著孟憑瀾一起入京,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才能和祁袁山再見上一面, 親自向他致歉。 至于孟憑瀾,前一世她虧欠他的,這輩子應(yīng)該都還清了吧,今后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 “四姑娘!” 一聲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紅蕊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鄭二姑娘來看你了?!?/br> 鄭二姑娘就是鄭太師的孫女鄭蕙予。 鄭蕙予比顧琋大了一歲,是拐了好幾道彎的遠親,兩人從小就認識。后來她們倆又一起在國子監(jiān)女學(xué)就學(xué),因為學(xué)業(yè)優(yōu)秀,深得夫子們的喜愛,一來二去,便成了好友。 一直以來,顧琋都很喜歡蒲草先生的游記和書畫,曾經(jīng)花重金搜羅真跡,兩年半前,就是鄭蕙予興沖沖地跑來告訴顧琋,說是她的姑婆、也就是顧琋的遠親那里有好幾件蒲草先生的字畫,附近周邊還有蒲草先生游玩過的行蹤,趁著她姑婆的壽辰,想邀請顧琋一起去邠州玩。 顧琋應(yīng)允了。 然而,臨出行的那一天,鄭蕙予忽然生了病,帶信過來讓顧琋先行一步,她隨后趕上來,結(jié)果一直到顧琋出事,都沒見到她的人影。 后來顧琋回京后,鄭蕙予特意登門過一次,說是要為那次的爽約賠禮道歉,顧琋托病婉拒沒有見面。后來聽母親喬氏說,有幾次在外面的聚會上,鄭蕙予過來打聽過好幾回這幾個月顧琋不在京城時的行蹤,喬氏都按照事前商定好的應(yīng)答了。 后日就是顧琋離開京城的日子,鄭蕙予忽然登門,這是又有什么算計了嗎? 遲疑了片刻,顧琋吩咐:“行,請她進來吧。” 稍稍整理了一下,顧琋去了前廳,一進門,便瞧見一個紅衣女子背門而立,正仔細欣賞著墻上掛的一副山水圖。 一聽到腳步聲,女子轉(zhuǎn)過身來,滿臉驚喜:“琋meimei,你的病總算好些了嗎?我天天都盼著能再見到你,和你秉燭夜談、共賞詩畫,今日總算如愿了?!?/br> 顧琋定了定神,柔聲道:“蕙予jiejie,我好多了,不過大夫囑咐我還要靜養(yǎng),倒是你,幾年沒見還是同以前一樣漂亮,真讓人羨慕?!?/br> “琋meimei,你真是嘴甜,”鄭蕙予掩嘴一笑,親昵地上前拉她的手,“我們倆真是好久都沒見了,我先向你賠個不是,上次本來說是要一起去邠州的,可我病得厲害,我母親不讓我走,氣得我和她鬧了一個月的脾氣。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