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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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爍腦子嗡地一聲。 像是有重錘擊中腦后,乍一下之后,是陣陣綿長的鈍痛,讓他好半響甚至失去了反應(yīng)的能力。 他木然望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他愿意傾盡所有保護(hù)、追求的人,卻否認(rèn)了他的愛情,她拒絕得那么斷然,她能說出那么狠的話,寧愿否認(rèn)自己的出現(xiàn)也不給他一點(diǎn)希望,一個拖著他、讓他有奢望的機(jī)會都不愿意給。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她看著他的眼神有多溫柔,她的心就有多冷硬。 有濕潤的東西從眼眶流下來,元景爍啞聲說:“林然,你的心是石頭做得嗎?” 林然望著他,當(dāng)然不忍。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他還年輕,跨過這個坎兒,時間終究會讓他淡忘這些痛苦,而痛過舍棄過之后,他才可以走向更廣闊的未來。 他可以怨她、恨她,可這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好最長遠(yuǎn)的打算。 林然狠狠心,堅(jiān)定說:“無論你信不信,我是希望看著你變得更好?!?/br> 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元景爍第一次體會到絕望。 他終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無情。 哪怕那少年很優(yōu)秀,哪怕他年輕、英俊,哪怕他善良、正直、驕傲…江無涯想,可她有一雙那么明亮清澈的眼睛,清澈得倒映著所有人,又裝不下任何人。 元景爍看著林然,她就在他對面,像是觸手可及,可是他永遠(yuǎn)都觸不到她。 因?yàn)檫@世上真的有,永遠(yuǎn)抓不到的東西。 那是她的心。 …… 天上不知何時飄起雪花。 元景爍閉上眼,很久才睜開。 他眼中的金光漸漸消失,伴隨著消失的,還有被象征著墮魔的黑氣和濕潤的光亮。 零散的雪花中,她站在他對面,望來的目光憐惜得近乎悲憫,那個強(qiáng)悍冰冷的大妖漠然負(fù)手站在不遠(yuǎn)處,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只像冷眼看著一場鬧劇。 他們有著同樣的白發(fā),身上有著莫名相近的氣質(zhì):成熟、強(qiáng)大,都像長者看著個年少輕狂、不懂事的孩子。 他就是那個不懂事的孩子。 元景爍慢慢彎下腰,撿起孤零零掉落的刀,收回刀鞘。 他望著林然,望了很久,忽然笑一聲。 他說:“林然,那就如你所愿?!?/br> 他轉(zhuǎn)過身,慢慢地走。 青色發(fā)簪從袖口滑入掌心,他摩挲著上面曾無數(shù)個日夜翻來覆去琢磨、小心翼翼雕琢出來的花紋,哂笑一下,突然用力。 青簪化為齏粉,細(xì)碎的粉末從手縫飄落,無聲散在地上,雪花落在他肩膀,他背對著她,漸行漸遠(yuǎn)。 “景爍。” 云長清匆匆趕來,望見他眉目,臉色頓時變了變,擔(dān)憂地叫他。 元景爍沒有說話,連步子都沒變,只慢慢繞過他離開。 他踏進(jìn)淬心塔,一路走上第九重。 柔軟的手臂像藤蔓纏住他脖頸,這一次他沒有推開它。 元景爍安靜站在那里,姣好曼妙的身體貼上他強(qiáng)健的背脊,響起女人熟悉的輕笑。 “我說了你抓不住她,是不是?!?/br> 心魔下巴搭在他頸窩,蛇一樣細(xì)軟的身體攀在他身上,它摸他修長的脖頸順著滑過胸膛:“但是沒關(guān)系,你還有我?!?/br> “我就是她,我比她更好。” 纖細(xì)的手指虛虛撫過腹部柔韌的肌理,慢慢往更下面滑:“你想要的我都有,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欲望、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貪念…” “我真的喜歡她?!?/br> 元景爍突然開口,像是喃喃自語:“我心里很疼?!?/br> 心魔一怔,隨即笑得更甜蜜,柔聲說:“我和她不一樣,我不會傷害你,我不舍得的,我只會愛你、我會比你愛我更加倍地愛你?!?/br> 他笑起來。 他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樣冷酷或者輕佻、故作的老成,不再像是永遠(yuǎn)壓抑著什么沉重的負(fù)擔(dān)、被什么枷鎖束縛著。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但就像年輕的雄獅褪去燦金的軟毛,長出象征成熟獅王的棕褐色鬃毛,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下子不一樣了。 心魔看著他英俊的側(cè)臉,恍惚覺得,他長大了。 從少年,變成了一個男人,一個逐漸強(qiáng)大而散發(fā)出可怕吸引力的男人。 它心頭有一種得逞的快慰,又兼之說不清的遺憾,那更融匯成種異樣的渴望,它忍不住把唇貼向他的臉,想親一親他。 “我想把心捧給她,可是她不要?!?/br> 心魔急促說:“我要!我要!” 他又笑了一聲,笑得真是好看。 心魔有些著迷地望著他,下一瞬,卻聽見刀鋒割開皮rou剎那的撕裂聲,它忽然感覺渾身一涼。 它該是沒有感知的。 心魔僵硬地低下頭,看見一把刀貫穿它的腹部,大股大股殷紅的血,從前面男人被橫貫的身體涌出來,可他似一無所覺,只反手握著刀柄,慢條斯理捅得更深。 “她不想要,我也不至于搖尾乞憐非給她塞?!?/br> 心魔聽見他短促地笑了一下,戲謔而漫不經(jīng)心:“可是你,又算個什么東西?!?/br> 心魔尖嘯著化為滾滾黑氣,淬心塔第九重轟然坍塌。 元景爍慢慢拔出刀,腹部泊泊血口愈合,他視若無睹,只踩著黑氣湮沒后重新顯露的石階,一步一步走上塔頂。 整個幻境已經(jīng)搖搖欲墜,在劇烈晃動的塔頂,安靜佇立著一塊古老的石臺,上面懸浮一團(tuán)有如活物流動的光影,而在那石臺之前,豎立著一道無形的波紋狀結(jié)界。 元景爍淡淡望著,伸出手,染血的手指毫不猶豫觸向結(jié)界。 流紋的水波散開,他的意識仿佛被拉扯,被拉扯回那片上次看見過的雪山,他終于看見那場幻夢最后的場景。 元景爍眼看著,皚皚風(fēng)雪中,身披狐氅、皎如海霧春月的美麗青年緩緩彎腰,修長白皙的手,從地上摘起一朵花 葉瓣細(xì)長,泛著盈盈藍(lán)光,葉脈清冽如溪。 那美麗青年凝著面前的藍(lán)花,眼神慢慢化為晦暗的詭譎,指尖輕撫了撫,唇角溢出溫柔一聲低嘆:“還真的是…清心草啊。” “轟——” 第73章 林然看著元景爍頭也不回地走了,深深嘆一口氣。 “完蛋了?!?/br> 天一說:“你把人孩子心傷透了?!?/br> 林然心口一痛:“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扎我的心了吧?!?/br> “我就是提前讓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br> 天一也嘆氣:“這小子對你沒話說,看那模樣鬧不好還是初戀,結(jié)果這被你一刀捅的哎呀我的天…我看他剛才那臉色怪嚇人的,不會扭頭就黑化報(bào)社去了吧?!” 林然搖頭:“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 骨子里的東西是不會變的,朝夕相處五年,林然不會對元景爍這點(diǎn)信心沒有。 天一:“就算不黑化,以后你也別想從他哪兒得什么好臉色了?!?/br> “…沒那么絕對吧。” 林然以自己淺薄的感情史深坑經(jīng)驗(yàn),伸出試探的小jiojio:“不是還有分手了也能做朋友?我們不比那強(qiáng),我們這都沒開始…” 天一:“你覺得元景爍像是還能和你做朋友的?” 林然想了想,驕傲小獅子顛顛給她叼來一顆心,她把心扔到地上,咔嚓給捅碎了… 林然默默流淚:“我覺得他像是能打死我的?!?/br> 天一嘆口氣。 所以談什么戀愛,不搞感情屁事兒沒有! 關(guān)鍵千防萬防,沒防到那小子竟敢打直球,這不麻爪了! 唉,年輕,還是年輕啊。 “咳咳?!?/br> 林然聽見喜彌勒故意咳了兩聲,這才轉(zhuǎn)過身,看向妖主。 妖主一直沒動靜,踩著血河伶伶站在那邊冷眼旁觀,身形高高瘦瘦一條披著黑袍跟個幽魂似的。 林然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謝謝前輩。” 妖主完全可以強(qiáng)行把她扯走的,或者直接一巴掌給元景爍拍飛,但是他都沒有,竟然就在那兒冷不吭聲地看著…雖然八成是看戲吧,但林然覺得參照妖主以往的事跡,這已經(jīng)算得上良心行為了。 喜彌勒頓時覺得這小丫頭還有點(diǎn)良心,看那邊那渾小子什么玩意兒,一個小破金丹整得牛逼哄哄的,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對他那么容忍。 妖主睨著林然,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林然沒辦法,只好慢吞吞跟著。 這時,天邊突然飛來一只妖蜂,直接飛到喜彌勒手邊,化為一張紙條。 喜彌勒看一眼,剎那大驚失色:“陛下!妖域出大事了!” 林然頓時著急:“出什么事了?” 喜彌勒大吼:“烈鵬王造反了!帶著一群妖強(qiáng)闖妖都正往妖宮打去!” 林然倒吸一口涼氣:“怎么會這樣?這局勢太兇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