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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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珠珠心里發(fā)慌,正想說什么,李曼娥橫過劍柄一下拍在她后頸,白珠珠瞬間倒地,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 蓮花瓣從指尖飄下,打著旋落到霧水中,柔嫩的花葉一點點蜷縮,慢慢消融成淺粉色的霧氣。 林然看著那絲絲縷縷的粉霧,半響,卻挽起袖子,竟就那么直直地伸手下去,細(xì)長的手掌慢慢撈過一捧霧氣。 白霧從指縫如流水氳開,呈現(xiàn)愈發(fā)厚重的濃白。 它在化混沌。 林然抬起頭,望著海畔綿延的白光,慈舵的主人闔眸立在天空,頭顱垂落,背影清冷,仿佛陷入不醒的沉眠——他整個人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光,無數(shù)白渦從他體內(nèi)源源溢出,化成這世上最柔韌的壁,竭力阻止那來自不詳傳說的混沌侵蝕向人間。 林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許他真的就將徹底化作一團光,消散向四面八方。 她站在觀海亭,站在小舵入海最深處的亭臺,遙遙望見東海懸著數(shù)不清的小舟,那些小舟不知何時漸漸都化作了霧氣,綽綽約約,包纏著一道道沉睡的人影,縷縷的異彩從小舟飄出來,飄向上空,匯聚在天空,天空變成一種奇異的色彩,像是有一只無形之筆在空氣中漸漸繪出畫卷。 那畫成型之時,兩方時空重疊之際,便是真正一切開始的時候吧。 林然望向海深處,隱約能看見晏凌蜷縮的身影,巨大的黑色漩渦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下有如活物地吞吐,他修長的身體開始不自抑地痙攣。 瀛舟用蔚繡瑩的記憶做橋梁,用這些氣運者的意識作為構(gòu)筑彼岸時空的支柱,而作為窺探時空的代價,被迫抽離出的意識將投向那個時空的‘自己’,兩種意識相撞,爭奪起身體的權(quán)利,本能掙扎著想醒過來。 林然又一一看過元景爍,侯曼娥,楚如瑤……所有人都開始輕微地掙扎,像被包裹在繭中,開始試圖撕開濕韌的繭。 她輕輕捻著手指,心里默算著時間的刻度,突然臉頰變得溫暖。 林然愣了一下。 她抬起頭,望向天空,才發(fā)現(xiàn)天邊一直不落的霞光,忽然漸漸變了。 霞光沒有落下去。 但更明亮的光,白色的,金色的,邊沿散發(fā)著微微亮紅的光,從天的邊緣升起,像初生的太陽,緩緩升空,越來越大,越來越耀眼,厚重而灼赤的光芒照亮天空。 林然慢慢站起來,怔怔望著天空,望著那光。 好半響,她忍不住笑起來。 天空無形貫通劍閣之頂?shù)木薮箪`柱倏然散開 一道道明光,像幾顆流星傾灑平野,劃過遙遠(yuǎn)的天空,向著四面八方特定的方向落去。 靈渦前所未有鮮活地跳躍,重新匯聚成靈流,其中一道調(diào)轉(zhuǎn)方向大股大股蜂擁向禪剎,那一刻,天邊亮起了明光,像天地都在慶賀。 靈光倏然降下,劈在山頂小院中,正中那棵荒蕪了許久的菩提樹。 菩提樹一瞬開出了花 ——自古一人化神,萬物共升靈。 一道明光落入明鏡尊者頭頂,他眉心那朵半開蓮花終于得以徐徐盛放,天地間無形的化神桎梏如鎖鏈砰然碎裂。 明鏡尊者睜開眼,熬得布滿血絲的眼眸望向遙遠(yuǎn)劍閣的方向,唇邊終于露出了一點笑。 劍閣遙遙的山川原野間,無數(shù)閉眼靜默盤坐的修士倏然睜開眼,呆呆望著天邊的明光,漸漸的,每個人面孔染上狂喜。 一把巨大的劍影法相徐徐浮現(xiàn)在劍閣之上。 祁山崖下,闕道子倏然驚站起,所有長老仰起頭,望著那劍影,呼吸都停止。 那劍影靜靜墜了許久,光芒漫天遍地,讓太陽都隱沒了蹤跡。 許久許久,霞光如幕鋪泄,劍影泯滅,刺目的光芒漸漸散去 露出高山之上,一個人的身影。 寒肅的罡氣一下一下拂過他衣擺。 那人站在崖邊,衣袍獵獵,清癯飄逸,白衣質(zhì)素,如風(fēng)云沉遒鶴。 “……” 空氣都像在那一刻沉默。 闕道子嘴唇顫抖,眼眶無意識地發(fā)紅。 他掀開袍角,跪下去,窮盡肺腑所有的呼吸,大聲地,一字一字地高喊:“迎—大—尊——” 像是一個訊號。 所有人眼含淚水,近乎虔誠地俯身叩首。 “大尊?!?/br> 化神者,為大尊。 江無涯,自此,滄瀾化神第一人。 第208章 白珠珠是被海風(fēng)吹醒的。 她迷茫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幽沉的天空。 她感覺后背硌得難受,她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一座翹角的屋檐上。 侯曼娥坐在不遠(yuǎn)處最高的屋角,屈起一條腿,赤蓮劍搭在膝上,手邊倒著幾壺酒,另一條腿垂在檐邊,懶洋洋地晃。 “醒了。” 白珠珠小心地點一點頭,望四周望一望,就望見遙遠(yuǎn)天邊霧蒙蒙的海。 她呆了幾息,反應(yīng)過來,瞬間跳起來:“東海!” “已經(jīng)到了東海?!” “是啊?!崩盥鹫f:“你不是說到東海就把化神的秘密說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說吧。” 白珠珠:“……” 這、這么快。 她還沒有編好下一個借口呢。 白珠珠攥緊手指,強作鎮(zhèn)定:“還不是時候,我還不能說?!?/br> 李曼娥看向她,半響,笑著挑起眉:“你吃準(zhǔn)我不會殺你,是吧?” 她在笑,但眼角眉梢全是瘆人的寒意。 白珠珠不敢直視她,下意識低下頭 “沒有,我知道你隨時可以殺我,我知道你要殺我……” 她說著說著,不知為何有些委屈,她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你們都變得很可怕…你們不是我見過的人了………” 李曼娥本已經(jīng)打算動手了,但看著她這個樣子,莫名地停住了。 李曼娥在白珠珠身上看不出太多的恐懼、怨憤和絕望,看不見這些如今無處不在的情緒,她臉上只有難過,一種夾雜著害怕的委屈,像個被欺負(fù)了的小孩子。 李曼娥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天真的神色了。 在這樣一個世道,即使剛初生的嬰兒,也會本能地憋住哭泣,免得哭聲把惡鬼和強盜招來,把自己全家都攪成碎rou。 她確實不像這個世界的人,她應(yīng)該生活在一個太平又安逸的世界,周圍的人都愛她,像被保護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天真善良,純粹熱血,還會因為別人想殺她而委屈。 李曼娥輕輕嗤笑一聲。 她不想殺白珠珠了,她太無聊了,無聊到除了殺掉楚如瑤,好像已經(jīng)沒有別的事可做,這個不知道被誰精心養(yǎng)著的小寵物,留在身邊,也許能給她乏味的生活增添那么一點趣味。 ——沒有也沒關(guān)系,反正隨手殺了也不遲。 李曼娥百無聊賴地想著,就看見白珠珠突然瞳孔睜大,露出恐懼的神色。 李曼娥心一跳,毫不猶豫拎住白珠珠的衣領(lǐng)一躍,躍到半空中,不知何時涌上來的血水正無聲無息吞噬掉整座閣樓。 “咯咯?!?/br> 白珠珠聽見一聲動聽的笑聲,帶著一點女孩子的嬌柔俏麗,像撒嬌一樣:“被躲過了呢。” 白珠珠驚恐看過去,看見一個血河中笑盈盈站著個錦繡粉裳的少女。 她生著一雙絨絨的兔耳,可愛地一動一動,容貌清秀嬌美,不過十六七歲年紀(jì),身段婀娜柔軟,華裙綴滿流蘇環(huán)佩,風(fēng)一吹過,環(huán)佩叮鳴作響,像個嬌養(yǎng)無害的閨秀貴女。 但她就這么踩在血河中,數(shù)不清的妖魔在她身后陰影中蟄伏著爬出,咆哮的血河在她繡滿鮮花的裙擺下平涌和緩,她伸出一只腳,踩在露出半邊肢體的血鬼頭頂,那擇人而噬的血鬼瑟瑟發(fā)顫,小貓一樣柔順伏在她鞋底。 李曼娥避過血水,轉(zhuǎn)過身來,二話不說拔劍揮出一道火龍朝她張開血盆大口。 “羅月?!崩盥穑骸澳闼麐屖遣皇欠纲v?!” “呀呀,怎么還生氣了?!?/br> 少女輕巧一躍,卷起來的血水正將那火龍吞噬,她嬌嬌笑著:“好久不見,與你打打招呼,開個玩笑而已啦?!?/br> 的確是開個玩笑,但如果不小心被玩笑吃掉了,那就是無能,就算死了,也是怪不得別人的事。 李曼娥根本懶得跟她廢話,冷冷說:“黃淮受重傷,云長清反應(yīng)及時,斷了一條胳膊,沒死?!?/br> “都沒死啊?!绷_月手指一圈圈繞著鬢角的碎發(fā):“元景爍那幾個好meimei呢?!?/br> “姓尹的已經(jīng)病死了?!崩盥鹫f:“仲梓素跑得快,沒抓住?!?/br> 羅月看著她:“該死的沒有死,該抓住的也沒有抓住……” “究竟是實力不濟,還是……” “還是什么?”李曼娥皮笑rou不笑:“你想說什么?” 羅月看著她,半響,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沒有什么意思。” 羅月笑著說:“我當(dāng)然知道,你可不是手下留情的人?!敝徊贿^是不當(dāng)回事罷了。 羅月知道,李曼娥只想殺楚如瑤,除此之外,正邪黑白對她都沒什么意義,她來魔樓做這個焰侯,只是懶得與正道掰扯,自己要殺元景爍,她閑著沒事兒就順手殺一殺,但要說對魔道多么忠誠,對手下的魔修多么看重,那就可笑了。 羅月并不在意這點,她弄死的手下妖魔并不比李曼娥少,沒用的工具就是這樣,總是損耗得很快,但補充得會更快,總是不愁用的。 “呵?!崩盥鹄湫Γ骸澳悄氵€跟我扯什么廢話?!” 羅月繞著頭發(fā),心里突然生出殺意,想扭斷她的脖子,讓她敢這樣毫無尊卑與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