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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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閻血紅的眼眸向下掃去,目光路過崔無命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頸, 他伸手揉揉懷中人的頭發(fā),指腹摩挲著后頸, 聲音帶著一點兒冰冷的笑意。 很快就讓他知道,虧不虧。 崔無命是一個字都沒聽懂,他抬眼看著那只越進化越兇巴巴的鳥,非常懷念對方當初竄到他懷里正常又乖巧的樣子。 海東青注意到崔無命的目光,轉移視線看了他片刻, 忽然道:食物。 崔無命:?! 鷹是可以吃掉小貓的。 崔無命:?。?! 還不等崔無命開口問問這一人一鳥都說了什么,就又要被嚇到了。 原本已經閉目休息的殷閻再次睜開眼,抬了下手臂把臂上的鳥遞到面前。 落在他臂上的海東青跳了一下,看見那雙像血一樣的眼眸盯著自己,立即道:好了好了,我逗他的。 殷閻:你會嚇哭他的。 崔無命:我沒有經??蕖?/br> 殷閻低眼看了看他,掌心按住小貓兒柔軟的后頸rou,指腹貼著黑發(fā)向上沒入進去,回答道:好,我知道。 明明就是在敷衍。崔無命什么都沒有問到,還被這只鳥開了玩笑。頭上的呆毛軟趴趴地晃了一下,感覺自己在這一人一鳥跟前,簡直和剛剛成為追獵者時一模一樣。 弱小、可憐,又無助。 貓貓委屈。 光明神殿。 晨曦的光輝灑進殿內,在無數光影的交疊浮動當中,神殿的主人重新回歸于此,將他麾下的天使帶回光明的沐浴之中。 白色的神袍氤氳出極淡的光華,修的金色長發(fā)鋪落在膝上,隱隱地發(fā)亮。 阿爾茲如往常一樣佇立在他面前,習慣性地垂下羽翼侍奉他的神主。 就在他將要為失職和勞煩神主而請罪時,一只溫度冰冷的手覆蓋上他的垂翼。 是光明之主。 那只手骨節(jié)修長,很纖細,又很冰冷。掌心慢慢地撫過羽翼上新愈的傷口,羽翼邊緣還有希望星伊妮娜治愈他時重新張合的痕跡。 主。阿爾茲低低地道。 他的手幾乎撫摸過每一片白羽,像是神的眷顧,又仿佛情人的安慰。但更多的是對一件物品或是一個寵物的挑剔檢查。 光明之主的手指夾住一根白羽,輕輕地扯落了下來, 蔓延出的鮮血浸透周圍的羽翼。阿爾茲低著頭,壓抑住了下意識的因痛抽氣聲。 那只手鉗著這片柔軟白羽,放到阿爾茲面前晃了一下。主宰圣光與希望的神明語氣不變,聽不出來他到底是厭惡多些,還是喜愛多些。 臟了。 阿爾茲看到眼前沾上灰塵的白羽,寂靜無聲地停了一瞬,回答道:神主眷顧。 就在這句話落下的瞬間,他被揪著白袍衣領猛地拽了起來。阿爾茲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修暗金色的瞳眸,頓時眼中燒痛,立即閉上雙眼。 智天使。修的聲音居高臨下,冷淡如冰。除了這些,沒有別的要說的嗎? 阿爾茲眼睛里痛得厲害,幾乎無法抑制地往下淌淚,眼角一片通紅。 阿爾茲做錯許多事,勞您恩眷,請神主降罰。 他的聲音帶著忍痛的顫抖,但卻一點點的其他情緒都沒有,只有一塵不染的尊敬和虔誠。 虔誠 修的另一手扣住他后頸,手指伸進發(fā)絲間向后拉起,讓那些戰(zhàn)斗時受到的傷痕暴露在眼前。 那片白皙脖頸上的紅痕未消,是楚江王掐住他時留下的烙痕。 這種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而又來之無由的暴怒情緒讓具有神性的光明之主非常不愉快。他的指甲順著那些紅痕滑過,然后猛然撤手,把智天使丟在了腳邊。 骯臟。他褻瀆著天使虔誠的信仰,用神主的身份,一字一句,都是最大的輕視與貶低。 阿爾茲沒有任何一刻,能像現在這樣感覺到光明神殿的冰冷。他因為生理性刺痛的淚水一滴滴地流淌下來,摔碎在神殿之上。 他的掌心貼著神殿地面,卻突然想起陰影主宰面前那些會拔出自己跳走的小蘑菇,想到這里時,被淚水模糊掉的視線正在逐漸清晰,眼前是神主的長袍袍角。 白色的長袍,上面繡著淡淡的金紋,紋路是神明的尊諱使用古代語表達出來的圖樣,奇妙地伏在衣邊兒上。 尊貴又美麗。 阿爾茲調整了一下身體,他壓低了聲音,嗓音因為落淚而生出細微的沙啞。 我主永恒,光明永恒 這是光明之主在這個位面的專用禱言,與光明永在、日月與你同光是一個類型,但比這兩句要更重一些。 侍奉神主的天使被冠以骯臟兩字,足以顯示出他給神主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阿爾茲覺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端端正正擺好的東西,似乎被它的主人親口擊碎了。 仿佛就是在不知不覺間,擊出了層層蔓延的裂紋。 阿爾茲說完這幾句禱言后,并未等來對方降罰的聲音。他跟在光明之主身邊非常久,熟知修的性格,感覺他應該已經不會再理會這件事了。 智天使羽翼上的血液將要止住了,他沉默地向后退了幾步。 偌大的神殿之中,無人出聲,沒有任何動靜。只有距離修最近的熾天使向他投來了目光,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罷了。 阿爾茲退出光明神殿的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仿佛都開始重新跳動了。他站立在光明之主的圣都之中,映照在周身的光輝卻仿佛仍是冰冷的。 智天使撥開白袍的衣袖,目光從手腕上掃過,確認了一遍殷閻對他延遲使用的技能還在,然后莫名地松了口氣。 我主永恒,光明永在。 而天使將隕。 無盡的虛空宇宙中,不會有多少人記得光明之主的周圍有一位天使的身影消失。 他應該并不重要。阿爾茲想,神主是為了天域。 不是因為他。 侯卉穿著漆黑長袍,坐在一座城市的最高處,她的骨尾緊緊地盤繞著尖頂,卷得很穩(wěn)。 視線所及之處,是這座重新洗過牌的城市,即便有黑袍巫師在街道上偶然出現也不會引起sao亂。 真好啊。侯卉托著腮感嘆,神戰(zhàn)之前被逼到絕路的巫師們,在兩萬年的今天,居然也有能夠現身的城市了。 她身邊是站立于半空中的愛德華,血族的蝠翼看上去比李靈涯的雙翼要小巧很多,連骨骼的排布都帶著一點兒精致的感覺,再加上弧線流暢、色澤漆黑純正,幾乎讓人懷疑是工藝品。 最過分的是摸著也冷冰冰的,像假的。 侯卉邊想著邊伸手撫摸,指尖從蝠翼的骨骼邊緣往肩胛骨上撫去:這也太薄了,也就你這體重能飛起來。再胖一點豈不是要掉下 她話語一頓,看到愛德華冷白色的肌膚上開始泛紅,但那雙如一汪凝涸敗血的眼眸還是平靜而溫潤地看著她,百依百順,無欲無求。 這是在臉紅什么啊。侯卉收回了手,暗暗琢磨了一會兒,問道:血族敏感點啊? 愛德華輕咳了一聲,點頭。 噢侯卉恍然大悟。會非常敏感? 愛德華被問得僵了一下,反問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夜叉女士換上笑臉,眼眸微微瞇起,挑了一下斷眉。你說呢? 她單手抓過黑發(fā)血族的衣領,扳著下頷親吻了一下。那些激發(fā)血脈特征而冒出來的尖銳指甲,暗暗地撫摸到了蝠翼的筋絡骨骼之上。 唔愛德華輕輕蹙眉。 別怕。夜叉小姐開始蒙騙這個看起來十分純良的血族,我不弄疼你。 侯卉總是拿這種話來蒙騙危險程度極高的愛德華,到底為什么次次奏效,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因為是在高塔之上,下面是整座晨曦之城。侯卉把愛德華抱進懷里把玩這對蝠翼時也很小心,她的骨尾分開一部分盤卷上來,收斂尾部的骨刺,勒住愛德華的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黑發(fā)血族忍痛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讓人忍不住想 咳。 侯卉抬起眼眺望遠方,目光路過下方的城鎮(zhèn)與人群。她抱著這只高達五萬積分,胸前還胡亂地閃著橙光的黑發(fā)血族,低聲道。 離開白骨橋來我身邊,可是很危險的。我周圍都是追獵者。 沒有等愛德華回答,她又笑著補充了一句:放你走你不走,愛德華,不要后悔啊。 蝠翼被侯卉抓在手里,觸感有些奇妙。愛德華靜靜地聽完這幾句話,悄聲回復道。 不后悔。 第47章 彼此彼此 兩個月內, 兩萬年前曾盛極一時的、對死神與陰影的信仰卷土重來。如同浪潮般侵蝕光明之主的信仰之源,從底部人民開始, 一直向上層蔓延。 在新貴族及貴族所信仰的災厄之神的協助下, 陰影圣殿完成建造,成為唯一一個與光明教廷針鋒相對但卻聲勢漸升的教派。 而在這個過程中,不僅有陰影主宰的神使們降臨于世,為主宰重現世間做準備,更是有聲名遠播的黑暗圣女, 為陷于困境的人們傳遞巫術的神奇。 奧黛麗拿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巫師法杖,行走在潮濕的街巷,為流浪無所居的人們帶來溫暖和庇護。 金發(fā)藍眸的奧黛麗扯了扯自己的兜帽,心想這算個什么事兒呢,跟著老師學了兩個多月的巫術,怎么就只學會了治愈術和變化食物術 沒錯,這位大名鼎鼎的黑暗圣女,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丁點兒的戰(zhàn)斗力。 在她戒指上趴著的小薔薇花看著她郁悶的表情, 日常安慰道:已經很好啦我的氣運之子,你至少受傷了不會死, 也餓不死,而且還 銹金薔薇還沒說完這幾句話,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爆裂的炸響。無數的黑色渡鴉和通天徹地的白骨碰撞聲驟然響起。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奧黛麗嘆了口氣。 第六次吧?銹金薔薇不確定道,老大跟楚江王最近打的越來越頻繁了。他都不覺得自己神格降臨跟楚江王打,很有失身份嗎? 你這么吐槽你家老大, 真的好么。奧黛麗看了一眼戒指上的小薔薇花,我老師說災厄之神每天都要往黑暗之都放一個挑釁楚江神使的投影,這種情況下不打他才是問題吧? 可以讓陰影主宰出手啊,打楚江王算什么,以大欺???銹金薔薇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思路不對,一點兒都沒有身為玫瑰墓林成員的自覺。 主宰上次出手是什么場面,你還讓主宰跟災厄之神打。你這花真不懂情趣。 在兩個月前,陰影主宰與光明之主的第一次交手,就已經讓半個大陸的人看到了什么叫神明現身。 不僅場面十分恢弘,而且也讓奧黛麗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觀,她默默地想著崔崔家的男人也太兇了,一邊回憶自己可憐吧唧的前生,并對這種力量心生向往。 回家。奧黛麗在心里想,學習巫術,變得很強,然后回家。 什么勞什子黑暗圣女,什么異世界主角,去他的命中注定的偉大使命。 奧黛麗仰起頭,看著遠處天空中鋪天蓋地的藤蔓,在心里道。 我想他了,我要回家。 一直跟酆都成員一起行動,將擴大巫師勢力這一任務內容完成得十分有水平的小崔同志,現在正在遠遠地旁觀著報死鳥跟李靈涯的家暴現場。 常念靈把一杯牛奶遞給崔無命,單手抵著下頷道:太狠了。楚江殿下下手真是越來越狠了。 崔無命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問道:但是報死鳥腦子是不是又不好了,他 崔無命說著用生死眼鎖定了遠處的暗紅色身影,看到他身上的倒計時的時間顯示。 快要清凈了,報死鳥沒幾天就要死了。 恐怕這人死后還是要閻哥壓他的棺材板兒,崔無命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有點惆悵地想。 話說,常念靈嬌艷的臉龐靠了過來,崔判,你沒覺得這次的任務時間太長了嗎? 崔無命仔細想了想:是有一些。為什么還沒進入倒計時。 夜叉跟愛德華去新的城市傳教、楚江殿下被報死鳥糾纏不休。前些天智天使消失,光明之主氣得跟陛下打得天昏地暗唉,你們這些情侶,走開,不要玷污我單身狗的純潔。 常念靈的一雙長腿伸出黑袍之外,顯露出寬松的長袍也壓制不住的婀娜身材,她看了看這位酆都判官,心里更苦了。 沒關系,還有我為你墊底。崔無命安慰道,你不知道閻哥最近好像很餓的樣子,總是要舔舔我。太可怕了,也許哪天你就見不到我了。 聽了安慰的羅剎鬼:我感覺我更苦了。 就在這時,兩人的手腕都傳來一點淡淡的熱意。紅色熒光的字跡展現在眼前。 倒計時:3小時。 主系統(tǒng)終于給了關閉位面前的倒計時,崔無命掃了一眼,看到剩余的時間時愣了下:這么短? 還沒等這句話在空氣中落實,他的心中倏忽一緊,驀地望向遠處。 常念靈也跟著抬起頭,視線穿過此刻戰(zhàn)況已停的報死鳥與楚江王,望向更遙遠的地方。 陛下動手了。 崔無命放下裝牛奶的杯子,站起身飄浮到半空中。 嗯。他確認了對方的說法,走。 光明神殿上空劈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無盡的漆黑陰影從裂縫中蔓延而出,籠罩住整座光明神殿。 殿中的光明之主驀地睜開雙眼,暗金色的雙眸抬頭上望,視線仿佛穿透穹頂。就在短暫的眨眼之間,純白的身影重現于光明神殿之外,佇立于漆黑陰影包裹的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