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都聽說了？”徒羨魚眼角輕抽，連她自己都是昨日才知道。

    提起風華宴，徒羨魚變得心塞無力，想重新趴回桌上，但對面的人坐姿太端正，讓她下意識也將腰板挺直。

    “青瑤山之事，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便打聽了一番?！睅煙o涯垂下眼眸，低聲解釋，“卻是不知你報的哪一組。”

    “應該是金剛境那組?！蓖搅w魚道。

    “應該？”師無涯眼底流露出疑惑。

    “我?guī)熜痔嫖覉蟮??！蓖搅w魚撥弄著茶盞，“就是上次在青瑤山和我一起的那個人。”

    她話語里透著些許埋怨，卻是極親昵的那種怨。師無涯聽得分明，輕輕蹙了下眉，繼而恢復神情：“你面對玄境狐妖尚且自若，對付金剛境的人，想來不是什么大問題?！?/br>
    “謝謝夸獎?！蓖搅w魚又對師無涯笑了笑。

    師無涯手指在桌沿微微一動，還欲再說什么，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在徒羨魚身后落定：“王二丫，該回去了?！?/br>
    裴眠雪回到茶棚，面上沒什么表情，臂彎多了只貓，巴掌大小，有湛藍的眼睛和雪白的毛。

    “雖然我是有些累，但好不容易下一次山，這么早就回去？”徒羨魚癱著臉轉身，看見貓的一刻神情變得驚喜，“你從哪里拐來的漂亮小貓！”

    “買的?！迸崦哐┲煌鈦G了兩個字。

    “給我抱給我抱！”

    徒羨魚激動起身，把小奶貓撈到自己懷里，捏捏它的rou墊，又摸摸腦袋，笑瞇瞇問裴眠雪：“是給我買的吧？謝謝師兄。”

    裴眠雪垂眸看著她，爾后向對面的師無涯投去一瞥，漫不經心地道：“是自己走，還是我?guī)阕?。?/br>
    “真要回去了？當然是你帶我……”徒羨魚神情又垮下去。她轉身對師無涯道：“師公子抱歉，失陪?！?/br>
    “沈姑娘慢走?！睅煙o涯目光和裴眠雪相接一瞬，起身說道。

    他話音剛落，裴眠雪拉住徒羨魚的手，帶著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27章 唐突

    徒羨魚轉眼回到寒山。

    山上已開始下雪, 將本就厚的積雪堆得更深。

    山風亦烈，吹得衣袖不住翻飛。徒羨魚懷里的小貓丁點兒大，她怕它凍著, 護得很小心。

    裴眠雪一低頭，便見徒羨魚低著頭看貓的畫面，桃花眼半斂，側臉俏生生。他心情微妙地不爽, 本想直接將人丟進鬼追林，可見她如此護懷里的貓, 心思一轉, 又打消了想法。

    他將人帶回小院。

    徒羨魚讓裴眠雪幫她抱貓，一刻不停搭起貓窩，然后把這團雪白小貓安放進去。

    貓很小，對陌生環(huán)境不安，但不怕人，徒羨魚摸了摸它腦袋, 就學會主動來蹭。徒羨魚心情愈發(fā)好, 小貓模樣漂亮不說，等系統(tǒng)進去，她就可以讓它自己去查任務線索了。

    但她蹲在貓窩前, 等了又等，都沒等到裴眠雪離去、系統(tǒng)開機。

    徒羨魚慢慢轉頭, 看向坐在她寢屋椅中的裴眠雪, 道：“師兄, 你還不回去嗎？”

    裴眠雪掠她一眼，眸光有點兒涼。

    “你還有事嗎？”徒羨魚又問。

    裴眠雪不說話。

    這人怎么了，好像碰上師無涯后就不對了, 他們倆不會是有仇吧？徒羨魚謹慎地往前探頭，仔細打量這個人。

    裴眠雪卻在這時起身往外，丟下一句：“好好養(yǎng)貓，晚上我再來。”

    裴眠雪離開了青華峰。

    徒羨魚沒去思考裴眠雪晚上找她干嘛，反正按照那人的性子，不是把她丟進鬼追林，就是把她丟進鬼追林。

    她蹲在貓窩前，系統(tǒng)在腦海中緩慢開機。

    一人一統(tǒng)之間早已形成某些默契，徒羨魚沒開口，等它先說，但沒想到過了片刻，等來一句：“它是母的?！?/br>
    “是嗎？我沒注意……哦，好像真是小母貓?！蓖搅w魚將貓窩里的雪白團子撈起來，細致地看了一遍肚皮和屁股。

    “我不太想變成雌性動物。”系統(tǒng)語氣有些別扭。

    徒羨魚驚了：“你是個系統(tǒng)，是個AI，根本沒有性別，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AI就不能有偏好？”系統(tǒng)反問。

    AI怎么會有偏好，除非你設定出了問題。徒羨魚暗暗回答。她把貓放回窩里：“那你可要想好?，F(xiàn)在是冬天，山上走獸多多少少生了靈性，在這個季節(jié)產子的很少，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br>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瞧自己這里有沒有貓能吃的東西，儼然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

    系統(tǒng)在她腦海中沉默著，在她走走停停東翻西找之中，不大高興地說了個：“行?！?/br>
    緊接著，徒羨魚察覺到它從自己腦中脫離了。

    徒羨魚重新蹲回貓窩前。

    雪白的小貓正咬徒羨魚給它的布偶玩具，倏然間動作一頓。

    下一刻，它改換姿勢，變成蹲坐，仰頭凝視住徒羨魚。它張了張口，發(fā)出幾個短促的音節(jié)后，道：“執(zhí)行者1037?！?/br>
    聲音不再是以前那冰冷的機械音，軟軟糯糯，像小孩。

    “你的聲音變了，變得奶聲奶氣的！”徒羨魚止不住笑，不停揉小貓腦袋。

    “別摸！”系統(tǒng)不滿她的舉動，蹬著腿從她手底下逃走，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

    這一日青華峰上沒有課程安排，但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怠慢修行。徒羨魚是那少數(shù)人，在院里逗系統(tǒng)玩了許久，錯開飯點，到膳堂吃了個小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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