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深淵 第14節(jié)
他在門口按捺不住開口問道:“我聽你的話冷靜冷靜了,你沒有想對我說的嗎?”頓了頓,他急切又幽怨地說道,“你就不問我為什么一句話不說就走嗎?” 我看出來了,他不是會聽話了,他是在反抗呢,在生氣呢。 “我怕你氣出病,不敢說話,我是真的不懂怎么和男性溝通,不然我的前男友們也不至于一個一個要鬧分手了?!蔽译y過地說道。 這突兀的難過當(dāng)然又是假裝的了,為了不刺激簡議晨而已。 我是讓前男友們不爽了,但大部分時候我們還是溝通良好的,我和身邊的男性也溝通比較良好,除了簡議晨而已。 簡議晨這種人我很難溝通,只能敬而遠之。 在我的努力修飾的謊言之下,他總算平復(fù)了下心情,臉色好了一點,又走回了我的身邊,坐在我身側(cè)的凳子上。 “我并不是很難溝通的人?!彼f道。 我聽著他的話,努力克制自己無語的表情,很想問他,是怎么昧著良心才能這樣無視現(xiàn)實厚臉皮的,讓我也學(xué)學(xué)。 “我也沒有生你的氣,為難你?!彼终f道。 我對他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真的是服氣了,他真的不要臉! “我……我……”他的臉上浮現(xiàn)了點羞澀的表情,表白道,“你對我冷冰冰的時候,我也是喜歡的。其實要不是因為你的前男友,我怎么樣都喜歡。你聽懂了嗎?我今天不對勁,是因為那個前男友而已?!?/br> 呃……對于他的發(fā)言,我非常不贊同。 我深深地覺得他哪天都很不對勁。 我不好當(dāng)場打他的臉,只好悶聲說道:“或許吧,但你以后別這樣了,你說話別比刀還尖銳,我心里不舒服。” 他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下來:“好的?!辈贿^他總算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知道他的答應(yīng)是一件很不可靠的事情,又和我叮囑道,“要是以后我有任何讓你不舒服的苗頭,你記得提醒我?!?/br> 我也不知道提醒他有沒有用,敷衍地點了點頭。 這個小矛盾總算是過去了,他恢復(fù)了好臉色,不過估計對我的過往也產(chǎn)生了好奇心,明明很在意,可是卻狀似無心地問道:“路冉,你以前交往過幾個男朋友?能和我說說嗎?” 我一看他忽然過渡到這個問題,就知道他內(nèi)心肯定醋意很大。 其實說給他聽也沒事,但他已經(jīng)翻看我日記本,知道我夠多的秘密的了,知道我許許多多的情感了,我不想讓他連我之前的感情經(jīng)歷也熟悉透。 “我能不說嗎?都過去了,我不想做那種念舊的人,該忘的都讓自己淡忘了?!蔽腋砂桶偷鼐芙^,沒等他回復(fù),我又說道,“你能幫我和你姐打個電話嗎?好不容易我說話那么利索了,剛剛又從鬼門關(guān)里走一趟,我想和她說說話?!?/br> 我那么明顯,他肯定也看出我是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不想說前男友的事情。 嘴巴長在我的臉上,我硬是不說,他也沒辦法。 他抿了抿嘴巴,嘆了口氣后,看破不說破,死心地給我撥打簡議水的電話,還是視頻電話。 這次一撥打就成功了,我望著手機屏幕里熟悉的臉,瞬間哀怨起來:“簡議水,你個沒良心的,怎么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 我閨蜜真的是腦子缺根筋,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我有大事要辦,暫時離開了,剛好騰位置,少打擾你,留給你和我弟相處的時間。你們相處得不錯吧,我聽我弟說,你們兩個挺好的。” 她可真讓我頭疼。 我深吸一口氣,才勉強說道:“相處得還行。不過我們能不能見面?我好想你,而且我今天以為我要死了,我更是特別想見你。” “???!”她大吃一驚,連忙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可怕,等我概括完畢,她也有點后怕,連忙答應(yīng)我會回國來看我。 總算得到她回來的保證,我滿足地讓閨蜜掛了電話,笑瞇瞇地看著簡議晨。 “你和我姐關(guān)系真好,”他酸溜溜地說道,“能問她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還對她說很想她?!?/br> 又開始了,心情一不好,說話又陰里怪氣的了。 我默默吐槽。 他閉了閉眼,再說話時倒是能自我鼓勵了:“算了,沒事,你不把她當(dāng)男人喜歡就好?!?/br> 我可謝謝他那么寬容哦! 第22章 我閨蜜情緒激動時一定要行動的行動派。 既然知道我曾經(jīng)生死一線,她立刻訂了最快的飛機,當(dāng)晚就飛奔回國,并且在凌晨三點敲響了我病房的房門。 幫忙開門的當(dāng)然是簡議晨。 他還是后怕,雖然吳阿姨能幫我,可是想了又想,最后還是在我病房里賴著不走,說要陪房,順便等我閨蜜,也就是他姐。 可是他姐終于來了,他卻渾身排斥,壓抑著火氣小聲罵道:“你有病嗎?都多少點了?三點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作息時間,你知道我淺眠,很難入睡的……” 我閨蜜著急我的情況呢,才沒有多余的心思理會她親生弟弟的睡眠質(zhì)量和起床氣,直接粗魯?shù)赝崎_簡議晨,朝著我躺著的病床走過來。 我一直在等閨蜜,對周圍的動靜極其敏感,所以在簡議晨起床的時候,我就也已經(jīng)醒過來了。 看到閨蜜過來,我立刻高高興興地仰著臉,努力想探頭去看她。 可惜閨蜜還沒有來到我的身邊,簡議晨那個多余的東西就立刻幾大步插入我們的中間。 “你怎么起來了?被吵醒了嗎?”簡議晨還是輕聲問我,似乎認為還能隨時睡過去一樣。 好吧我的確眼皮有點睜不開,但是只是眼皮而已,我的大腦早已經(jīng)清醒異常了。 “嗯,我想起來?!蔽译S口敷衍了一句。 簡議晨把表情都寫在臉上了,他不大開心我和他說話的時候只用余光看他,更不滿意我的主要注意力都落在閨蜜上,所以他坐在我的床上,抱住我,把我的上半身放入他的懷中。 “你們說吧?!彼傺b體貼地說道,“我?guī)兔Ψ鲋?。?/br> 這樣的姿態(tài),仿佛我和他才是最親密的,我閨蜜是個訪客一樣。 我無所謂他如何,反正他都是自欺欺人而已,但我現(xiàn)在躺多了,肌rou松動,軟弱無力,所以不喜歡靠著他的身體,高大是高大,可是骨頭硬,太磕人了。 “簡議晨,這病床是可以前半部分升起來的,不用你那么累幫忙扶著,你能幫我升起來嗎?”我立刻提醒道。 閨蜜缺根筋,根本沒意識到什么,隨便找個凳子坐在我的床邊,一邊看著我們,一邊欣慰地說:“冉冉,看起來你恢復(fù)得不錯,和我弟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br> 她的眼中有暢快的心情,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為她弟弟暢快,但我知道這份快意起碼里面有一半是為了我,因為她看我的時候好像在看一個多年媳婦熬成婆的人,應(yīng)該是以為我苦戀她弟弟那么久,現(xiàn)在居然能修成正果,覺得很難得、很為我高興吧。 我一點都不想她這樣想,連忙推動了下簡議晨的身體,催促道:“你能不能出去下,我想和你jiejie單獨說說話?!?/br> “路冉,”他臉黑了,“你有沒有一點良心,現(xiàn)在三更半夜,連值班的醫(yī)護人員都趁著沒有病人的時候打下瞌睡,你居然讓我到黑暗的醫(yī)院走廊外面等你們說完?” 我知道,他是故意說得那么可憐的,他是想留下聽我避著他要說什么悄悄話。 我看透他了,可這凌晨3點的,也的確不大適合趕人走。 算了,半夜也的確不大適合商討什么重要的事情,閨蜜回來得這樣快,肯定也累壞了。 我說服自己暫時放棄原來準(zhǔn)備要說的話題,轉(zhuǎn)為拉著閨蜜的手,簡單說了下自己的近況后,問閨蜜的近況。 閨蜜這家伙,根本看不懂我內(nèi)心真正需要的,居然說著說著,說起她喜歡的人身上去了,還說得特別來勁兒,一副此生非對方不可的這樣。 她愛得這樣轟轟烈烈,我聽得哈欠連連。 “姐,路冉都困了,你先去休息吧,別談了?!币恢痹谂赃吤芮嘘P(guān)注我的簡議晨立刻說道。 我沒有反駁,因為我的確真的困了,不大想聽我閨蜜的廢話。 閨蜜說得意猶未盡呢,一下子被打斷,不是很舒服。幸好簡議晨瞪了她一眼,我是時候又打了個哈欠,眼角帶著疲倦的淚花,她才總算收斂了,決定休息。 這屋子就兩張床,一張是我的,一張是簡議晨搬來的,閨蜜要么和我睡,要么只能出醫(yī)院找地方休息。 我立刻盛情邀請閨蜜和我一起睡,好達成明天一早趕走簡議晨后,和閨蜜說真心話的目的:“現(xiàn)在那么晚了,不好出門找地方,不如你和我一起睡一張床吧,這里夠大……” “不用了,”簡議晨現(xiàn)在簡直就是那種惡婆婆一樣的角色,時刻想拆散我和閨蜜,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剛剛叫了司機開車過來,他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姐一下去,就可以直接送到我家,我家那么近,不用出門找旅館啊?!?/br> “太好了,那我也不怕睡姿不好,壓到冉冉了?!遍|蜜立刻高興地說道,很明顯,就算沒有簡議晨的話,她也想說服我別一起睡的。 我能有什么辦法呢,我只能怨念地看著閨蜜說要離開啊。 煩死了,真的毫無默契,我怎么以前光找心地善良的人交朋友,忘記找的時候也看看智商了呢。 閨蜜隨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要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飛機都沒她那么快。 “冉冉你好好休息,簡議晨你過來幫你姐提個行李?!彼硭?dāng)然地吩咐道。 “不要,”簡議晨冷漠極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你都能提上來,自己肯定也能提回去,我在陪護病人呢,懂點輕重緩急不?” 閨蜜輕易地放棄了苦累jiejie可以享受的待遇,要聽話地苦哈哈地自提行李下樓了。 我實在看不過眼,說道:“司機不是在樓下嗎?你累就打電話讓人幫忙……” “不用,半夜叫人起來實在不好意思,能我自己干就自己干算了。”閨蜜開朗地說道。 她大大咧咧地揮了幾下手,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真是的,順便關(guān)門也做不到?!焙喿h晨不滿地嘀咕著去關(guān)門。 關(guān)好后,他回到我身邊,給我整了整被子,確認我都能蓋好。 “我自己能動……”我不大適應(yīng)地說。 “可是現(xiàn)在還是不能自如地動啊,白天你努力康復(fù)就算了,晚上還是別折騰自己了,你還想不想好好睡一覺了?”他強硬地把我的手按好,又強迫癥一樣,動我的身體,把我擺成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仰面躺睡姿。 這樣勉強算他是要幫助我,可是接下來還用手指去梳我的頭發(fā),動我的衣服,那就很沒必要了啊。 我努力去除空氣那種曖昧氛圍,委婉拒絕道:“頭發(fā)和衣服就不用幫忙了吧,又不是要被人檢查,怎么那么細致呢?” “習(xí)慣了。”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之前我不是都這樣幫你嗎?怎么今天你反應(yīng)那么大?” 廢話,那當(dāng)然是因為我能動也能說了啊,而且以前幫忙哪有幫那么久啊。 我不能大晚上的表達我那么強烈的抵觸情緒,只好催促道:“因為我有點困了,可以快一點嗎?” 他不慌不忙地還是做完了他覺得滿意的最后一步,才轉(zhuǎn)身毫不留戀地回到他的床上。 我等著他關(guān)燈了,可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他還是沒有關(guān)燈,而是躺在床上,眼睛睜著大大的,像是在發(fā)呆。 我繼續(xù)催:“簡議晨?我想睡了,能不能……” “路冉,你好了后會嫌棄我嗎?”病房里,忽然響起他慢吞吞的話,“我不是像我姐一樣傻的,我感覺得到,你好像真的會在好了后疏遠我?!?/br> 聽著好像人畜無害,可是我眉頭不安地立刻一跳。 沒有等我回答,他忽然輕笑,自答道:“不,應(yīng)該不是感覺而已,是事實。你也說了,你想要回避,你不喜歡我了,我再沒有辦法勾起你日記里那種強烈的情感,你不想和我在一起?!?/br> 他這樣坦白,這樣平靜,也越發(fā)詭異。 我身上寒毛已經(jīng)立起了。 眼下房間里就我和他兩個人,我又還是不能自由動的人,他要是不理智,我真的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