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48節(jié)
童之恢復了一貫溫潤,淺淺一笑:“若是九姨娘是真的向著大人,最后大人定然也會信賴九姨娘?!?/br> 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裴季那樣的人,可不是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的性子。 華音隨之一笑,笑意中帶著幾分你糊弄誰的意思。 童之微一頷首:“九姨娘且用膳吧,外邊有人把守著,需要什么,直接喊人。” 說罷,退出了屋外,把房門闔上。 華音笑意斂去,略有所思地咬了咬下唇,斜睨了一眼倒映在門上的身影。 童管事這話里有話。他不是在提醒她,而是在告誡她,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別亂來。 華音清醒得很,裴季答應給她解蠱,而那些個殺手也就只會用蠱控制她。 而且只有裴季的實力能與那些殺手勢力抗衡,她必然不會兩邊一同得罪了。 現(xiàn)在那些人要殺了她,她才不會傻到自己一個人對抗那些人的地步,唯有緊跟著裴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裴季的屋子就在隔壁。 屋中有水霧彌漫,童之打開房門,往屏風那頭看了一眼,便見他小叔在浴桶中浸泡著。 背靠浴桶,雙臂搭在浴桶邊緣,手臂上和后背上有著斑駁的疤痕,看著觸目驚心。 童之走了過來,往浴桶中舀入熱水:“小叔,那宋大軍將送來了一個人,正在大堂下候著?!?/br> 裴季掀開眼簾,揚起嘴角,露出嘲諷弧度:“這些人怎就那么喜歡把人當禮一般送來送去?” 童之問:“那可要退回去?” 裴季眉梢一挑,反問:“你可見我何時拒絕過別人送的禮?” 童之勸道:“此番南詔一行,九姨娘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不適再帶一個不知底細的人?!?/br> 裴季笑而不語,見他繼續(xù)加入熱水,道:“不必再加了?!?/br> 說著,從浴桶中站起了身,出了浴桶后,取來布巾圍在了腰間,語調輕松:“既然都是女子,又有什么不適的?” 走出屏風外,在他屋中的小金銀跑到了他的腳下,用rou掌打了打那淌著水的腳背。 裴季沒用什么力道的抬腳把它撥到一旁去,走到桌前,把小魚絲放到了地上。 童之看了眼那啃得歡的小金銀,還是不禁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小叔方才那句“既然都是女子,又有什么不適的”話是什么意思? 裴季喂了小金銀后,穿上衣衫,衣襟松垮地從屋中緩步而出。 整間客棧已經被錦衣衛(wèi)嚴守了起來,幾乎都是自己人。 被送來的人,是宋大軍將新納入府中的回紇舞姬。此舞姬有回紇與大啟血脈,生得五官精致,雙眸深邃,鼻梁高挺,身形高挑,身段更是婀娜。 舞姬懷抱著一把類似古箏的樂器,頭披輕紗,露腰露腳踝的一襲銅綠裙裝,腳踝上還有兩串金鈴。 裴季自樓上下來,目光在舞姬身上瀏覽了一遍,隨即略感興趣:“這身裝扮倒是有幾分意思?!?/br> 聲音落入舞姬耳中,嘴角一彎,露出笑意,似乎極為自信地抬起下巴,露出了整張濃妝艷抹的臉。 裴季走下階梯,行至舞姬身前,與一旁的童之道:“我記得九姨娘似乎擅舞,到了南詔王城,你去尋一身一樣的衣裳送到九姨娘那處?!?/br> 舞姬自信笑意微僵。 童之應了一聲“是”,暗自記下舞姬的所著衣裙的下一瞬,隨即一愣。 小叔到底墮落了,現(xiàn)在竟在想那些渾事…… 裴季看向舞姬,輕悠悠地問:“可是自愿來的?” 舞姬頷首:“妾身是自愿前來的?!?/br> “可愿隨我入王城?” 舞姬笑意恢復如初,應:“妾身愿意?!?/br> 裴季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與童之道:“九姨娘身上有傷,多有不便,便讓她去伺候。” 童之終于明白了那句都是女子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裴季再而暼了眼女子身上的衣裙,略一皺眉,有幾絲嫌棄露出:“這衣服看著怪不正經的,讓她換一身?!?/br> 舞姬:…… 童之:…… 小叔你也知道不正經!那還讓侄兒去給九姨娘準備一身一樣的衣裙?! 童之倍感無力,但還是與那女子道:“不知姑娘名喚什么?” 女子久久不能回神,怔怔地回道:“妾身名喚……阿依?!?/br> 童之淺笑,道:“阿依姑娘,請隨我來。” 說著轉了身,往樓上而去。 人走了,裴季面色漠然了下來,走出客棧,望向昏暗的街道。 似有所感,抬眸姚望遠處有燭火的高塔。 遠處的高塔之內,與交過手的男子在窗口后負手而立,望著客棧的方向。 手臂隱隱傳來疼痛之意,無不在提醒著他,他不敵裴季的事實。 面具之下,臉色難看。 許久后,有人上了高塔,停在他的身后,道:“屬下打探了一番,從那大夫口中得知,與裴季同行的女子似乎失憶了?!?/br> 男子驀然收回目光,側身看向手下,眼中多了幾分驚疑。 “失憶了?確定?” 手下微微搖頭:“大夫交代說只是聽到那大人所言,并不是很確定?!?/br> 男子驚疑后,恢復了鎮(zhèn)定。 以她詭異的行為來看,還真有失憶的可能,但也還不能太早下定論。 在男子思索間,那手下猶豫了一下,問:“堂主,明日裴季就要入南詔了,今晚是最后的機會了,可要安排人?” 男子回神,搖頭:“殺不了裴季的。” 轉而望出窗外,往客棧的方向看去,道:“且不說在烏蒙城內,有官兵幫著他,就是他那些錦衣衛(wèi)也把客棧把守得密不透風?!?/br> “那就這么放過他了?” 男子沉吟半晌后,開口道:“他沒那么快離開南詔,所以等他入了王城再從長計議。另外,關于裴季身旁的那個女子,多加注意?!?/br> 華音簡單用了些吃食后,房門又被敲響,依舊是童之。 應了一聲“請進?!?/br> 只見童之拿著紗布與傷藥進來,后邊跟著提著熱水的小二,還有一個貌美的……女子? 華音納悶得略一歪頭,詫異道:“這是做什么?” 童之道:“這是大人吩咐的。” 華音目光落在那濃妝艷抹卻一身普通衣服的女子,納悶的問:“這也是?” 裴季什么心思,她著實猜不透。 童之一笑:“這是宋大軍將送來的阿依姑娘?!?/br> 華音沉默了一瞬,平靜的提醒:“童管事似乎送錯屋子了。” 童之應:“并未送錯,大人說九姨娘受傷,有諸多不便,就讓阿依姑娘來伺候九姨娘?!?/br> 華音聞言,有所詫異,目光再看回那女子。這時她才注意到女子的臉色沉沉,似乎不大高興的模樣。 華音一笑:“這樣貌美的姑娘來伺候我,會不會太過大材小用了?” 童之恭維道:“九姨娘也不差。” 他方才也詫異小叔為何把這女子送來,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九姨娘受了傷,而錦衣衛(wèi)皆是男子,總該不能小叔親自來伺候,這剛好來了個舞姬,不是她伺候,又是誰伺候。 總歸也就是一個晚上。 二人說話也沒有避諱著阿依,阿依聽著,眉頭更皺。 她受夠了這南詔的貧窮,原來還想著有機會能隨著大啟來的人物去繁榮的大啟享福,可現(xiàn)在竟讓她伺候一個姨娘?! 她又不是來做下人的! 童之與華音說了幾句話后,便與小二一同離開屋子,屋中頓時只剩下兩個女子。 華音看了眼那面色沉沉的女子后,與童之虛與委蛇的笑意斂去,余下沉靜。 華音扶著墻站起身子,語氣平緩道:“麻煩給我寬衣擦身?!?/br> 阿依聞言,面色一沉,不情不愿地上去給她寬衣。因心態(tài)使然,動作似乎帶著幾分泄憤之意的粗魯。 華音低頭暼了一眼她的動作,慢聲道:“若是不愿,我去勸大人把你遣回。” 阿依動作一僵,想起那宋大軍將所囑咐,若不能跟著方才的那個大人回大啟,就直接送她回給旅商。 想到陰暗的那段時日,阿依不敢再使性子。 不過就是伺候個女人而已,又不是讓她伺候個七老八十的老翁,與之相比也是天差地別了。 認清現(xiàn)實后,阿依動作緩了下來,歉聲道:“姨娘莫惱。” 華音暼了眼態(tài)度已然低眉順眼了的女子,語氣淡淡:“你若不惹麻煩,我便不會為難你?!?/br> 阿依應了聲“是”,但心底還是有些氣不順,可便是不順,也不敢再露出半點氣惱。 擦洗后,華音的身子終得清爽。 換了藥后,華音也不用女子再伺候,便讓她去童管事那處,讓其安排住處。 幾日未得好好休息的華音,困乏襲來,想到外邊有錦衣衛(wèi)把守,若有意外,肯定會有所聲響。 思及此,華音沾枕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