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國學(xué)學(xué)霸的成神之路(重生)、他的告白陷阱、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儒道神尊、羅網(wǎng)(骨科1v1)、無敵從繼承百億靈石開始、替嫁甜婚:老公,請克制!、直至盡頭【高干,NPH】、罪yin語、狩獵gl(純百、骨科)
穆空青稍微捋了捋思緒:“所以,你們費這么大勁兒將人弄出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張華陽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估計是這個原因直接涉及主導(dǎo)者的身份。 穆空青也不為難他,干脆換了個問題:“她背后之人既然能護住她這么多年,那為何不直接讓人假死?這不就一了百了了?” 能叫人好好在教坊司里長成,那女奴的身邊就不可能沒有對方的人。 直接在教坊司里死個女奴,那不是比死個逃奴更簡單的事? 張華陽被問住了。 這事兒……還是沒法答。 穆空青看張華陽一臉被哽住的表情,心說該不會你們壓根沒想到這一遭吧? 一個由世家子弟組成的小團伙,居然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傳說中的家學(xué)淵源精英教育呢? 張華陽覺得穆空青看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傻子。 張華陽自覺剛剛做成一件大事,立時便有了一種“不堪受辱”的感覺。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我們沒想到,只是……那是他父親的人手,我們又插不上話。”他話語中雖有些忿忿,但也沒忘了壓低聲音。 哦。 穆空青恍然。 原來護著對方的人是父輩的。 而將人撈出來的卻是一群小輩。 小孩子組團闖禍啊。 虧他先前還那么擔心張華陽出事。 張華陽雖然說明了原由,但不知怎的,他看著穆空青的表情,總覺得自己更生氣了。 前頭話說完了,張華陽又扯回正事:“所以說,若是日后有人提起此事,你便說你與我是在城外恰巧遇上的,這幾日也一直待在一塊兒,如何?” 穆空青搖搖頭:“這事可不是我不說就能瞞過去的。若是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你的行蹤,你是怎么都不可能撇干凈的。” 這次輪到張華陽用看傻子的眼神去看穆空青了。 “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又沒有證據(jù)?!睆埲A陽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你若是能做我的人證,說出的話怎么都比下人可信吧?” 也不知張華陽說的是在他爹娘面前的可信度,還是那大面兒上的可信度。 若是在他爹娘面前,那必然是自家下人說的話可信。 可放到大面兒上來說,一個舉子說出的話,那分量可不是幾個下人能比的。 穆空青自來到永嘉書院之后,也同不少大家子弟打過交道了。 這些人平時瞧上去再耿直,可在某些時候一句話里暗含十八道意思的說話方式,都幾乎成了本能。 是以張華陽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穆空青瞬間便能明了了。 張華陽若是自己收拾不干凈首尾,那必然是要招來爹娘一頓揍的。 但若是他能將事情做到叫人抓不住把柄,那大人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說到這兒,穆空青又有些好奇:“那若是你昨日沒有碰到我呢?要知曉你露出的馬腳,可不止我這一點。” 張華陽再一次展現(xiàn)出了自己豐富的闖禍經(jīng)驗:“你若是沒碰到你,我也不知道我買了女子衣衫的事暴露了啊。我可是特意轉(zhuǎn)了好幾手才買到的?!?/br> 穆空青緩了半晌才道:“你若是不知道……” 張華陽理直氣壯:“我若是不知道,這會兒自然已經(jīng)去四處游歷了,還有什么好擔憂的?” 這么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張華陽執(zhí)著發(fā)問:“那我就當咱們是已經(jīng)說好了,你可得替我兜著些?!?/br> 穆空青沉吟道:“這事兒,你已經(jīng)說晚了。” 張華陽大驚失色:“何出此言?” 穆空青一揚馬鞭:“我給明澄去了信,信上已經(jīng)寫明了,你我是在金陵城相遇,而后一同前來此處的。” 穆空青揚了張華陽一臉的灰,待張華陽反應(yīng)過來時,穆空青人都已經(jīng)躥出去一截兒了。 “好啊,你先前都是故意的不是?”張華陽一夾馬腹,也直直朝人追了過去。 張華陽此行究竟是不是為了游學(xué),穆空青也不在意。 兩人同行了約莫半月的時間,穆空青便直接同他講明,自己欲要同他分道而行了。 正如穆空青不問張華陽所救之人究竟是誰一般,張華陽也不會問他為何此行不愿與人同路。 與張華陽分別之后,穆空青又按著既定路線一路北上。 他雖多走官道,但路上若是有那較為繁華的村鎮(zhèn),穆空青也會繞道過去瞧瞧。 行至開封時,穆空青收到了一個意外邀約。 那邀約者,穆空青對著人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最后還是見了那人附在名帖后頭的小字,這才有了些許印象。 那人名叫嚴子軒,兩人曾在三年多以前見過一面。 當年穆空青還未過鄉(xiāng)試時,曾去過一次江南文會。 那一次自己因著楊老山長和青山書院打擂臺的緣故,意外得了前往江南文會的資格,并最終拿下駢雜散文一道魁首。 而嚴子軒,便是當年青山書院推出來的那位,據(jù)傳跟隨一位雜文大家研習(xí)多年的少年才俊。 青山書院遠在江南,而嚴子軒此刻卻在開封,還給穆空青遞上了名帖,言道欲要與他一會。 穆空青對這人最深刻的印象,也不過是嚴子軒當年啐他們永嘉書院“有辱斯文”罷了。 穆空青收了名帖,再想想當初那個少年,覺得對方應(yīng)該做不出時隔多年特意上門挑釁這種無聊把戲,便還是決定赴會。 橫豎他此行就是為歷經(jīng)世事,嚴子軒的這個邀約,也挺叫穆空青好奇的。 嚴子軒與穆空青約定的地方,是在一處幽靜的茶樓內(nèi)。 那茶樓開在開封城郊的一片竹林里,風(fēng)吹過時有青葉颯颯,還帶著草木初生的清香。 若非穆空青一到此處便有人引路,他還當真未必能尋到這茶樓。 “一別數(shù)年,嚴兄風(fēng)采更勝往昔。” 穆空青說實話,他都快忘了嚴子軒長什么模樣了。 若非嚴子軒寫明是在茶樓二樓,而今日這整個茶樓中,也只有二樓的嚴子軒一人在,穆空青都未必能認出他來。 嚴子軒今日著了一身青衫,氣質(zhì)溫文,同這竹海茶樓倒是相襯。 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褪去了稚嫩,同穆空青記憶里那個始終帶著幾分傲氣的少年截然不同。 “穆兄謬贊?!?/br> 嚴子軒抬手,為穆空青斟了杯茶水。 穆空青沒怎么學(xué)過品茶,但也能從那股馥而不烈的清香中嗅出這茶的不凡。 穆空青頓了頓,輕抿了一口。 初入口時微苦,而后便是清淡又綿長的回甘。 好茶。 坐在窗邊看碧海翻涌,再伴上一杯明前新茶,登時便叫人有種身心通透之感。 嚴子軒笑道:“昔日江南文會,穆兄一文驚艷世人,也叫子軒心生仰慕。前日于城中偶然見到穆兄身影,子軒還當是自個兒認錯了人?!?/br> 穆空青放下茶盞,順著嚴子軒的話道:“我如今在外游學(xué),恰好途經(jīng)開封城,卻不想能與嚴兄相遇,想來也是緣分?!?/br> 嚴子軒聞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 穆空青察覺到嚴子軒的情緒不對,手上的動作一頓,卻并未出言詢問。 嚴子軒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緒,又恢復(fù)了初時那般溫文的模樣:“游學(xué)?這么說來,穆兄今科鄉(xiāng)試是榜上有名了?還未恭喜穆兄?!?/br> 舉人到底是官身,學(xué)子們?yōu)榘踩?,游學(xué)也多是等到鄉(xiāng)試取中之后。 穆空青只略自謙了兩句,卻不知應(yīng)當如何接下去。 祝賀同喜? 嚴子軒話里帶出的那兩分艷羨之情,可不像是過了鄉(xiāng)試的模樣。 好在嚴子軒也沒讓穆空青為難,直接便掀了自己的老底:“子軒去歲鄉(xiāng)試落榜后,便一直在這開封城中散心。直到見了穆兄,心中的郁結(jié)方才稍有舒緩?!?/br> 穆空青垂眸飲茶。 他同嚴子軒不過一面之緣,何德何能能叫嚴子軒心中郁結(jié)舒緩? 好在嚴子軒看著也不是為了和穆空青敘舊的。 這兩人也實在沒什么舊可以敘的。 嚴子軒放下茶盞,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知穆兄此行欲要去往何處?” 穆空青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只道:“后頭許是會去順天府?!?/br> 嚴子軒問道:“可是穆兄同友人有約?” 穆空青頷首笑道:“是有約在先?!?/br> 嚴子軒有一瞬間的失望。 但很快,他又不死心道:“不知穆兄同友人約在幾時?” 說罷,像是害怕穆空青推拒一般,直接將自己心中所想皆盡道出:“孔師將于四月底在濟南講學(xué),這消息此時還未正式傳出,便已有不少人在往濟南趕了。若是穆兄有意,屆時不若與子軒同行?” 如今天下讀書人皆尊孔孟雙圣,嚴子軒口中的孔師,便是孔圣人的后代。 因其滿門弟子皆進士,因而世人尊其一聲孔師。 孔家雖未曾開辦書院私塾,卻時常有族人門生下場,族中的進士碑已多到無處可立,可見其家學(xué)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