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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后一條岔道,走了約有三四分時間,徒羨魚來到山洞盡頭。青衣男人背對她立在中央,手中提著把品相尋常的劍。 “趙鐵柱,有其他人在朝這里過來!”徒羨魚聲音壓低,將消息告訴大佬。 在徒羨魚看不見的角度,男人臉上多了點兒一言難盡的意味,但很短暫,轉(zhuǎn)瞬消失不見。他輕輕地應(yīng)了聲:“嗯?!?/br> 很冷靜嘛,你這樣的大佬,應(yīng)該早知道我們后面有人了吧。 徒羨魚心情隨之平靜,目光一移開,冷不丁瞧見對面的一條蛇。 那是一條蜷在地上的粗壯蟒蛇,除了正常的兩只眼睛外,額頭上還生著一只,瞪得如銅鈴一般,看向徒羨魚的眼神充滿貪婪,仿佛看見了獵物。 ——三眼蛇妖。徒羨魚想起沈驚玉口中的稱呼。 它看起來很老很虛弱,需要張口呼吸,而呼吸粗重;皮膚上長滿膿包,泛著瑩綠色的光,奇丑無比。 徒羨魚只在初初一刻被它的眼睛嚇到,不至于多懼怕,但被惡心得后退。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宦暋Z??! 先前埋的符紙被觸發(fā)了。 “你在路上埋了陷阱?!鼻嘁履腥梭@訝轉(zhuǎn)頭。 徒羨魚禮貌地笑了一下。不過此間的惡臭氣味遠比外面濃,笑完她不得不將面巾捂得更緊。 “這三眼蛇妖就是河神?”徒羨魚指了下地上的蛇,問。 “它異化了?!蹦腥说?。 “虛弱成這樣,還能蠱惑人向它獻祭?”徒羨魚不可置信。 男人向角落揚了揚下頜。徒羨魚看過去,那處散落著一面鏡子,一個漆木匣子,和兩三個箱子。 嗬—— 當(dāng)自己的所有物被注視,蛇的喉嚨里發(fā)出低響。它氣息變了,盤起身體、抬高腦袋,眼睛從黃銅色變成血一般的赤紅,盯緊二人、放出兇光。 徒羨魚感到壓力,打了個冷顫:“它是不是要狂化了?” 男人回過頭去:“沒錯?!?/br> 徒羨魚往后一退,又問:“應(yīng)該不會很難對付?” 男人語氣嚴肅:“有點難?!?/br> 你都覺得難對付?徒羨魚當(dāng)即退后一大步。 男人看不見徒羨魚,卻察覺出她的動作,偏首看向她,笑吟吟道:“來都來了,不如你先練練手?”他也向旁側(cè)退開。 徒羨魚:“……” 大佬你不要開玩笑。 蹬蹬蹬。 伴隨著抱怨和低罵,有腳步聲靠近,是沈驚玉二人找到這里。 他們灰頭土腦,尤其是沈驚玉。這人長得相當(dāng)不錯,有一張無論在何處都能被稱一聲美人的臉,但現(xiàn)在臉頰和鼻子灰黑不說,連衣袖都爛了一只。 沈驚玉走在那男的后面。他見蛇妖還活著,又見已有兩個人搶先抵達,立時拔劍,喊道:“西河派前來執(zhí)行任務(wù),識相的就退下,將這蛇妖交給我們處理!” 劍刃在半空中劃出雪亮的光芒,這男的神情兇惡。沈驚玉亦投來目光,在看見徒羨魚之時一愣。 沈驚玉蹙起眉:“沈驚枝,你怎么在這里?”又見徒羨魚旁邊站著個模樣俊美的男人,眉頭擰得更緊。 “我在這里,有什么不對嗎?”徒羨魚如同聽見笑話一般嗤笑出聲。 沈驚玉這段時日離開沈府為花間集會做準備去了。徒羨魚現(xiàn)在可以確定,她的準備就是這條蛇妖。 徒羨魚向三眼蛇妖看去,那玩意兒依然是副惡心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徒羨魚往它走了一步,手中幺刀輕偏。 這個舉動惹來沈驚玉警告的厲喝:“沈驚枝,你想搶我的東西?” 沈驚玉被激怒了,手腕翻轉(zhuǎn)、劍鋒一偏,不客氣地指向徒羨魚,“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也配?” 嗬、嗬、嗬。 兩人都動了武器,讓蛇更加警惕。 蛇改換了姿勢,讓自己更容易發(fā)起進攻,喉嚨持續(xù)不斷低吼,口中吐出更濃郁的腥臭。 徒羨魚注意到這點,沖沈驚玉翻了對白眼,轉(zhuǎn)頭低聲問青衣男人:“那男的在什么境界?”沈驚玉在金剛境,沈驚枝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徒羨魚也清楚。 “靈境?!蹦腥嘶卮?。 徒羨魚又“哦”了聲,“既然你說這蛇妖難對付……” 她沒把話說完,一個箭步躥向角落,把那里的鏡子、匣子、箱子統(tǒng)統(tǒng)塞進乾坤壺,再回到青衣男人身旁、拉起他手腕,朝洞口走。 路過沈驚玉兩人時,徒羨魚眉眼一彎,露出笑容,“去吧,我的jiejie,祝你好運。”言罷抬腳狂奔。 “也就配撿這些東西了。”沈驚玉譏笑,“等回到家,我要你……” 就在這時,蛇妖徹底狂化,尾巴一掃,炸碎石塊。 轟隆! 砰! 山洞塌陷、地面震蕩,伴著這樣的聲響,徒羨魚拉著男人沖出一段距離。 男人垂眸瞥了眼手,問她:“你跑什么?” “當(dāng)然是盡最大的努力,把危險留給別人。”徒羨魚回答。 徒羨魚的速度在下降,從奔跑變成了走。 而當(dāng)山洞盡頭傳出戰(zhàn)斗的聲音,她腳步一轉(zhuǎn),改往回走。 男人又看了眼被她抓住的手腕,輕輕挑起眉。 徒羨魚沒注意他的神態(tài),一路拉著他來到能旁觀山洞盡頭處情形的地方,才松開手,動作做得無比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