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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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張華陽也覺得自己這話跟沒說差不多。 于是他又補(bǔ)充道:“你那兒還缺廚子嗎?不然我先調(diào)幾個廚子給你?不是我吹,我家的廚子可是全京城數(shù)得上號的?!?/br> 穆空青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他現(xiàn)在認(rèn)識的,同樣家住東城官邸的,也就只有張華陽一個了。 從張華陽這兒打聽不來什么,穆空青也只好自己琢磨。 其實(shí)張華陽所言也并非全無道理。 官場詭譎,家中所用仆從,自然也得是信得過的人。 再者說若是不買仆從,轉(zhuǎn)而從外頭請人來做這灑掃的活計,只怕穆空青連人家的月錢都發(fā)不起。 也不知這大炎給官員的奉銀有多少。 沒等穆空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有小吏前來通報,諸位大人到了。 諸進(jìn)士紛紛噤聲起身。 來者乃是本屆會試考官,皆著公服。 為首者著纻絲緋袍,帶一品玉,公服上繡有五寸大獨(dú)科花。 只一眼便可知,這位乃是當(dāng)朝一品大員,今科會試的主考官,傳聞中,那位新上任的文華殿大學(xué)士兼翰林院掌院。 穆空青在見著這位新任閣老時有片刻怔愣。 只因著,他與這位閣老,恰有過一面之緣。 這位主考官,他的座師,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年府試時,曾有意相助于他的文大人。 而文大人對于穆空青此人,更是印象深刻。 當(dāng)年他還未調(diào)回京城,正在清江府任提督學(xué)政,遇到個年紀(jì)輕輕的小書生,在府試時屢遭jian人陷害,卻依舊能穩(wěn)住心性,奪下案首之位。 當(dāng)時文大人正在升遷的緊要關(guān)頭,卻碰上有那膽大包天的東西敢在考場中對考生動手。 他惱怒那些人下他顏面,便不著痕跡地給了穆空青幾分助力,在宴上為他請來了欽差。 那少年也果真沒有讓他失望。 哪怕當(dāng)著三位上官的面,他也能條理清楚地為家人伸冤。 那件事情過后,文大人順?biāo)浦?,很是整治了一番考場風(fēng)氣,在清江府的文人間賺了不少的好名聲,也叫他升遷回京之路多了幾分把握。 文大人知曉這少年日后必有所成,卻沒想這一日來得竟這么快。 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幾年,這個面對商戶都要隱忍退讓的孩子,竟已經(jīng)走到了瓊林苑中,站在諸進(jìn)士之首。 說起來,從府試到會試,自己可一直都是他的座師呢。 文大人不復(fù)當(dāng)年那般不茍言笑模樣。 他和煦地看著立在正中的俊逸青年,心中的算盤已經(jīng)敲得震天響了。 如今他剛剛?cè)腴w,正是最缺資歷聲望的時候。 這位的出現(xiàn),可不就是恰到好處嗎? 文大人一揮手,令諸進(jìn)士免禮。 “多年不見,如今老夫也可稱你一句穆大人了?!?/br> 眾人回到幾案后頭坐下,就聽上首的文大人忽然開口。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唯有穆空青明白是所言何事。 穆空青聞言,不緊不慢地起身再施一禮,恭聲道:“勞文大人記掛。學(xué)生慚愧,怎敢得大人如此稱呼?!?/br> 旁人見他能同文大人搭上話,具是驚羨交加。 聽這位穆狀元話中之意,他似是早就同文大人有過交集!且還叫文大人記住了他! 怎么這人就這般好運(yùn)? 文大人聞言笑意更甚。 穆空青如今已有官職在身,即便口稱下官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他在面對文大人時卻自稱“學(xué)生”,這便是認(rèn)下了他這位座師,愿意攀上這份交情。 文大人得了這句話,便沒有再于人前多言。 瓊林宴上不止是新科進(jìn)士們結(jié)交人脈,也是考官們聚攏門生的地方。 同榜同年同座師,門客門生門內(nèi)人。 官場人脈可不就是這么聚起來的。 文大人一上來就直接將穆空青給攏入門下了,若再多做些什么,只怕要與旁的考官生出齟齬來。 穆空青也在拜過在場最大一座碼頭之后,便低調(diào)了下去,不是上官點(diǎn)名,他絕不多嘴一句。 他如今風(fēng)頭正盛,若是自個兒再不著意低調(diào)些,恐怕就要給人落下個輕狂的印象了。 這在官場可非好事。 全程埋頭吃菜的人不止穆空青一個。 如張華陽這等勛貴家出來的,在這樣的場合也一樣不受待見。 本身文武便不大對頭,人家本身也不缺后臺,就是有考官要收門生,也收不到勛貴子弟身上去。 于是如張華陽一般的新科進(jìn)士們,多是在開頭時被考官們點(diǎn)出來夸贊一番,而后便自個兒回去坐好冷板凳,熬到宴席結(jié)束。 而那位榜眼沈橋,他自己就是世家出身,家中長輩官至二品,要拜的座師也早早就定下了,在宴上的話比穆空青都要少些。 若不是穆空青總覺得沈橋與沈墨是同族,因而著意關(guān)注了幾分,說不準(zhǔn)都要忘了這宴上還有這么一位了。 這樣一來,整個瓊林宴上最受歡迎的,竟成了戚子安。 這位靦腆的傳臚幾乎坐不到一刻鐘便要被人叫起,或是品評文章,或是作詩賞詞,有不少大人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 只是也不知戚子安是真沒聽懂還是裝傻,他硬是一個都沒接下,誰問他都叫大人,一聲比一聲恭敬,誰也別想從他嘴里多撈出幾句話來。 后頭考官們離場了,只留這些進(jìn)士們交際時,戚子安更是除了穆空青外,不愿與旁人多說一句。 穆空青看著他面上從頭掛到尾的羞赧笑容,忽然就覺得這人靦腆是靦腆,只是怕也沒有他想象中那么不諳世事。 也是,瞧這戚子安會試時那拮據(jù)的模樣,他能一路考到二甲頭名,可比穆空青困難百倍。 瓊林宴散時,穆空青和趙仟坐著平遠(yuǎn)侯府的馬車回了狀元樓。 張華陽一路上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千萬記得后日的詩會,屆時還是這輛馬車會在狀元樓外接他。 他強(qiáng)調(diào)的次數(shù)太多,反倒叫穆空青起了疑心。 “不過是一場詩會,我既都應(yīng)了你,你為何還要這么擔(dān)心?”穆空青狐疑道。 張華陽半點(diǎn)都沒有小心思被戳穿的羞赧,反倒笑嘻嘻地同穆空青道:“總之,你必定要來就是了?!?/br> 說完,還同趙仟囑咐道:“遠(yuǎn)望兄,你可得替我盯著他,后日必不能叫他給溜了?!?/br> 趙仟也是一臉了然,應(yīng)道:“放心吧,后日我定把人給你帶去?!?/br> 穆空青覺得不對勁。 這不就是一場詩會,為何鬧得這樣神神秘秘的? 尤其是連趙仟似乎都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竅,卻唯獨(dú)瞞著他一個。 穆空青有意逼問,馬車卻在此時剛好到了狀元樓。 兩日后,平遠(yuǎn)侯府后花園。 穆空青心中不妙的預(yù)感,在他見到那水榭對岸的秀雅閣樓時,徹底落定了。 怪不得張華陽和趙仟兩人先前那般遮遮掩掩呢。 這明著說是詩會,實(shí)則怕是年輕男女的相親宴吧? 平遠(yuǎn)侯府占地極廣,這方活水湖甚至能趕得上永嘉書院桂湖的大小。 穆空青等人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東岸一處水榭。 這水榭的對岸,便是一座窗口處掛著紗幔的閣樓。 就在方才他們從那閣樓邊過時,穆空青還清楚地聽到了里頭傳來的清脆笑聲。 穆空青起先還當(dāng)這詩會是什么學(xué)子交際的場合,誰承想來的除了年輕進(jìn)士,便是一些尚未成婚的世家子弟。 而在場這許多人中,似乎也只有穆空青一個,是不清楚這場詩會的目的的。 在場眾人吟詩作畫的,投壺猜謎的,各色花樣層出不窮。 但顯然,他們游戲歸游戲,卻都沒什么心思與身邊的這群大男人交際,各個都鉚足了勁的,欲要在同齡人中出個頭。 穆空青根本就沒這個心思,他也想象不到自己娶陌生女子為妻的場景,勉強(qiáng)在這兒待了半個時辰,算是給了張華陽的面子,而后便要告辭。 張華陽見狀一臉失望:“你走什么啊,你知道今日我母親請來了多少閨秀嗎?” 穆空青恨不得給他一下:“你要成親你自己相看就是,誆我來做什么?” 張華陽的注意力卻完全偏了:“誰要成親了?我可不想成親?!?/br> 穆空青不可置信:“你不想成親,那你這么熱衷于這詩會做什么?” 剛剛在投壺上大出風(fēng)頭的趙仟湊了過來:“這你就不懂了。” 趙仟生得俊秀,不然也不可能哄得那許多花娘對他念念不忘。 此刻他因著方才的活動,頭上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不僅不顯得狼狽,反倒是為他添了幾分性感。 趙仟就如同一只開了屏的孔雀,擺出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道:“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我不想娶妻,和我想在諸位小姐們中間留下個好名聲,這又沒什么沖突的?!?/br> 穆空青看趙仟的眼神,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張華陽。 張華陽低咳了一聲:“我如今不想娶妻,可將來總是要娶妻的。我娘說我先前太混,叫我趁著這會兒好好收收心來著。” 這話若是說明白了,就是先前他名聲不好,京中門當(dāng)戶對的閨秀都不愿嫁他。 只能趁著高中探花的這個檔口,抓緊給自己涮一涮名聲,省得日后想成親都找不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