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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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大人看穆空青的目光也很復雜:“老夫本以為,這些東西至少要到十年之后才會同你提及,卻不想你竟有這般造化?!?/br> 穆空青如今入仕三年,便從一個從六品的小修撰,一路坐到了正四品通政的位置上。 可細細算來,穆空青的每一次升遷,還當真都是實打?qū)嵉墓?,能被拿來說嘴的,也就只有資歷這一點。 自然了,最可怕的地方也正是穆空青的資歷。 穆空青六元及第時也不過十七,到如今,他也才剛滿二十。 整個大炎自開國以來,除卻那些生來便有爵位的龍子鳳孫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在他這個年紀坐上正四品官位的了。 多數(shù)時候,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考過會試,便已經(jīng)堪稱青年才俊了。 秦老大人想想自己,當年也是人人稱頌的秦家麒麟兒。 可再看看眼前這豐神俊朗的孫女婿,秦老大人心里頭便是一陣止不住的酸。 然而叫秦老大人沒想到的是,宮宴開始不過半個時辰,這心里頭泛酸的人,便不止是他了。 穆空青入宮后謹遵秦老大人的教誨,凡是不能兩口下肚的菜一律不碰,酒水半點不沾,餓了就小口喝粥,防止在宴上失態(tài)。 也幸好穆空青謹慎,即便他坐得遠,也還是牢記秦老大人的叮囑,這才能叫穆空青在被永興帝點名的時候,一秒咽下口中的白粥,及時起身做出應(yīng)答。 永興帝捋了把精心打理的胡須,笑容滿面地問道:“若是朕沒記錯,穆卿可是今年及冠?” 穆空青乍一聽這般家常的對話有些不適應(yīng),他躬身答道:“陛下英明?!?/br> 有那平日里不怎么關(guān)心朝堂之事的宗親,一聽這話便驚了。 穆空青才二十?可瞧這人身上穿的,那可是正四品的官服! 一位老親王止不住地盯著穆空青看。 瞧他這模樣,確實不孱弱,可也同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將沒什么干系啊。 這是怎么坐上這個位子的? 永興帝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些:“既如此,穆卿應(yīng)當尚未行冠禮?” 穆空青寒門出身,家里人自然沒什么辦冠禮的念頭。 周秀才先前倒是提過給他辦個冠禮,只是穆空青回不去清江府,又不愿為這事兒勞動周秀才千里迢迢跑來京城,便一直都沒答應(yīng)。 穆空青思忖片刻,大概知道永興帝想做什么了。 穆空青笑著應(yīng)了句:“臣雖未及冠,卻能腆顏一句,已在三年前行了冠禮?!?/br> 三年前穆空青高中狀元,金鑾殿上御賜狀元冠服,可不就是行了冠禮嗎。 永興帝也被穆空青這回答說的一愣,隨即他便反應(yīng)了過來穆空青說的是何時,當即便是一陣開懷大笑。 永興帝笑罵了一句:“就你機靈。若按你這說辭,你的冠禮大賓豈非是朕?” 穆空青見永興帝心情挺好的模樣,便也順著貧了一句:“若陛下不棄,臣自然是愿意往身上貼金的?!?/br> 這話還恰好順了永興帝的心,叫他又是大笑兩聲:“用不著你貼金。既然朕都成了你冠禮上的大賓了,那朕便得做點兒分內(nèi)事吧?!?/br> 冠禮上,皆是由大賓對受冠者讀祝辭,并為受冠者取字的。 永興帝這話一出,這宮宴上也不知多少人心中泛起了酸水。 瞧瞧人家。 十七歲的六元及第,二十歲的正四品通判,還有當今陛下親口說要做他冠禮大賓為他取字。 便是皇子加冠,也不過如此了! 永興帝都開口了,只要不是活膩歪了的,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掃皇帝的興! 而于穆空青而言,他這把年紀便能身居高位,自個兒又家世不顯,能得永興帝賜字,這可不是再好不過的保護殼嗎! 穆空青半點猶豫也無,當即躬身謝恩。 永興帝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今日為穆空青取字,也并非他一時興起。 見穆空青應(yīng)下了,永興帝便也開口道:“《屈原列傳》有載,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朕觀穆卿亦如此,不若便已‘文行’為字,如何?” 穆空青在聽見“屈原列傳”時,心中便已是一陣激蕩。 “文約詞微,志潔行廉。臣得陛下厚愛,能與屈子同,榮幸之至?!?/br> 在帝王眼中的屈子之志,可遠不止才華二字這么簡單。 若說先前眾人還只是心中泛酸,那等永興帝為穆空青取的字說出口之后,那酸水便是要直接淹了大殿了。 屈子當年以身殉國,素來便是忠臣的代稱。 坐在帝王下首一臉陰郁的中年男子一抬手,滿滿一杯清釀便下了肚,盯著穆空青的眼神仿若淬了毒。 父皇給穆空青取這個字是什么意思? 是想說若是穆空青無故遭災,那他便是楚懷王? 還是說,這是對自己的警告? 如今的大皇子可以說是被永興帝一扒到底,除了個皇子身份一無所有,連府邸都被收了回去,只能被困在宮中。 今日這場宮宴,還是當年漠北事發(fā)后,大皇子第一次走出殿門。 他滿心憤恨地想著要如何奪權(quán)、如何報復,卻沒有注意到,上首帝王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經(jīng)失了最后的溫度。 宮宴還在繼續(xù),除卻穆空青被賜字之外,也陸續(xù)有功臣家的小輩得賞,倒是稍稍將眾人的關(guān)注點從穆空青身上分下去了些。 這場宮宴一直熱熱鬧鬧地到了子時,穆空青為了避免失儀,也硬是靠著三五不時的一口熱粥,熬到了宮宴結(jié)束。 剛一上馬車,穆空青見了精神頭十足的秦老大人,忍不住苦笑道:“下回若還有宮宴,我必得吃飽了再來。” 緊隨其后的秦以寧聽了這話,忍不住笑道:“今日不是臨時接了升遷的圣旨,這才沒來得及嗎。再說了,今日穆大人的風采,我在后殿都聽人說了,這么大的喜事還填不飽穆大人的肚子?” 穆空青順手給她掀開簾子:“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喜事又不是喜餅,還能填肚子不成?” 也正巧提到這事了,穆空青便也順帶問了句:“廣粵那邊的貨物可清點完了?” 秦以寧只當他是閑聊,便應(yīng)道:“差不多了吧,清單應(yīng)當年后便能到京城?!?/br> 這個速度已經(jīng)是很快了,穆空青又問了句:“我先前曾提過,想要尋些番邦的新奇作物,不知此次可有尋到?” 秦以寧想了想:“這事兒先前我也著意吩咐過,只是先前東西太多太雜,還沒核對清楚,便只前兩日的來信中倒是提過一句。好似是找到了幾種。不過都說味道平平,沒有番椒那樣獨特的,只怕你要失望。” 這是第一次出海,穆空青原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如今看來,這希望恐怕不小! 味道平平好呀。 他想找的東西,在沒有經(jīng)歷過品種改良,也沒有特殊烹飪方式的時候,可不就是味道平平嗎! 第119章 一份美食 元月十二, 一艘自廣粵一路北上的海船,停在了津沽碼頭。 自津沽入京城,若有快馬, 一日足矣。 而因著平坦的水泥路的緣故, 即便是需要運送大量貨物的車隊入京, 也不過再拖延一天時間。 此地到底是天子腳下, 再加上這一隊人瞧著各個精壯,馬車上還掛著侯府旗幟, 因此即便東西比人多,這隊人這一路上走得也堪稱平順。 元月十四,衙門開印前一天,穆府的幾間地庫被填得滿滿當當, 連原本堆放珍貴木料的庫房都被騰空了幾個,這才將這批金子全部放置好。 穆空青正和秦以寧一起,對著本次被運送回京的物資單清點核對。 秦以寧忙了半天, 硬是在元月里沁出了一頭細密的汗珠, 抱怨道:“不是說要到才會過來嗎?怎的來得這么早?!?/br> 官員每三年一度調(diào)任,地方官員在正常情況下都是三月里赴任。 誰曾想這位調(diào)回京城的大人, 居然直接在元月里就回來了, 叫她庫房都來不及挪騰。 穆空青遞給她一張巾帕,無奈道:“華陽說他這位堂叔有些任性,被即將頂了他位置的下屬擠兌了兩句,便直接甩手回京, 提前讓位了?!?/br> 這種行為任性是任性了些,但到底調(diào)令已經(jīng)到手,如穆空青這等京官,都是在開印后便直接去往新衙門辦公的。 也就是地方官的離任時間和下一任的上任時間, 往往會因路程遠近而湊不到一塊兒去。 為了方便起見,也是為了配合新科進士們授官的時間,這才會生出三月里赴任的規(guī)矩。 所以張華陽這位堂叔的行為,最多也就是被御史們揪著罵兩句。 若是將來沒有入閣拜相的心思,罵這兩句也確實沒什么大不了的。 穆空青讓下人將那幾箱順路帶回來的番邦作物抬過來,接著道:“恰巧今年津沽口沒上凍,他們便直接從海路回來了,連侯府都是前兩天才得的消息。” 秦以寧也就抱怨兩句,見穆空青打開那幾個箱子之后掩不住的激動,注意力立刻就被轉(zhuǎn)移了。 “這是能吃的?”秦以寧也跟著彎下腰身,伸手戳了戳箱子里的東西。 那些將它們帶回來的下人說,這東西有不少番邦人都在吃,好種便宜又頂飽,他們便帶了些回來。 可如今瞧著,這些東西硬邦邦、灰撲撲的,活像是一堆土疙瘩。 而穆空青在看清箱子里的東西之后,面上的笑意已經(jīng)掩不住了。 箱子里的這些東西個頭都不大,外頭的泥早就被底下人搓洗干凈,露出了有些斑駁的外皮。甚至有些地方興許是下人們在搓洗時用力過度,還露出了泛著微黃的內(nèi)瓤來。 只不過有些是紅棕皮,而有些卻是土黃外皮。 紅棕皮的那些大多細長,土黃外皮的卻圓滾滾,瞧著有些憨態(tài)。 這可是紅薯和土豆??! 即使看著不如后世那些改良品種一般個大飽滿,但這大致模樣還是錯不了的! 穆空青拿起一個,他沒忘記現(xiàn)在大炎興許還沒人見過這東西,便道:“既然那些番邦人那它們當糧食,那必然是能入口的。” 說完,穆空青又喚來一個仆從,吩咐道:“將這些東西送去廚房烤一烤,今晚我們便嘗嘗。” 穆空青的眸光微動:“若是滋味尚可,那便騰些邊角地方種上一些。” 秦以寧也沒什么意見。 穆家在京郊的莊子和田地,多是種些只供自家吃的金貴糧食。 但穆家人少,種出的糧食也吃不掉,挪騰出些地方種別的也沒什么。 那頭廚房的仆從接了東西,也是咂摸半天也沒能咂摸出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