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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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這理工一科只為工部取仕,影響不了進士科取仕。 除卻部分當真是頑固到骨子里的人之外,旁人逐漸也就偃旗息鼓了。 先前謝青云還曾為此而松了口氣,覺得自個兒也算是因此解脫了,歡喜得恨不能親自送這些學子們一程。 萬萬沒想到,他當初的一念之差居然成了真。 這下可好,這何止是送一程啊。 這是要他送全程?。?/br> 理工科學子們多是平民百姓出身,知曉讀書機會來之不易,又自覺才疏學淺,因而即便是在路途中也沒有過半刻放松。 謝青云幾乎日日清晨都是在學子們的讀書聲中醒來的。 恍然間,他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備考會試的那段日子。 只不過這一次,窗外傳來的內(nèi)容,大多都是他聽不懂的東西。 人送到了,進度也趕上來了,穆空青這個中間人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 看在穆空青的情面上,秦以寧名下的船隊,是最先完成改造的一批商船。 屆時,距離大炎使團從廣粵口岸正式出發(fā),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了。 使團得了永興帝的授意,從津沽到廣粵就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到了廣粵之后,又是補充物資,又是人員調(diào)度休整,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看得西方兩國公使都開始思考,是否這樣才是真正的大國風范。 前頭都這么不緊不慢了,如今在前往西方大陸的途中,自然也是不會著急趕路的。 就在西方兩國公使盤算了自家船上裝載的物資,開始咬著牙請五皇子加快速度的時候,世界上第一支全部由蒸汽船組成的船隊,從大炎津沽口岸出發(fā)了。 以穆、范、覃三家為首,近百鋼鐵巨獸吐出股股濃煙,悠遠的轟鳴聲響徹無垠海面。 穆空青批復完手頭最后一份公文,放下筆,站在院中緩緩吐出口氣。 穆空青的視線投向東方的那片天空。 哪怕他此刻身在京城,也能想象到津沽口岸如今當是一副何等壯觀的景象。 今日萬里晴空碧藍如海,磚瓦紅墻恰似朝陽。 可惜穆空青還得再等上幾年才能有探親假,不然他這會兒定然是帶著一家老小,坐在今日出海的某一艘船上的。 穆空青這想法一出現(xiàn)便停不下來了。 海外他如今暫且去不成,那城外還能去不成嗎? 穆空青在回府的路上便開始興致勃勃地謀劃,過幾日休沐,他就要同家里人一起去城外散散心。 然而穆空青回府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偌大一個穆府,竟只有秦以寧一個人沒在收拾行李。 面對穆空青的震驚,秦以寧忍著笑同他交代道:“是這樣的,阿柳準備去廣粵點人手,籌備去海外辦廠一事?!?/br> 穆空青點頭:“這我清楚,這丫頭回京城來,就是為了打聽這事的??傻镞@是去做什么?” 難不成是親子游上癮了,要同穆空柳一塊兒去廣粵? 秦以寧正要答話,便瞧見一個侍女正托著幾個紙包往后院去。 秦以寧見狀忙將人叫住,囑咐她去將孫氏常用來敷臉的藥多備幾副,而后才同穆空青解釋:“二姐今日來了信,說是她聽聞南洋有一種奇特的樹,可以醫(yī)治瘧疾。預備同醫(yī)術(shù)更加精湛的大姐一起去往南洋,尋一尋這神奇的樹。” “爹娘先前在廣粵時便有出海之意,只是顧及阿柳和二姐的生意,這才耽擱了,后頭也一直都未曾提起?!?/br> 秦以寧笑道:“如今二姐來信說欲要往南洋去,我想著爹娘也惦記許久了,不若就與二姐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穆空青今日剛為自己不能出海而感嘆,回府便得知自家除了自己貌似都能隨時出海,這苦悶勁兒就別提了。 穆空青悶了一會兒,這才想起重點來:“二姐說她尋到醫(yī)治瘧疾的法子了?” 秦以寧眨眨眼,將穆白芍寄回來的信件遞給穆空青:“信上說是一棵樹。我也不懂醫(yī),不知這究竟是什么?!?/br> 穆空青震驚。 治療瘧疾的樹,那不就是金雞納樹嗎? 第138章 一個船廠 金雞納樹的樹皮可以制成奎寧,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金雞納霜,乃是治療瘧疾的特效藥。 要是穆空青沒記錯的話,這樹的原產(chǎn)地, 應當是在南美洲。 而且, 在他原本的時空中, 這樹是到了近代才被引入東南亞一帶栽培的。 不過想想如今大炎都種上土豆番薯了, 金雞納樹被提前帶到南洋,好像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 穆空青的指節(jié)在桌面輕輕敲擊。 這倒是提醒他了。 如今說是巫醫(yī)百工皆盡歸屬于理工科, 可眼下學子們學習的內(nèi)容,按后世理化生三大科目來看,確是只有物理一項的。 以大炎當前的科技發(fā)展水平來看,研習化學還為時過早。但生物卻是已經(jīng)有了頭緒。 這個頭緒也不在旁的地方, 正在穆白芷身上。 穆白芷自打得了顯微鏡之后便一直云游在外,已有許久未曾回過京城了。 穆空青知道她一直都在研究微生物學,所以玻璃坊每每制出更新更好的顯微鏡, 也總要差人去給她送上一份。 據(jù)穆白芷傳回家中的信件可知, 她如今已經(jīng)在不同的動植物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不下百種微生物, 并將其按形貌特征分類整理成冊。 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教材嗎? 也別管這些東西教起來是否能成體系, 總得先將頭開了再談其他。 穆空青素來不敢小覷他人資質(zhì),也不會仗著自己多了一世記憶便自命不凡。 一切學科都是從無到有逐漸發(fā)展成型的。 如今學子們學的東西確實粗糙,但焉知現(xiàn)在學習這些粗糙知識的數(shù)百人中,不會有那驚才絕艷之輩, 憑借自己學到的知識,鉆研出更加精深的學問來呢? 穆空青不確定穆白芷有沒有這個開班講課的心。 畢竟如今大炎風氣雖略有開放,但對女子出面開班授課之事也是聞所未聞。 況且穆白芷的志向,素來都是無拘無束云游四方。 穆空青想了想, 提筆將此事寫在了信件上,交給穆老二和孫氏帶給穆白芷。 穆家這一家子,從不像旁的富貴人家一般,日日困在宅院中。 穆府從穆老二和孫氏,到秦以寧和穆空柳,都是慣于出遠門的。 穆空青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是實打?qū)嵉墓儭?/br> 他的岳祖和座師又都是當朝閣老,他岳祖秦老大人還隱隱有了首輔之勢,這靠山不可謂不硬。 更別提穆空青自己就是正三品大員,身上還有個超品伯爵位了。 如今的穆空青,有至交幾人便足矣,用不著靠些表面交際來維持人脈。不過分長袖善舞于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也正因如此,穆空青的親眷才不必今日賞花明日赴宴,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從前穆空青還憂心穆老二和孫氏來了京城,時間一長,是否會覺得孤寂無趣。 如今二老外出游玩上了癮,穆空青反倒松了口氣。 他去了趟二老的院子,回來時便見秦以寧笑盈盈地看著他。 穆空青接過侍女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問道:“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 秦以寧單手支著下巴,不答反問道:“你去見爹娘,爹娘可曾同你說過什么嗎?” 穆空青被她問得一頭霧水:“說什么?左不過是囑咐我在家好好的,注意身子什么的?!?/br> 秦以寧長長地“哦——”了一聲,重復道:“注意身子啊?!?/br> 穆空青看秦以寧那意有所指的模樣,硬是卡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穆空青有些頭痛地揉揉額角:“爹娘這又是想的哪出?。俊?/br> 穆空青十七入仕,如今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秦以寧甚至還比他小些。 在他看來,這個年紀尚未成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自然不會為子嗣的事情著急。 可穆空青卻忘了,這事兒放在旁人眼里,那可就是穆空青和秦以寧成親近十載,秦以寧都無所出啊。 最叫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秦以寧十載無所出,穆空青竟也半個妾室都沒往家抬過,連那花樓教坊也不見他去逛。 有那嘴碎的,就偷摸尋思怕不是穆空青對秦以寧情根深種,即便秦以寧不能生他也不愿碰旁人。 再不然,總不能是穆空青自個兒不行吧? 有多少人在心里暗暗嘀咕,穆空青是一點也不知曉的。 一來穆空青對外人素來不假辭色,同他不熟的不敢調(diào)侃,同他熟悉的也都知曉是穆空青自己暫時不愿要孩子。 二來么,自然是有秦老大人擺在哪兒呢。 以秦老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尋常宗室都不敢輕易開罪,有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光明正大地編排秦以寧? 穆老二和孫氏倒覺得穆空青不納妾才是正常的,可這總是沒個孩子,他們心里也急。 他們憋不出旁的話來,也只能囑咐他們夫妻倆注意身子。 穆空青這幾年少有清閑的時候,自然察覺不到二老的小心思。 秦以寧在家中的時候多些,這才能琢磨出穆老二和孫氏說這話的隱晦意思。 其實,這兩人對彼此都有欣賞之意,又日日朝夕相處,心動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早在幾年前,穆空青與秦以寧便正常同房了。 只不過他倆都自覺尚有要事在身,無暇顧及孩子,這才一直都注意著,沒有鬧出人命來。 秦以寧兩手一攤:“爹娘也不容易,可眼下實在是抽不出空檔。我尋思若是真不成,不若我出去躲躲,將老師家的孩子接來?” 穆空青頭痛道:“老師不會同意的。” 要是穆空青如今是個尋常小官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