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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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人與崔無命僅有一個大跨步的距離,但當(dāng)他抬起鐵棒追擊時,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禮物已經(jīng)又跳開了三五步。 貓科動物可怕的平衡性和柔韌性,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鐵棒所砸的要地,這樣的追逐持續(xù)了一百多步后,被激怒地怪物拔足向前撲去,手中的鐵棍向空中橫掃而過。 烈風(fēng)聲逼面,崔無命心跳劇烈,頭腦卻異常冷靜。他彎腰躲過擦著鼻尖掃去的鐵棒,雙手撐地向后跳了個后空翻,動作精彩漂亮地如同馬戲團里的雜技演員。 連續(xù)不斷的木板碎裂聲停歇一瞬,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三到五步之間。 這條走廊已不像第一次走時,只有前方一條道路,而是如同迷宮一樣出現(xiàn)了很多轉(zhuǎn)角。崔無命落地的點正好在一個十字型交叉口,有三條道路可選。由于擁有出色的夜視能力,即便僅用余光看,也能掃到兩邊是一模一樣的木門。 不行。崔無命舔了舔干燥的唇,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一側(cè)滑下去,滴答一聲碎在地板上。 這樣下去,體力會先一步被消耗掉的。 牛頭人仰頭發(fā)出喊聲,卻不是牛類的聲音,而是瘋狂的、氣急敗壞的人類嘶吼。這種無意義的嘶吼除了發(fā)泄情緒外,并沒有什么其他功效。 嘶吼過后,被激怒的怪物動作更快,也更加地失去理智。崔無命步步后退,瑩瑩發(fā)光的眼眸注視著追過來的怪物,一個錯身向斜后方退去,伴隨而起的是窗臺上的盆栽粉碎聲。 沒有等待,也沒有預(yù)測牛頭人的后續(xù)反應(yīng)。崔無命踩了另一邊對稱的窗臺借力上跳,猛然落到怪物布滿肌rou的雙肩上。 鑲滿寶石、看似裝飾效果多過于實用的匕首被一只白皙的手從腰間拔出,驀地插入牛頭人眼中! 怪物痛苦且狂暴的嘶吼聲,伴著眼窩里迸發(fā)流竄的猩紅血液,將那著匕首的手和一小截白皙手臂,以及身上原本尚算干凈的衣服染上新鮮的血跡。 受創(chuàng)的牛頭人帶著倒刺的巨大鐵棒在空中揮舞。崔無命拔出匕首,來不及再刺另外一個,便被程度可怕的搖晃與振動甩了出去,直接被甩飛了二十多米。 崔無命在半空中調(diào)整身體,半跪落地的姿勢仍舊輕盈穩(wěn)定。生死攸關(guān),他不允許腦中存在使他有一分遲疑的思路,在已經(jīng)拉開這種距離的情況下,直接調(diào)頭就跑,身影消失在最近的一扇木門后面。 怪物被痛楚遮蔽了為數(shù)不多的智慧,在短暫的劇痛過去后,暴怒的牛頭人狂奔著向那道門后沖去。 彭! 門被撞開,牛頭人停住了腳步。 這道門后面,是一間類似于屠宰場的地方,到處都是腥氣和新鮮涌流的血液,一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物種倒在屠宰臺上,尸首異處。 頭頂上吊著幾個燈泡,沒有開燈。這個地方很大,到處都是屠宰臺和掛起來的、已死的屠宰物。 牛頭人似乎有些懼怕,但它的憤怒不允許它后退。它拖著鐵棒,在這個房間里緩慢地尋找,同時發(fā)出忍痛的聲音。 鐵棒在地上拖出花白的劃痕,怪物落下的每一步,地上的塵灰都要隨之顫動。 崔無命屏息躲在層層障礙物包圍的一個角落,目睹著相距不足三步的地方,鐵棍拖過地面。他盡量低下眼,讓雙眼夜視的微芒收在難以注意到的下方,縮減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 直到鐵棒拖到一扇門前,隨著輕輕的門響聲,怪物粗重的喘氣聲消失了。 帶著滾熱溫度的汗水滑過脖頸和下頷線,崔無命靜待數(shù)秒,隨即松了口氣,用沒有沾上血污的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了一對黑色豎耳。 他的心跳在某一瞬間太快了。激發(fā)了血脈力量增幅,返祖特征也同時展現(xiàn)了出來。 正當(dāng)崔無命稍稍安下一點心的時候,脖頸后突然撲來一陣溫?zé)岬臍庀?,一只手別開他刻意穿的高領(lǐng)襯衫,探出手指在那個摘不下來的項圈,和繞著項圈藏起來的細(xì)鎖鏈上緩緩摩挲,散漫地?fù)芘藥紫隆?/br> 找到你了。 身后人輕輕地說。 不知何時甩出來的黑色貓尾整個炸了毛,一個短暫的呼吸中,崔無命原本圓潤干凈的雙手指甲,在瞬息間變得鋒利如刀刃,倏地轉(zhuǎn)身向后攻擊。 他的手腕被抓住了,對方毫不顧忌閃著寒光的尖利爪子,握住他的手拿了下來,很輕地笑了一聲。 崔無命也終于看清了對方的臉,他渾身的力氣都在這一瞬間卸掉了,恢復(fù)如常的手掌扶著墻壁,等到低頭將氣息喘勻后,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一種精神與身體上的雙重疲累。 殷閻抬手玩了玩崔無命剛才炸過毛的尾巴,把貓尾上的黑色絨毛一點點捋順,問道:返祖? 嗯。崔無命坐在地上,面對著半蹲在面前的大佬,連話都沒精力說。 殷閻看了看他,伸手撈過他染血的手腕,與自己的手腕貼合了幾秒。隨后,兩人的手腕上都浮現(xiàn)出發(fā)著熒光的紅字: 組隊成功。 《追獵者工作手冊》組隊篇第六條,組隊功能僅對通過新手任務(wù)的追獵者開放,隊內(nèi)成員平分一切所得積分,擊殺所帶的助攻積分,隨參戰(zhàn)成員人數(shù)增加而增加。 崔無命怔了一下,道:這 如果出現(xiàn)擊殺,隊內(nèi)平分積分,不用你還。殷閻道,這是對儲備糧的培養(yǎng)。 崔無命驀然想起對方還有這個恐怖的愛好,他默默地向后挪了挪位置,卻忘記自己的尾巴在他手里,把貓尾直接從他手中扯了回來。被扯回身畔的尾巴輕輕甩了一下,盤在腿邊。 殷閻的目光掃過那條尾巴,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這個尾巴和耳朵,什么情況下會出現(xiàn)? 血脈天賦的刺激方式有很多種,殷閻身具的天賦就是很特殊的一種,不太清楚這類正常返祖血脈的刺激方式很正常。 體溫和心跳。已經(jīng)試驗過能力的崔無命思索了一下,就是那種嗯,劇烈運動。 剛才的搏殺的確是程度很高的劇烈運動了。崔無命看了看對方,發(fā)現(xiàn)這位武力值爆表的大佬好像也并不是很輕松,雖然全身上下似乎都沒有傷口,但身上噴濺到的血跡卻斑駁錯落,新舊不一,應(yīng)該不只是來自于同一個對手的。 他的手上還帶著黑色的露指手套,手套背面多了一個復(fù)雜的六芒星圖案。崔無命多看了兩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出聲道:那只鷹呢? 那是隼。殷閻糾正,落家了。 崔無命點了點頭,沒有深究那只鷹究竟是什么,也沒有深究這個家是指哪里。他在追獵者總部的兌換列表里也看到過類似的特異寵物,契約單十分昂貴。而總部的追獵者里,好像也沒有稱總部為家的習(xí)慣。 其實在這個群體里,也有一些人是靠運氣,一次又一次地憑借很低的積分來還進入位面的車票錢,得到繼續(xù)活下去的十五天。但他們很難把積分積累起來進行兌換,實力上漲得也十分有限,在失去好運的時候,就很容易死在任務(wù)位面,或者積分不足被抹殺在結(jié)算空間里。 殷閻身上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越是知道追獵者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就越覺得這個人十分地破壞規(guī)則。 崔無命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決定先跟這個熟人兼隊友交換情報,跟著殷閻走,顯然活下去的幾率要更大一些。 他將自己進入這個位面以來經(jīng)歷的事情說了一遍,并附帶了自己的推測。 這個布娃娃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一個觸發(fā)道具,那個房間也是。我注意到布娃娃的空位左右,分別放了一個斷成兩截的布偶和一個小牛的布偶。那個房間似乎是之前的牛頭人在守護。他停頓了一下,我說守護沒關(guān)系吧?還是在獵食? 是守護。殷閻好像很認(rèn)真地在按正常人思路分析,道,牛不吃rou。 那不是正常牛。崔無命嘆了口氣。那個地面上的簡筆畫,難道是想告訴我他們?nèi)齻€布偶是幸福美滿的一家?那閉嘴又是什么,兩輩人關(guān)系惡劣導(dǎo)致的家庭悲劇? 他的思路一瞬間發(fā)散到各種彈窗的標(biāo)題上,腦海中迅速地飄過了幾個聽者落淚聞?wù)弑瘋纳鐣侣劇?/br> 如果這個位面是這種背景的話。殷閻站起身,看了一下周圍,這個房間就不該出現(xiàn)。 崔無命隨之站起,目光看向吊起的屠宰物和布滿干涸血跡的臺子,上面橫擱著一把一米多的長刀。 剁排骨的那種,型號過大。 這個房間顯然跟家庭悲劇沒什么關(guān)系,讓人滿腦子都是什么連環(huán)殺人 崔無命正想再說點什么,忽然身形一晃,緊緊地抓住了殷閻的手臂,側(cè)過頭緩了半天。 殷閻伸手把他往懷里攬了一下,本著關(guān)心食物的品質(zhì)的單純目的,低聲問了一句:怎么了,不舒服? 懷中人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一個細(xì)如蚊吶的聲音。 蹲久了,腿麻 大佬沒說話,崔無命單手捂了下臉,默默地在心里補充。 起太猛,頭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追更!謝謝謝謝! 希望晉江不要再吞我的標(biāo)點了 第12章 圈養(yǎng) 劇烈運動所增加的特征,會在五分鐘內(nèi)漸漸消退。同時,血脈天賦所附加的力量也會減弱,這就好像是游戲里的一個有時效的正面狀態(tài),而且沒有冷卻。 等到耳朵和尾巴都消失后,崔無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頭發(fā),松了口氣。他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頂著這個玩意兒,大佬的食欲好像更強烈了 兩個人交換信息到一半,周圍突然傳來轟轟震動的腳步聲。崔無命立刻向聲音傳來的那扇門處看去,剛剛放松了片刻的心弦一下子又繃緊了。 在他身后,一只手覆上他的肩膀,掌心寬厚,這只手輕輕地握住他的肩,傳遞出一種無聲的安撫。耳后的氣息溫暖又穩(wěn)定,聲音平靜。 不要怕。 崔無命不自覺地受到這種情緒的感染,原本幾乎要變?yōu)樨Q瞳的灰眸漸漸恢復(fù)原狀,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轟轟震響的腳步聲停住了,門被不知名的來者用正常的方式打開,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吱呀 一個又高又壯,豬頭人身的屠夫走了進來。他圍著濺滿血液的圍裙,粗壯有力的腿踩在地板上,震出灰塵揚起。 由于殷閻在身后,自覺算是有人撐腰的小崔同志沒有第一時間拔足而逃。反而是站在原地,他背過一只手,主動牽起殷閻的手,低聲問道:閻哥,你打得過嗎? 身后的人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也跟著他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卻聽不出有多誠懇。 不知道。 那就哎?!崔無命睜大雙眼,看了看殷閻毫不慌亂的臉,默默地退后了一小步,再退后了一小步 這兩步并沒有什么意義,崔無命頓下動作,深感自己遇到大佬之后腦子就開始變壞。 豬頭人身的屠夫沒有像之前的牛頭人一樣,為了守護這個用于屠宰的房間就去攻擊他們。而是顯得非常平淡、非常理智,他甚至人性化地投來了一道視線。 屠夫走到案板前,拿起那把一米多的長刀,從懸掛起來的奇奇怪怪的尸體中拿下來一具,放到案板上,揚手砍掉了那具尸體的頭。 不,那不是尸體!崔無命看著那仿佛干癟了很久的軀體流出新鮮的血液,抽搐的殘軀發(fā)出微弱的嘶鳴,才發(fā)覺那個東西原本是活的。 他抬起眼環(huán)視周圍,目光掃過這些仿佛僵硬了很久的懸掛物,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活的! 即使已經(jīng)在有喪尸有異獸的位面里待過了,見過血海滔天的大場面,也親手扼殺過其他生靈的性命。這種詭異又可怖的情形還是讓崔無命背后發(fā)涼。 這些都是殘次品。 是專心于屠宰的屠夫出了聲。 與話音響起的同時,長刀砍落另一個形狀詭異的生物的頭顱。 我負(fù)責(zé)清理殘次品。屠夫說,這些血rou會變成城堡的養(yǎng)料。 原來這里是城堡的一部分?崔無命試圖把這些信息跟之前遇到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 之前也有像你們一樣的人類來過。有一半死了。他指了指房間的一角,我一日不屠宰,他們的靈魂就會困在懸掛的軀殼中。 他指到的角落,有兩三個人類的軀體被掛起來,兩個男性,另一個身體毀壞太過嚴(yán)重,辨別不出是否是人類。他們像這間房間里的所有懸掛物一樣,微弱地顫抖、抽搐,不仔細(xì)看就仿佛是幾具干癟的尸體。 另一半還活著。 案板上的新鮮血液潺潺涌流,沿著臺子滑落到地面上,浸濕地板。 空氣中飄蕩著更為濃重的血腥氣,對于固化了一定貓科動物特性的崔無命來說,這氣味有些折磨他的鼻子。 話語還在繼續(xù)。 活著的那一半,三分之二沒有完成我的委托,死在中途,變成了花肥。剩下的三分之一 純粹的黑暗被升起的月亮驅(qū)散了一部分,月光從一個低矮的小窗外照射進來,映亮猩紅的血液。 那三分之一也沒有能力完成我的委托,本來是應(yīng)該死的,但城堡的主人帶走了他們。 屠夫說完這些話后,沒有伸手再拿取懸掛物,而是直視這兩人,用嚴(yán)厲的、審視的目光逼視過來。 很難想象這種氣勢,那位豬頭人身的屠夫身上,有一種沾滿血腥的駭人氣勢,仿佛滾滾的巖漿、層層的尸山,有一種地獄的味道。 崔無命的緊張情緒再度翻涌上來,背后全是冷汗,對死亡的恐懼攻破了理智的防線。他狠心咬破了嘴唇,舔到唇上血痕時,恢復(fù)了幾秒的清醒。 隨后,一雙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殷閻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崔無命陷入一片黑暗中,這是擁有夜視能力的他在進入這個世界后第一次進入到完全的黑暗中。 戴著手套的手心有些冰冷,但崔無命被屠夫激起的精神反應(yīng)依舊逐漸的消退了。 對方的氣息就在身邊,很淡,但很平穩(wěn),好像完全沒有被屠夫的視線影響到。 你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同伴。是屠夫的聲音,而是食欲。你喜歡吃同類? 同類?殷閻似乎是琢磨了一下這個詞,如果被叫人類的東西都是我的同類的話,那么,我不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