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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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丫鬟?”甄妍有些納悶。 老太君寒門出身,到了如今的地位,反倒更講究規(guī)矩些,唯恐哪里做得不夠,被人揭短。 她屋子里的丫鬟,可要比祖母屋子里的小心謹(jǐn)慎多了,大氣都不敢喘的。 甄妍說的是自己親祖母,建安伯老夫人。 老夫人出身名門,年紀(jì)大了越發(fā)慈善,看屋子里的丫鬟都像看孫女似的。 甄妙想了想,形容道:“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雙杏核眼水汪汪的,長得挺水靈?!?/br> 甄妍面色古怪:“四妹,你給她打賞了?” “是啊,她給我端茶,態(tài)度殷勤,我想著別太擺架子,順手打賞她根簪子?!?/br> 甄妍直愣愣瞅著甄妙好一會兒,忽然放聲笑起來:“四妹,你可真是我的好meimei?!?/br> 甄妙被笑得莫名其妙。 甄妍這才解釋道:“那是你二姐夫的表妹?!?/br> “什么?”甄妙瞪大了眼睛,“不能吧,我進去時,正見她給老太君捶腿,捶的可熟練呢。” 甄妍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日日捶,可不是熟能生巧么,不這樣,怎么討得了老太君歡心呢?!?/br> 甄妙這才覺得不對勁:“二姐,你不喜歡她?她是二姐夫的姑家表妹,還是姨家表妹?” 甄妍撇撇嘴:“哪個都算不上。她祖母和老太君是堂姐妹,到了她這一輩,和侍郎府都一表三千里了。” 老太君寒門出身,堂姐嫁的就是個種田的,等后來老太君夫貴妻榮發(fā)達了,老太君念著姐妹情,就時常接濟堂姐一家。 時日久了,堂姐家也算是個薄有資產(chǎn)的小地主了。 這少女就是老太君堂姐小兒子的長女。 聽了甄妍這番解釋,甄妙更納悶:“這么遠(yuǎn)的表親,怎么來侍郎府住了?” 甄妍嗤笑一聲:“這表妹自小沒了娘,養(yǎng)在她祖母跟前。后來老太太不行了,擔(dān)心孫女受繼母磋磨,又想給孫女謀個好前程,就托孤到老太君這來了。俗話說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老太君最愛攬這些事了?!?/br> 甄妍說著端起杯子喝了口蜜水,才恨恨道:“四妹你可知我為何動了胎氣?你們出事的消息,原本一直死死瞞著我,就是那小蹄子過來閑聊,裝作無意間說漏了嘴,我明知她是故意的,可還是忍不住著急?!?/br> 懷了身子的人本就敏感焦慮,哪受得了這種刺激。 甄妍本不想對甄妙說這些,可想了想,四妹現(xiàn)在是世子夫人,后宅的鬧心事絕對不比她的少,與其粉飾太平,還不如讓她多知道些事,以后也能少遭些算計。 “原來是這樣!”甄妙聽了咬了咬唇,“早知道如此,我才不打賞簪子,真是糟蹋了。” 甄妍噗嗤笑了:“不,meimei你打賞的好,現(xiàn)在她丟了大臉,總要安分些日子了?!?/br> “二姐,她故意害你干嘛啊,難道是——看中了二姐夫?” 甄妙并不笨,略一琢磨就明白怎么回事兒了。 像這種寄人籬下的姑娘,損人不利己的事怎么會干! “難道,難道她想給姐夫當(dāng)妾?” 甄妍冷笑一聲:“當(dāng)妾?你小看她了。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兒,有老太君抬舉著,說不定能混個填房當(dāng)當(dāng)呢。退一萬步講,我小產(chǎn)傷了身子不能伺候你姐夫,委屈當(dāng)個妾也是可以的?!?/br> 甄妙聽了就怒了。 她真是沒想到,侍郎府也有這么多糟心事兒。 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妹,也敢算計她jiejie! 甄妍扯扯甄妙衣袖:“坐下,都嫁人了,還這么沉不住氣。我且問你,世子那些通房,你都是如何對待的,該不會是由著性子動輒打罵吧?通房當(dāng)然不算什么,可為了那些玩意兒傷了夫妻情分,就不值當(dāng)?shù)牧??!?/br> “沒有?!闭缑顡u頭,“我都不跟她們說話?!?/br> “不說話?那也不行,讓她們以為你是口笨嘴拙的面性子,就更愛搬弄口舌了。” “不是,是世子讓她們沒事老實呆在西跨院里,別出來礙眼。” 正準(zhǔn)備繼續(xù)教導(dǎo)meimei的甄妍默默咽了一口血。 她這meimei,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二姐,難道你就由著她算計了你嗎?” 甄妍摸了摸小腹:“我懷著孕呢,不過就是和你姐夫說,一見了表妹就想起她說的話,一想起那些話就難受的肚子疼,讓她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罷了,等孩子生下來,再尋個由頭打發(fā)她?!?/br> “也是的,二姐現(xiàn)在養(yǎng)好身子最重要了?!?/br> 甄妍又細(xì)細(xì)問了甄妙這些日子的事。 姐妹二人正說著閑話,孟延年挑了簾子進來:“阿妍,我給你買了五味齋的點心?!?/br> 發(fā)現(xiàn)甄妙也在,不由愣住。 甄妙起了身見禮:“姐夫。” 孟延年不是長子,性子就沒那么沉穩(wěn),不由臉一紅:“四妹也在啊。阿妍,你和四妹吃點心吧,我去書房。” “姐夫,您陪二姐吧,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甄妙沒讓甄妍相送,由侍郎府的丫鬟領(lǐng)著又去向老太君拜別。 這一次進去,就不見那表妹了。 甄妙就抿了唇笑:“老太君,我把表姑娘當(dāng)成了丫鬟,實在是失禮了,二姐訓(xùn)了我一頓呢。您把表姑娘叫出來,我向她賠個罪吧。” “是那丫頭舉止不當(dāng)才讓世子夫人誤會的,哪能讓世子夫人向她賠罪呢?!?/br> 一提起這事兒,老夫人就心塞。 “是我做得不對,要和表姑娘說說的,不然等回去了,老夫人也會怪我?!?/br> 她還要對鎮(zhèn)國公老夫人說! 老太君都驚呆了,忙扭頭對丫鬟道:“快去請表小姐過來。” 然后強笑著:“那丫頭是個好性子的,世子夫人不必往心里去,也別為了這么點事驚動老夫人了?!?/br> 片刻后珠簾響動,重新?lián)Q過衣裳的少女走了出來。 甄妙得意的翹翹嘴角。 一定是哭狠了,把衣裳哭濕了。 “見過世子夫人?!鄙倥c衽施禮。 甄妙目光就落到少女發(fā)鬢間的簪子上。 老太君也看到了,不由微笑。 窈娘到底是心思玲瓏,把別人打賞的首飾戴著是表示尊重的好法子,打賞的人見了,沒有不高興的。 窈娘做得好,老太君想得好,偏偏遇到了甄妙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她當(dāng)下就眉頭一皺,利落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玉鐲子遞過去:“表姑娘,那簪子是專門打賞下人的,你戴著實在是讓我羞愧自己的失禮,快快拔下來吧。這鐲子是我一番心意,還望你別嫌棄。” 一番話說的客客氣氣不帶半分火氣,窈娘臉卻一下子紅了,死死咬著唇才沒哭出來。 “還不謝過世子夫人!”老太君繃著臉道。 “謝,謝過世子夫人。”窈娘咬著唇把簪子拔下來遞給甄妙,接過了鐲子。 甄妙順手把簪子遞給了給她領(lǐng)路的丫鬟。 那丫鬟立馬脆生生道了謝。 這可是金簪,嘖嘖,不愧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打賞下人都用的金簪。 侍郎府講究的是清貴風(fēng)雅,她們這些下人別說金簪了,就是銀首飾都很少見。 眼角余光瞥見丫鬟喜形于色的模樣,甄妙滿意點頭。 很好,想來這金簪的由來,這丫鬟是不吝于傳播一下了。 任誰得了好東西,都有顯擺的欲望的。 哼,欺負(fù)我jiejie,就讓侍郎府的下人都笑話你! 甄妙不厚道地想著,這才心滿意足的告辭了。 人一走,老太君就劈頭蓋臉的罵道:“蠢貨,把人家打賞下人的東西巴巴戴上,是眼皮子有多淺啊!” 老太太早就把剛開始時的欣賞給忘光了。 窈娘又羞又惱,又怕哭了更惹老太君生氣,只得死死憋著,等回屋才痛哭一場,晚飯都沒吃下幾口。 到了第二日就聽到丫鬟們嚼舌了,只覺滿府的人都在看她笑話,竟一下子郁悶的病倒了,足足養(yǎng)了好些日子才緩過勁來。 此是后話不提。 甄妙離了侍郎府,青鴿還心疼那鐲子:“大奶奶,那么好的鐲子,給那表姑娘干什么呀,她還對二姑娘使壞呢!” 甄妙得意一笑:“給她她也戴不上,她比我年紀(jì)大,骨架也大,手腕那么粗呢,估計只能拿去賣了。” “她不敢賣的,把您給的鐲子賣了一旦被知曉,就一點臉面都沒了?!卑Ⅺ[道。 甄妙笑瞇瞇點頭:“我知道?!?/br> 所以她才高興啊。 第二日,甄妙又去了昭云長公主府。 上次驚馬的事心有余悸,干脆叫上阿虎來趕車。 青鴿對甄妙帶回來的人很好奇,盯了好一會兒才嘟囔道:“還沒我力氣大呢?!?/br> 阿虎也只是個少年,聞言吐吐舌頭:“還沒你胖呢!” 甄妙滿臉無奈拉開差點打在一起的兩個半大孩子,總算是順順利利到了長公主府。 “甄氏,坐吧?!闭言崎L公主神情淡淡,卻并不疏離。 甄妙覺得這位長公主一如既往的可親。 只有重喜縣主垂了眼簾,掩去眸中的疑惑。 母親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是什么? 是——羅世子沒有陪著甄妙一起來拜訪嗎? 母親對羅世子非同一般的關(guān)注,究竟是為了什么? 從長公主那出來,由重喜縣主陪著去了甄寧那里。 甄寧正抱著三個來月的女兒逗趣。 甄妙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抱抱,忽然聽到孩子的哭聲,低頭一看,小丫頭分明笑瞇瞇的呢。 “大姐,哪里來的孩子哭聲?” “哦,十多天前你大姐夫的一個通房生了個女兒,大人難產(chǎn)去了,我就把那孩子抱過來了。“甄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