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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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會兒,侯卉也跟著尋到井口前,得知崔無命可能進劇情了之后,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向水井,道:陛下您別擔(dān)心,關(guān)鍵劇情不會太困 難字還沒出口,就被殷閻瞥過來的一眼打斷,如有實質(zhì)的寒氣簡直讓人如墜冰窟。侯卉立馬端正坐好,乖乖地把嘴閉上。 她聽到殷閻冷淡的聲音。 我沒擔(dān)心。 是是是,您沒擔(dān)心。侯卉向烏漆墨黑的井里看了一眼,心說那您來回走什么呢,坐下等不好嗎? 這可能就是大人物吧。剛加入追獵者行業(yè)沒多久就上了前一千榜單的新貴、兇名在外的夜叉女士,伸出手百無聊賴地刮了下井邊兒。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作者有話要說: 抱住單人劇本的崔崔。 你要好好地上來呀,閻哥會著急的。 第14章 吃不完的狗糧(修標(biāo)點) 崔無命嗅到腐朽的枯枝爛葉的味道。 不知道是因為有同行之人的緣故,還是對殷閻的能力太過于信任,崔無命仰頭喊了兩聲,即便沒得到回應(yīng),竟然也不是特別慌。 抱著脖頸的那雙冰冷手臂已經(jīng)消失了,井水沒過了膝蓋,寒涼刺骨。崔無命伸手摸了摸后頸,方才從那里流淌下來的液體就是濕潤的井水。 水并不臟,甚至稱得上清澈,但低頭細嗅時,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他淌過及膝的水,摸著井壁走了半圈,發(fā)現(xiàn)這里十分狹窄,并沒有打開什么新世界。 直到他的膝蓋以下碰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物體,突然無法前進。崔無命低頭看向水底,矮下身伸手摸索了片刻,撈到一截圓柱形的東西,觸感濕滑微腫。 他猶豫了半秒,隨后便收緊手把那個仿佛是死物的東西拽了出來。 嘩啦 隨著水聲響起,一個黑色長發(fā)的女性軀體被拽了上來,濕潤的發(fā)絲遮住了面容,膚色慘白。 崔無命的手頓住了一瞬,他現(xiàn)在就攥著這位女性的手腕,掌心冰涼。 瑩瑩發(fā)光的灰色雙眸從對方身體上掃下去,看到她身上殘破的白大褂和腰以下的空洞。崔無命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符合描述的半截女人的身體。 女人的手動了動,很細微。從濕潤的發(fā)絲里露出一雙眼,眼球布滿血絲。 但響在耳畔的聲音卻很輕,還有一種完全不符合這個位面畫風(fēng)的淡淡哀愁。 帶我走,好不好? 崔無命想起屠夫的話,松開手蹲下身與她平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放輕了聲音。 你想去哪里? 烏黑的長發(fā)向下滾落水珠,流淌在女人蒼白的肌膚上,她沒有一丁點兒活人的氣息,但卻又看不出尸體潰爛的跡象。 我想去找我的女兒。她說,你見過她嗎? 你女兒是什么樣的?崔無命問。 很可愛。她用了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外貌形容詞,母親看自己的孩子時常是可愛的。喜歡穿紅色的裙子,大眼睛,愛笑。頭發(fā)隨她父親,是金色的她、她父親 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慢慢地揚起臉,屬于華夏女性的黑眸里蓄滿微微的淚意。 崔無命已經(jīng)確認對方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他望了一下周圍的井壁,思考了片刻,問道:我背你出去? 對方?jīng)]有出聲,輕輕地點了點頭。 沒有其余的辦法了。崔無命讓對方的手臂環(huán)住肩膀站了起來,很輕,輕得讓人懷疑這是否是實物的重量。 他催動血脈天賦,原本圓潤平整的指甲倏忽探出來幾根堅硬如刀的透明長鉤。崔無命試探地伸出手,鉤子輕而易舉地捅入井壁,如同切豆腐一般。 可以憑借雙手的鉤子一步步爬出去。 但事情果然沒有這么順利。崔無命攀爬的一瞬間,忽然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離他遠去,浸入寒水中的雙腿隱隱發(fā)痛。 他失去了視覺。 真正的黑暗到來了。耳后是女人濕潤且冰冷的呼吸,和一些破碎的、哀痛的低語。 如果我們能早點發(fā)現(xiàn),可能一切都會不同 我沒有沾染任何一滴血液,卻與羅伊一樣罪不可赦。 捅入井壁的鉤子還在繼續(xù)移動,但失去了視覺后,動作會變得更慢一些而已。崔無命傾聽著她的聲音,小聲安慰道:不要傷心,我會帶你出去的。 女人低低地嘆了口氣,濕發(fā)搭在了崔無命的身上,冰涼的水珠沾濕他的衣衫。 艾麗卡被惡魔纏上了。我的女兒艾麗卡 羅伊說他能救艾麗卡,可是,他誰都救不了。 隨后,是一連串有關(guān)于詛咒、痛苦的詞匯。崔無命向上攀爬著,他不知道還有多遠,但如果不這么做,他可能會和女人一起困死在井下。 崔無命想要再安慰她一句,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了,在看不到終點的途中,在一片無光的黑暗中,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艾麗卡是我和羅伊的光。她說,只要我和羅伊為伯爵為他工作,他就會用大量的資金支持羅伊對惡魔的研究。 我們會成功的,我們要成功了,我們一定可以 背后的女人環(huán)住崔無命的手臂倏忽緊了緊,與濕潤的井水不同的是,有一滴溫?zé)岬乃航噶怂囊路?/br> 是眼淚。崔無命想。 沉沒在水井下不知多久,通體冰涼。但她的眼淚,卻還是溫?zé)岬摹?/br> 接下來是嗅覺。當(dāng)?shù)难任秲汉涂葜∪~的腐爛氣息消失時,崔無命合理地推測出第三個降臨的阻礙是他被血脈天賦增幅過后、異常靈敏的嗅覺。 他的手心摩擦在井壁上,切入水泥中的透明尖鉤牢牢地扣緊了。 井下回蕩著女人輕輕的低語聲。 一開始用的是死刑犯,后來是罪犯,最后是我不知道他們獲了什么罪,他們?nèi)妓懒恕?/br> 完成的實驗品和我們想得不一樣 誰都救不了我的艾麗卡。就算后來,她變變成 這些呢喃和低語都漸漸淡化,漸漸地遠去。崔無命集中精力聽時,卻依舊沒有聽清最后的那幾個字。 他完全失去了聽覺。 他聽不到女人在說什么了。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外,他的世界變?yōu)閺氐椎陌察o。 一種可怕的寂靜。 崔無命從未想過,無光、無聲的世界有這樣的孤寂。也許女人還會再說什么,可他已經(jīng)不能聽到更重要的信息了。 感官一個個地消失。原本應(yīng)該慌亂不堪的情形,他卻沒有感覺到有多么緊張,因為他知道,上面就是出路。 另一邊的出口,有人在等他。 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又說了什么,她的肢體語言表現(xiàn)出一種越來越緊張的情緒。崔無命從心底溝通了一下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竟然毫無反應(yīng)或許它是有反應(yīng)的,只是直接作用于腦海的聲音似乎也被剔除了。 完全地隔絕外界。 他以為感官的剝奪就到此為止了直到手上的觸感被無限放大,契入井壁的尖鉤上驟然傳來劇痛,他差點沒扎穩(wěn),倒抽了一口涼氣。 崔無命覺得如果他此刻能看得到,這種程度的疼痛一定不是單純的皮rou傷口,他現(xiàn)在每移動一下,都滿腦子的關(guān)二爺刮骨療毒,還有小美人魚赤著腳踩在玻璃碎片上。 太痛了。之前失去的東西與這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崔無命身上忍痛的冷汗浸濕了衣服,再加上背著一個的女人,他現(xiàn)在就好像是扎進井水里泡過一樣。 還有多久 不知道。 還有多遠? 看不清終點。 崔無命盡量發(fā)散思維,去忽略面臨的疼痛。他想到女人說的話,想到世間各種各樣的悲劇。 不存于世的自己,無法相認的父母雙親。 他記起每一個難以安心的漫漫苦夜。 崔無命活著的那些年,被別人勸了很多次的放棄,可他真的不是一個乖孩子,一次都沒有按照他人的意見。 他不會松手的。 單純的疼痛仿佛真的被忽略過去了,繼而出現(xiàn)的是一個個斷裂的、破碎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這些強迫他看的畫面,傳遞著這個迷宮里每一個角落充斥著的負面情緒,巨大的惡意撲面而來,直入腦海,沖擊力驚人。 嵌入井壁的尖鉤下滑了一瞬,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崔無命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直面這些傳遞負能量的畫面,繼續(xù)向上攀爬。 仿佛是經(jīng)過了非常漫長的時間,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當(dāng)外界的空氣接觸到他的身體時,腦海里不斷翻涌的畫面戛然而止,他失去的感官緩緩回歸。 而尖鉤傳來的痛感也驟然消失,崔無命的手失去了放大的痛楚,反而開始麻木了,最后爬上井口的手沒有鉤住,猛然滑了下去。 這短暫的一個剎那間,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手腕就被另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了。 視覺恢復(fù)的有些慢,但光憑觸感,也能感受到那是一只戴著露指手套的手,掌心寬厚溫暖,握得很緊。 對方把他整個人帶出井外,身后的女人松了手臂,落到了井口的地面上。崔無命也頃刻間渾身脫力,跟著倒了下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和大地來一次親密接觸。 但殷閻抱住了他。 這只護食的大佬又開始了崔無命還有閑心這么想一下。他被殷閻抱在懷里,對方緊緊地貼著耳畔,熟悉的氣息籠罩了他,直到確認氣息這好像是什么動物式本能一樣。 一只手撩開了他被汗水浸濕的發(fā)絲,崔無命看到殷閻漆黑的雙眼,正用一種非常專注的目光注視著他。 我沒事,我好好的。崔無命下意識這么回答。 那道目光并沒有移走,而是在他臉龐上停駐了很久。崔無命懷疑這種眼神交流是他們講究人和食物交流的方式,于是也很給面子地沒有躲開。 殷閻的眼睛實在特別,除了深淵這個詞外,很難找到更合適的形容。與夜幕繁星不同,那是一種寂然無聲的絢爛,他此刻望過來的神情 既冰冷,又溫柔。 崔無命為自己匱乏的形容詞感到心塞,他覺得自己的感受很矛盾,但世界上美麗而獨特的事物多是矛盾的。 殷閻抵住他的額頭,聲音低沉地道:你做得很好。 但這不是我應(yīng)該被吃的理由。崔無命默默腹誹,看著大佬不是特別對勁的樣子,沒敢說出來。 旁邊跟半截身子的女人坐在一起的侯卉女士圍觀了全過程,她捂住嘴打了個哈欠,想到楚江王跟她說的這里有大魚。 楚江殿下說得對,還有什么是比陛下的狗糧更大的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留一下評論好不好呀。 我把崔崔送給你盤QAQ 英文引號會變成亂碼,我修一下標(biāo)點! 第15章 六道輪回 斷線多時的系統(tǒng)終于在崔無命走出單人劇情后和他重連上了,在他耳畔不停亂響的機械音很快便把方才那種漫漫無邊的孤寂感驅(qū)散。 只有半截身軀的女人倚在井邊,那雙慘白的臉上似乎沒有什么表情,低頭斷斷續(xù)續(xù)地呢喃著什么,一句話也聽不清。 根據(jù)屠夫的提示,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女人帶到那個有布娃娃的房間里。而三個人里面,又只有崔無命真正進入過那里,所以應(yīng)該由他來帶路。 崔無命表示女人很輕,自己可以背著她找路。即便在殷閻沉默的注視下,堅持自己意見的小崔同學(xué)也沒有退縮,讓一旁的侯卉在心里嘖嘖稱奇。 就在女人離開水井的那一瞬間,這個庭院四周都傳來鼓噪而紛亂的聲音,好像是觸發(fā)到了什么,整座迷宮都開始轟轟運轉(zhuǎn)起來。 果然沒有那么簡單。崔無命已經(jīng)看到好幾個像饑腸轆轆的豺狼般向這邊狂奔過來的改造人,而且這種情況還在持續(xù)地惡化。 繼續(xù)走。殷閻在他背后稍錯開半步的位置,他指套里的短刃彈出,閃著寒氣四溢的微光,連同他的聲音也沉穩(wěn)平靜,有我在。 眼前是夜色無邊,是一座巨大的迷宮??偸怯X得前路未卜的崔無命,從未想過會在另一個人身上得到這種極度的安全感,這個一直目的明確、早晚會吃了他的神秘人物,僅僅是憑借這么簡短的一句話,就能產(chǎn)生令人交付信任的力量。 我們沒有遇到前都這么順利,現(xiàn)在三個人了,一定可以的小崔。在左側(cè)的綠頭發(fā)女追獵者一手拍上他肩膀,語氣輕松,我不是也在嗎?你可不能不信任我的戰(zhàn)斗能力,我可厲害了。 在兇名在外的夜叉女士心里,這就是半個酆都女主人呸,這什么鬼稱呼總之現(xiàn)在不關(guān)照一下,簡直對不起在酆都流傳了這么多年陛下無性戀的謠言。 我知道。崔無命頂著侯卉看起來奇奇怪怪的目光,提醒道:不過你再看著我,那個改造人就要撲到你身上了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侯卉轉(zhuǎn)過頭時,那只虎頭人已經(jīng)被單手扭斷了脖頸,從殷閻的手里滑落下去。 侯卉抬眼對上他們陛下幽邃而平淡的目光,心里突地一跳,與崔無命拉開了一點距離,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但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有持續(xù)多久,伴隨著侯卉再度開始東拉西扯的聲音和接連響起的短暫交戰(zhàn)聲,崔無命毫無驚險地走到了一扇木門前,這是他們進入庭院的通道,里面的改造人應(yīng)該都清理過了 正在崔無命拉開門的一瞬間,他的身體驟然被后方的殷閻推開了,電光火石般竄出來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快得看不清究竟是什么,速度幾乎可以跟殷閻一較高下。 指刃與一個金屬般的物體交撞,發(fā)出震顫的錚鳴。兩人在短短瞬息間交了數(shù)十招,那個灰影被震開數(shù)步,擦著地面停住了。 那是一只蝴蝶? 這個改造人的軀體仿佛像是一塊軟化的烙鐵,滋滋地流著鐵水。他的雙翼是灰白色的,上面布滿了微微發(fā)光的磷粉。 崔無命剛剛看清,就見到這只蝴蝶猛地撲了上來,他抬臂一擋,沒有擋到殷閻的反應(yīng)更快,他扣住改造人奇形怪狀的臉,轉(zhuǎn)腕一把將蝴蝶向下摔入地面,鋒利的指刃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