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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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成笑得慘烈:“晏凌,我后悔了,我對不住你們,我死是我活該,我活該,但是我的師弟師妹不該死!晏凌,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你不能死,你得活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他們帶出去——把他們帶出去?。 ?/br> 他驟然爆發(fā)出凄厲的怒吼聲中,融化成一團黑氣撞進晏凌的身體,晏凌大震,殘魂與心魔瞬間被那黑氣裹住,沖向清心草化為的精純清氣。 兩種龐大的力量對撞,如日月山河顛倒,晏凌狠狠一震,前所未有的可怖洪流爆開,瞬間顛覆抹殺百里獸魂—— “不——” 鳳凰尖銳的彎喙刺向晏凌勁瘦的身影,楚如瑤雙目赤紅,她長發(fā)如長蛇飄起,一把將蓮花咬進嘴里,雙手生生撕開鳳凰腹部翎羽,整個人義無反顧朝著它心口魔氣最深處撞去 侯曼娥被罡氣刮得滿臉血,她心底驟升一種可怕的狠戾意氣,狠狠將赤蓮捅進鳳凰心口,怒吼:“拼就拼!要么一起生!要么就他媽同歸于盡——” 天地一瞬的死寂。 霎那,璀璨的金光貫穿天地—— …… 浩大的修為自林然身后而起,隨著一聲輕微細響,突破了元嬰。 瀛舟撫著手臂,那里險些被她連肩斬斷,他咳著咳出一口血來,氣息浮動,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驚異:“你是元嬰?” “不?!?/br> 他又否決自己:“你的體質(zhì)分明不到金丹,是如何成就的元嬰?” 風竹被不知何起的濃霧纏繞,林然一劍斬斷,不答反問:“清心草在哪兒?” 瀛舟也不在意,好脾氣地笑:“沒用的,清心草在這世上最不可能交出的人手上,約莫早已被毀去,那孩子永遠也拿不到清心草?!?/br> 林然看著他云淡風輕的模樣,緩緩道:“你覺得自己算無遺漏,覺得大局已定、可高枕無憂?!?/br> “難道不是嗎?” 瀛舟看著她,忽然輕笑,長指輕點唇角:“不,其實我還有一煩惱…我想要的姑娘,卻對我恨之入骨,我想請姑娘教我,該如何讓她消氣。” 林然言簡意賅:“你有病?!?/br> “我是病了,本為奪命而來,卻偶遇姑娘,為姑娘病得不輕。” 瀛舟輕輕一聲嘆氣,柔潤的眼睛看著她:“以筑基奪元嬰修為,是為逆天而行,必將反噬自身,而今命理已被我更改,鳳凰墮魔天命子為我掌握,姑娘又何苦自傷,讓我心疼。” “與你無關?!?/br> 林然眸色明凈:“我不懂你廢這些話有什么意義,你知道無論你如何巧言令色,我都不會對你有絲毫的憐憫和善意?!?/br> 瀛舟眼神驟冷。 “我視世人如手中棋,肆意cao縱、生殺予奪,何須何曾伏低做小,唯對你…你卻只當我巧言令色?!?/br> 瀛舟氣極反笑,眼神詭譎冷翳,忽的笑:“既如此,便當我巧言令色,林姑娘,恕我無禮,要強求姑娘一場了?!?/br> 他不止想要天命子,他更想要她。 她是他的意外之喜、是讓他驚鴻一瞥就再放不下的明月。 他想她想得魂牽夢繞,日日夜夜身子發(fā)疼,她恨他也好、想殺他也罷,都得留在他身邊,一生一世陪著他。 霧氣倏然翻涌,他體表一寸寸開裂,更恢弘龐大靈氣自他體內(nèi)爆涌,白皙修長的五指彎如利爪,他一把抓向林然,天邊卻驟然一道耀眼金光炸響,伴隨著重歸清明的鳳鳴,霎那貫穿天地! 瀛舟一震,不敢置信望向那金光方向:“怎么會…” “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命之子?!?/br> 林然望著那遠方浩然金光,目光欣慰:“那從來不是一個人,那是一種意志與象征,只有真正大無畏的勇氣與毅力,真正敢為蒼生負天命的赤誠與熱血,犧牲、奉獻、付出,那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br> 天道不仁,卻永遠留一線生機。 而他們,抓住了那一線生機,就可以一寸一寸,撕裂開整片幽翳蒼穹! 溫涼的長喙輕觸臉頰,楚如瑤緩緩睜開眼,對上一雙巨大溫潤的金色眼睛。 不詳?shù)暮诨乙淮绱玟螞],重新露出華麗的金色尾羽,大片大片奔涌的獸魂如煙消散,天空仿佛撕裂開,明媚的陽光打進來。 楚如瑤一把抱住鳳凰,又想到什么,大喊:“師兄!侯師妹!你們在哪兒?” “這兒呢這兒呢?!焙盥饛镍P凰底下鉆出來,呸呸吐出兩口灰,鳳凰卻輕鳴一聲,彎下脖子用臉蹭了蹭她…的劍。 那上面有它的鳳息。 它與楚如瑤結契,侯曼娥卻也把赤蓮劍捅進它心口,它的本命鳳息涌進赤蓮劍,隱約凝塑成新的赤蓮劍靈…是一只火鳳。 “蹭什么蹭?!?/br> 侯曼娥剛才被這只鳳凰搞出陰影來了,抱著赤蓮劍往旁邊閃,吼楚如瑤:“你管管你家鳳凰,又不是我契約的,它白占我什么便宜?!?/br> 楚如瑤咬唇笑,瞥見旁邊慢慢從金光走出來的人,驚喜:“師兄!” 晏凌低頭看著手,感受著身體里重新涌動的力量,抬頭看著她們,慢慢露出個笑來。 楚如瑤:“都結束了?!?/br> 侯曼娥恨不得當場攤平:“總算是結束了?!?/br> 晏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他要向她們走去,臉色微肅,卻突然感受到什么,仰天望去。 天頂散開的陽光不知何時又被陰云遮蔽,滾滾雷光在云層中翻涌。 “雷云?” 侯曼娥一呆,想到了什么,不憂反喜,興奮道:“是我的劫雷吧!剛才我突破了,已經(jīng)結丹了!這雷一定是來劈我噠!” 楚如瑤:“我也突破了?!?/br> 侯曼娥:“呃??” “師兄也突破了?!?/br> 楚如瑤摸了摸鳳凰的翎羽:“剛才鳳凰險些墮魔,怕是也要歷劫的?!?/br> “…”侯曼娥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瞬間驚悚:“四個雷?!” 楚如瑤:“不止,如今天地靈氣復蘇,各宗弟子那邊估計也有不少突破的,就比如黃師兄,肯定也是結丹了。” 侯曼娥捂住心口,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反正大家各劈各的,也不會…” 話還沒說完,侯曼娥就眼睜睜看著天上的雷云匯聚在一起,瞬間彌漫了整個天空,厚重的黑色雷光如騰龍翻涌。 “這…” 她感覺自己牙關漸漸打顫,眼神驚恐:“結、結個丹而已,不至于這么嚇、嚇人吧。” “黑云聚,九重天…這是九重玄雷?!?/br> 楚如瑤一震,駭然道:“這是天罰之雷!” 晏凌臉色驟變:“是林師妹——” “…真是出乎意料。” 瀛舟逐漸回過神來。 他蹙起的眉慢慢松開,心緒微動,倒也坦然干脆,看著林然,倏然眉眼彎彎一笑:“姑娘說得有道理,是我被迷了眼,小瞧了天下英雄,這一局,算是姑娘勝了?!?/br> “我輸?shù)眯姆诜??!?/br> 他柔聲道:“所以我放過他們,只要你與我走,好不好?” 林然看著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臉做出這么多禍事后,還能這樣云淡風輕與她說笑。 她道:“不好?!?/br> “看來你真是氣大了?!?/br> 瀛舟似有一點無奈,輕輕嘆一聲,看著她,竟有那么一點不可說的溫柔:“世人不會懂我,我也不需要他們懂,唯有姑娘,我知道,姑娘懂…” “我也不懂?!?/br> 林然斷然:“無論什么理由,無論說得多冠冕堂皇,是你為一己私欲肆意傷害別人,這也許是你認同的道理,卻絕不是我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好?!?/br> 瀛舟眼神微變,倒也壓著沒有動氣,莞爾狀:“是我不好,姑娘別動氣,只是你我用為元嬰,打了這半響也沒分出勝負,我這身子還能多撐會兒,可姑娘這白來的修為卻不知還能維系多久……既然姑娘殺不了我,不如我們都先鳴金收兵,好不好?!?/br> 瀛舟以為她會答應,畢竟說到底,晏凌沒死,鳳凰未墮魔,他們之間并沒有不可逆轉(zhuǎn)的矛盾,撐著元嬰修為她也不好過,他既然已經(jīng)認輸,但凡一個理智的人,都不會再繼續(xù)。 但是他錯了。 前所未有的肅殺青光直直劈碎他法衣,在他胸口撕裂開一道淋漓的血痕。 “誰說我殺不了你。” 他喉口一悶,血絲涌出唇角,愕然抬頭,只見轟然雷光在她身后乍現(xiàn),悍然劍勢拔地而起,映亮一雙秋水寒涼的眸子 他聽見她一字一句:“今日縱受天罰萬鈞,我亦要你血債血償!” 第42章 瀛舟知道這天罰不是沖他來的。 他為人瘋肆,做事卻從來謹慎,這一場局,從頭至尾,他都不曾親自動手——他用溫緒,用方俞成,用千琉恣與鳳凰,用黃淮與玄天宗…用所有人的欲望與心魔,一步步推向他想要的結局。 鳳凰因方俞成墮魔,晏凌因為玄天宗黑淵之秘引動心魔、生出縫隙被溫緒的殘魂奪舍……他只是提供了因,可果是他們親手釀造,縱使天道再想殺他,也拿他無奈何。 這天罰不是沖他來的。 這天罰是沖她來的。 他不知道她怎能以不足金丹的修為爆發(fā)出元嬰的力量,但顯然這種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知道,林然也知道。 但她還是選擇向他拔劍。 “轟——” 狹長劍痕深深割裂他胸口,一弧血線濺長空,他靴底滑過兩道煙塵,已倒退百里。 青衫孤渺,眨眼如輕燕倏飄于眼前,她手執(zhí)長劍,隱有風過竹音清冽。 那橫來一劍寒光粼粼,是驚鴻不足形容萬一的清絕。 元嬰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