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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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都是冰的,唯有那一點點熱氣,從他輕輕貼著她頸側的嘴唇里吐出來。 “如果你敢咬我的血。”林然說:“我就把你腦袋按進泥里,說到做到。” 妖主的語氣很平靜:“你來救我?!?/br> 林然冷漠臉:“是啊,所以你會對我感激涕淋、知恩圖報的對吧。” 對才有鬼!他倆心知肚明,他成紂是什么樣的人,六親不認殺人屠城的真暴君,踩著累累白骨的妖域之主,別說知恩圖報,他重傷后不反咬她一口,不把她吸干來恢復傷勢,她都要感激涕淋了。 記 妖主慢慢睜開眼,血紅的、仿佛水洗似剔透冰冷的眼珠盯著她,半響,忽然笑了一下。 她總有種天真的愚蠢,明知不可為而強為,從當年金都費盡心機保住那個桀驁的少年,到今天趟著一地血氣喘吁吁跑來這里把他背起來。 不過這也沒什么不好。 這天底下,多的是冷酷、決斷和殘忍,但尸山血海里,也該容得下一點赤誠柔軟的心腸。 妖主說:“我要喝你的血?!?/br> 林然想把他摔地上。 她大聲:“你喝屁去吧!” “我的力量失衡了?!彼淠f:“我需要你的血。” 林然不知道他怎么能說得這么坦蕩這么理直氣壯,簡直不要臉他媽給不要臉開門,不要臉到家啦! 她當作沒聽見,氣哼哼往前走,妖主也不再說話,臉頰貼著她的頸窩,像只吸貓薄荷的大貓,仿佛這樣就能隔著皮膚聞到里面新鮮涌動的血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吸得太沉迷了,真是一點聲不吭,林然就這么背了他一路,要不是還隱約感覺到他的鼻息,她都以為他已經(jīng)狗帶了。 說實話,林然也沒什么動手的力氣了,幸好路上的妖獸被他搞死了太多,其他剩下的也都被嚇得跑遠,林然出來這一路倒沒怎么遇上麻煩,走出后山,她看到自己之前扔在這里的包袱,才松一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 林然兩只手都要托著妖主,沒有手了,正琢磨著能不能一路把包袱踢回去,就看見自己手臂搭車的紅尾巴。 啊哈。 林然在尖叫的嚶嚶聲中把裝死的紅尾巴拆了兩圈出來,勾住包袱的系帶,低頭對紅尾巴說:“反正你主人尾巴將來那么多,少一條也沒什么,這個包袱今天要是不能完好回去,你也不需要回去了,所以該做什么,你自己看著辦吧?!?/br> 紅尾巴:“ovo” 紅尾巴:“?。?!” 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居然虐待童尾!你不是人??! —— 林然平心靜氣往前走,背著一個人rou包袱,拖著一個真包袱,順利回到小院子。 一推門,就看見灰撲撲的水井,漏風的窗戶和歪了一半的門板,再一扭頭,院子里是她綠油油的菜地, 林然感動到落淚。 她的菜,好綠。 她,好餓 ——她一晚上沒吃飯了! 林然很想薅起一根小黃瓜就啃,但不行,她得先解決背后這個快沒氣的人rou包袱。 林然快步進了屋,直奔內(nèi)室那張石床,把妖主放在床上。 身后,紅尾巴艱難拖著包袱回來,憤憤把包袱踹到角落,像條大型毛毛蟲一扭一扭爬上床,委委屈屈蜷在床角。 林然暫時沒空管它,她探了一下妖主的鼻息,輕輕推他。 “醒醒醒醒,到家啦!” 妖主閉著眼,面白如雪,看著是個快不行的樣子。 “你別是要不行了吧…你要是不行了…” 林然很憂心,試探說:“…要不我打你一巴掌試試?” 天一:“…” 天一:“你不如倒杯水,潑他臉記上。” 林然:“哇,有道理!” 天一:“…”媽的,心肌梗塞。 妖主懨懨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倦極了似的側臥下去,頭枕著手臂,散落的頭發(fā)遮住尖尖下巴。 林然坐在床邊看著他一系列動作,很茫然:“不是,你就打算這么睡了?” 妖主眼皮半開半闔,上半身微微蜷著,側過半張臉來,眼瞼狹長,嘴唇薄得沒血色,像林然曾見過的在煙館里吞云吐霧了幾十年的的大煙鬼,有種頹倦又糜爛的漠然。 林然忍不?。骸澳悴粫嬉懒税伞!?/br> 妖主半瞇著眼看她,好半響,懶懶側過一點臉,不咸不淡:“不會死?!?/br> “什么?” 林然睜大眼睛,忍不住摳一下耳朵,驚奇道:“天啊,這是我第一次和你對話時候,你居然正?;卮鹞业膯栴}!” 太不可思議了,往常每次她和他說話,他都跟個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蛇精病,要么一聲不吭,要么殺氣騰騰一個東西甩過來要她物理閉嘴,要么就直接自說自話,完全把她當空氣。 “你居然也會說人話?!” 林然發(fā)出大為震撼的聲音,然后眼神大亮,期待說:“所以救命之恩真的有用是嗎?妖主陛下,那您考慮好怎么報答我了嗎?” 比如發(fā)現(xiàn)她這么真善美大為感動,對她一見鐘情,或者被她身上的母性光環(huán)感動,被偉大的愛情或者親情改造成五好青年,以后都聽她的話她指東他不搞西她向南他不撕北… 妖主看著她明亮的眼睛。 “如果你想死在我的手上?!?/br> 妖主說:“我可以讓你死得很美?!?/br> “哈哈我就說同甘共苦果然有用那可真是太棒——” “……” 林然盯著他:“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妖主意味不明看了看她,閉上眼,慢條斯理翻了個身,半蜷著身子,只對她露出個黑黢黢的后腦勺。 林然:“…” 林然把包袱拽過來,一把糊在他身上。 第139章 林然一包袱把妖主糊在床上。 然后扭頭就跑出去了。 屋里一片死寂。 紅尾巴整個尾僵成一根木頭,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抑制不住發(fā)起抖來,緩緩地瑟縮著往后退。 妖主把臉上的棉衣扯下來,淡淡看一眼尾巴,尾巴瞬間僵住,一聲嚶都不敢,尾巴尖驚恐地垂到地上。 妖主收回視線,慢慢把身上血污的衣服褪去,就著旁邊水盆剩下的水擦拭身上厚厚的血痂。 濃到發(fā)黑的血痂堆在水盆里,緩緩融化成血水,露出蒼白細致的肌理。 林然在院子里轉了一圈,估計妖主已經(jīng)冷靜下來不打算和她同歸于盡了,啃著小黃瓜進了屋。 一進去,林然正看見妖主在給自己套棉衣。 這個棉衣是大人的款式,成紂一個不及人腰高的小孩穿上,說實話,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但沒辦法,宮里可沒什么小孩子,她找來一套小孩的衣服就太引人注意了,不過妖主就這么自然地穿上了,這么能屈能伸,真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在這里遇見妖主之前,林然一直覺得他這種暴君應該奢靡享受很不好搞,但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沒條件的時候,也是給什么吃什么給什么穿什么,沒抱怨過一句的,除了性格太殘暴之外,意外地還是挺好養(yǎng)的。 妖主對于啃著黃瓜、溜溜達達進來的林然,只瞥了一眼,就繼續(xù)套他的袖子。 他褲腿太長了,腳踩著好長一截,讓林然想起她曾經(jīng)穿越照顧過的幼兒園熊孩子,她看得很變扭,啃著黃瓜彎腰扯下來一段,拍拍他的腿:“抬腿啦。” 妖主頓了一下,抬起腿,林然把剩下的一點卷到他腳踝,只露出瘦瘦薄薄帶著淤青的腳掌。 上半身衣服也好說,袖子截一截就行,就是褲子腰身太肥了,老往下出溜,林然把截下來的褲腿撕成細細一長條,給他勒在腰上。 妖主大概也是第一次穿這么非主流的衣服,林然給他勒腰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后頸涼涼的。 不知道在妖主心里已經(jīng)擰斷她幾次脖子了,嘎嘎。 “好啦!” 林然用力一勒緊腰帶,勒得妖主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林然快樂地說:“吃小黃瓜嗎,很脆哦?!?/br> 紅尾巴驚恐看著她,不理解她怎么能在死亡邊緣這么放蕩不羈大鵬展翅?! 妖主懶得理她,伸了伸袖子確定衣服不會掉下來,側臥回床上蜷進棉被里,棉被拱起小小一團,像只蠶寶寶。 林然手欠地戳了戳,才收回手。 剛才她給他套衣服時觀察過,他身上的血都擦干凈后,居然根本沒什么傷口,那些淤青斑紫,過幾天就自然會好。 就是他氣息躁動得太厲害,那種抑制不住散發(fā)出的兇戾腥氣刺得人渾身難受,看來他身體內(nèi)部確實出了問題。 “天快亮了,我得趕緊回去,你要是餓了,就直接去菜地里拔小白菜吃,水在井里,你記得自己打,要是不會打,就直接跳進去喝?!?/br> 林然看了看不知為何瑟縮在床腳的紅尾巴:“你有事就叫它來找我?!?/br> 妖主自不會回答她,林然捋了一把紅尾巴的毛,在屋里轉了一圈,看沒什么需要管記30340;,轉身快步走了。 妖主睜開眼。 他嗅到一股熟悉的清甜,帶著一縷極淡極淡的血脂腥氣。 他慢慢從棉被中探出來,猩紅的眸子一點點移動,看清床邊桌子上放著一個破了口的小碗。 妖主看了一會兒,坐起來,倚靠著床頭,伸手把碗拿過來,粗胚碗里是一汪澄清的紅,剔透像融化了的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