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酒醉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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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春夏交接的汛期,總會有些地方鬧水患,荊州十里莊決堤的消息并不算驚人,尤其是那折子上寫的清清楚楚,十里莊處連下三日暴雨,致使河堤垮塌,幸得當(dāng)?shù)毓賳T大力協(xié)調(diào)斡旋,提前安置村民,決堤之后,竟只有三死五傷,從這個(gè)角度看,還算是功績了。 荊州知州,乃是禮部尚書楊裕德之子楊勉,雖只是從五品,卻是一方長官,將來調(diào)回京城,前途無量,人稱小楊大人。 昭豐帝見折子中提到了如何安置災(zāi)民,如何搶修堤壩,條條不紊,竟是不須朝廷cao半點(diǎn)心,不由對內(nèi)侍道:“楊尚書之子,倒是青出于藍(lán)?!?/br> 這話不脛而走,一時(shí)之間,楊尚書府門庭若市,就連因?yàn)楸挥窂椲?,名聲受了不小打擊的燕王都重新活絡(luò)起來。 幾位皇子中,只有他外祖家根基最深,是他奪嫡的底氣。 禮部尚書楊裕德拿著楊勉的密信,臉色卻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招來心腹幕僚密談:“荊州十里莊,修筑河堤用的竟是稻草,此事一旦傳出去,天子雷霆一怒,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大人放心,小楊大人不是已經(jīng)把一切打點(diǎn)妥帖了嗎?” 楊裕德?lián)u搖頭:“這個(gè)孽子,實(shí)在是膽大妄為過頭了,幸虧死傷極少,才能遮掩過去?!?/br> 幕僚忙寬慰道:“也是小楊大人福氣大,有位瘋道士預(yù)言十里莊將會被大水淹沒,全村無人生還,因那道士之前顯了幾次神通,村上百姓深信不疑,在決堤前幾日,竟都陸續(xù)離開避難了?!?/br> 楊裕德嘆口氣:“此事不能掉以輕心,你連夜趕去荊州,告訴楊勉,近來多設(shè)關(guān)卡,要上京的必須仔細(xì)盤查,尤其是十里莊周邊之人,絕不許放行?!?/br> 那三日暴雨,也只是蒙蔽上聽,其實(shí)十里莊處只下了半日大雨,想到萬一傳出一星半點(diǎn)風(fēng)聲,楊裕德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十里莊災(zāi)情不重,地方官員處理的又漂亮,昭豐帝并沒多加留意,敬德十四年的殿試,如期進(jìn)行。 不久后傳來喜訊,蔣宸高中探花,成了炙手可熱的貴公子。 田氏雖病重,建安伯府的宴請甄妙還是要去的。 蔣氏雖一貫沉穩(wěn),此時(shí)也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悅,拉著長女甄寧說小話,甄妙坐在一側(cè),也聽得清清楚楚。 “你表弟連中了解元、會元,皇上都說了,是有狀元之才的,只是這次的一甲三人,除了他,那兩個(gè)一個(gè)三十多歲,另一個(gè)都四十了,總不能讓滿臉褶子的探花去折花吧?”蔣氏又是無奈,又是得意,掩口笑起來,“最后只能委屈你表弟了。” 也正是昭豐帝這話傳出來,蔣宸的風(fēng)頭才力壓了新科狀元,成了京中最熱門的話題。 “那咱伯府的門檻,以后恐怕要被媒婆踩破了?!闭鐚幮Φ馈?/br> 蔣氏抿了嘴笑:“你舅舅舅母是托了我替你表弟相看呢。” 蔣宸在南淮就有神童之稱,自打三年前進(jìn)京,沖的就是大考來的,他的親事,自然也是在大考完了才提起來。 一個(gè)世家大族的普通公子,和一個(gè)有了探花之名的世家公子,那身價(jià)完全是不一樣的。 “以你表弟如今的名聲,娘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是尚公主都可以了。” 不到二十歲的探花,十?dāng)?shù)年恐怕也出不了一個(gè)。 “娘!”甄寧無奈嗔了蔣氏一眼,“公主什么身份,咱們這樣的人家,可高攀不上?!?/br> 母親什么都好,就是對遠(yuǎn)在南淮的娘家太過上心了,向來穩(wěn)重的人,也說出這樣輕狂的話來。 且如今適齡的公主只有方柔公主一人,她是長公主的長媳,見那位小公主的次數(shù)也是不少的,表弟要真尚了公主,恐怕是禍非福。 當(dāng)然這話,甄寧是不好明說的,只得隱晦的提醒蔣氏了。 蔣氏其實(shí)只是太過喜悅,要真的尚公主,她恐怕還要發(fā)愁了,聽甄寧這么一說,立刻醒過神來,側(cè)了頭對甄妙道:“妙兒,你們年輕媳婦,接觸的小娘子多,有好的也替大伯娘留意著點(diǎn)兒?!?/br> 甄妙笑著稱是。 甄寧聽了,則是心中一動。她小姑子重喜縣主至今云英未嫁,要是能和表弟撮合到一起,不但是一對佳偶,也讓她在婆家的地位更上一層。 “姑母,侄兒敬您一杯。”蔣宸不知何時(shí)走來,雙頰微紅,似是酒意不淺,雙眼卻是清亮的。 蔣氏飲盡了杯中酒,叮囑道:“還是少喝點(diǎn),傷身體?!?/br> 蔣宸點(diǎn)頭稱是,又敬了甄寧,然后望著甄妙:“四表妹,為兄先滿飲此杯?!?/br> 甄妙笑著舉杯:“蔣表哥,恭喜你?!?/br> 她笑意盈盈,語氣真摯,蔣宸卻不知為何,只覺落入喉中的酒又苦又澀。 他快速垂下眼簾,遮住其中情緒,牽著嘴角笑了笑:“多謝四表妹了。” 他轉(zhuǎn)了身,又敬了一圈酒,回到了前廳。 甄妍的夫婿孟延年笑道:“剛還尋了你,卻原來跑到里面去了。” 不遠(yuǎn)處坐著的羅天珵立刻把耳朵豎了起來。 這廝去里面做什么,該不會是借機(jī)見他媳婦去了吧? “去給姑母她們敬了酒?!笔Y宸溫和笑著。 孟延年揚(yáng)了揚(yáng)眉:“真沒看出來,你酒量不淺啊,想來用不了多久喝另一場酒時(shí),不用我們擋酒了?!?/br> 蔣宸就笑:“小弟酒量并不好,已經(jīng)快醉了,要真有那一日,還要幾位兄長幫襯呢?!?/br> 羅天珵一聽蔣宸說快醉了,翹了翹嘴角,端了個(gè)碗就過來了:“探花郎,我敬你一杯。” 蔣宸目光落到羅天珵手上,不由眨了眨眼。 他果然是喝醉了,眼已經(jīng)開始花了,居然把酒杯看成了飯碗。 羅天珵不動聲色的拿起另外一只碗,斟了滿滿一碗遞過去:“來,我們滿飲此杯?!?/br> 蔣宸聽到“杯”這個(gè)字,暗想果然是眼花了,在羅天珵面前,他不愿示弱,伸手就接了過來,笑著道:“這杯酒還挺沉的?!?/br> 一旁的孟延年心道,這一大碗,當(dāng)然沉了,蔣宸這酒量夠大的啊,都敬了一圈酒了,還能用碗喝。 甄煥有些擔(dān)心地道:“宸表弟——” 羅天珵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大哥也要敬酒么,那要排在我后面了?!?/br> 他仰頭把酒一飲而盡,亮了碗底給蔣宸看。 蔣宸早就喝多了,見狀迷迷糊糊端起碗,仰頭喝了。 “好酒量?!绷_天珵贊道。 “世子過獎了——”蔣宸露出一個(gè)笑,手一松,碗落了下去,整個(gè)人往旁邊一歪,忙被甄煥扶住了。 那碗眼看著要落地,羅天珵一伸腿,腳尖一挑,碗又回到了手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蔣宸道:“看來他是喝多了。” 甄煥抽了抽嘴角,心道,你才看出來啊! “我先扶宸表弟回屋歇著?!?/br> 瞧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孟延年摸了摸下巴,心道,這探花郎也夠拼的啊。 羅天珵則頓覺神清氣爽,轉(zhuǎn)身要走,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爺?” 安郡王笑瞇瞇道:“羅世子,本王可找你許久了?!?/br> 原本羅天珵對安郡王是沒有什么喜厭的,只是自從發(fā)現(xiàn)他和君浩相交莫逆,那好感度就跟跳水似的,直線下降。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王爺找我何事?” 本來這次宴請,建安伯府沒給安郡王下帖子,可人家硬是來了,還扯上佳明縣主的親戚關(guān)系,羅天珵一想到這個(gè),就很不高興。 “當(dāng)然是喝酒了。” 羅天珵把剛用腳尖挑起來的碗遞過去:“王爺是爽快人,那咱們也喝痛快點(diǎn)?!?/br> 安郡王先是一怔,隨后點(diǎn)頭:“羅世子痛快!” 他眼一掃,沖孟延年道:“替本王和羅世子滿上!” 孟延年端著酒壺就糾結(jié)起來了。 那只碗剛還舔過羅世子的鞋子呢,羅世子是忘了呢,還是忘了呢? “這小兄弟是誰家的啊,怎么這么磨磨唧唧的,放心,又不用你喝!”安郡王不滿地道。 孟延年暗暗冷笑,立刻就給安郡王把酒倒?jié)M了,心道,不管羅世子忘沒忘,反正他是忘了! 羅天珵和安郡王碰了碰碗,見他仰頭喝酒,頓時(shí)心情大好,笑瞇瞇地一飲而盡。 這邊甄煥把蔣宸扶進(jìn)了屋子里,叫小廝端來醒酒湯勸他喝了。 蔣宸喝完,捂著肚子緩緩蹲了下來,好一會兒不吭聲。 甄煥嘆道:“既然不能喝那么多,何必勉強(qiáng)。” 蔣宸半抬起頭:“今日的酒,沒有推辭的道理?!?/br> “宸表弟,你也太實(shí)誠了。我都該擔(dān)心等你大喜那一日,你會醉成什么樣了?!?/br> “大喜?這不就是我的大喜之日么?”蔣宸頭暈乎乎的,困惑地問道。 甄煥笑了:“我是說,等你娶親的那一日。” “娶親?”蔣宸有些遲鈍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娶親?!?/br> 甄煥只當(dāng)他說醉話,好笑地道:“宸表弟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又高中了探花,哪有不娶親的道理?!?/br> “可是……”蔣宸醉的不輕,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可是我不想娶親……” “為什么?” 蔣宸抬眼,醉眼朦朧:“因?yàn)椤倚睦镉幸粋€(gè)人……” 他斜睨著甄煥,生怕他誤會了:“是一個(gè)姑娘……” 甄煥忍不住笑,又有些興奮:“我當(dāng)然知道是一個(gè)姑娘。宸表弟,告訴表哥,你的心上人是誰呀?” 要是可以,他愿意幫這個(gè)忙,助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是……”蔣宸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說。” “怎么不能說呢?你不說,別人怎么會知道呢?” 蔣宸揉了揉眼睛,傻乎乎問:“為什么要別人知道?” “不知道,那怎么去提親呢?宸表弟,以后來給你提親的恐怕要踏破了門檻,你要是不好意思說,那可就生生錯(cuò)過了?!?/br> 蔣宸不停搖頭:“不能去提親?!?/br> 甄煥恨鐵不成鋼:“宸表弟,以你現(xiàn)在的條件,高門貴女,大家閨秀,會拒絕你的人家恐怕不多了,既然有意,總要試一試的,不然豈不是抱憾終生?” 蔣宸歪著頭,認(rèn)真想了想,問:“她嫁人了,也可以么?” “當(dāng)然——”甄煥猛然醒過神來,倒吸一口冷氣,“不可以啊!” 他神情鄭重起來:“宸表弟,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啊。煥表哥,其實(shí)你也認(rèn)識的——” 甄煥立刻后退數(shù)步,急忙道:“宸表弟,你喝多了,好好歇著,我去前邊說一聲。”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跑了,留下蔣宸喃喃道:“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她是誰的,我得努力把她忘了呢……” 甄煥沖出去后,吹了風(fēng),還有些心驚膽戰(zhàn)。 宸表弟的心上人居然是有夫之婦,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 救命啊,他認(rèn)識的女子太少了,不是他姐妹,就是他表姐妹,怎么辦? 甄煥忽然不敢深想下去了。 四月份,是格外熱鬧的時(shí)節(jié),又到了一年一度長公主府舉辦的梨花宴。 甄妙接了帖子,原本想推了的:“都是一些小姑娘,二嬸還病著——” 老夫人道:“就是因?yàn)槟愣鸩〉牟惠p,你才該過去看看。” “嗯?” “你替祖母去瞧瞧,有沒有合適的小娘子說給二郎?!崩戏蛉藝@了一口氣,“不拘門第身份,只要性情好,文文靜靜的就行。趁著你二嬸還能撐著,早點(diǎn)把親事定下來,二郎也能收收心。” 甄妙心道,她還是別作孽了,二郎那是從根子上爛了的,根本無法搶救了,誰配他都糟蹋了。 不過老夫人既然開了口,想著還能見重喜縣主一面,甄妙也就欣然答應(yīng)了。 到了長公主府的梨園,依然是樹密花稠,春光秾艷,甄妙和那些夫人們應(yīng)酬完,就被重喜縣主拉著去散步。 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們?nèi)齼蓛傻臏愒谝黄?,走得累了,都在樹下木墩上坐了閑聊。 “聽說了沒,今日琴公子也到了,到時(shí)候會撫琴一曲呢?!?/br> 不知誰提起這個(gè)話題,頓時(shí)熱鬧起來。 甄妙有些納悶,問重喜縣主:“這琴公子,是何方神圣,怎么很有名聲似的?” 沖喜縣主白她一眼:“你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竟連琴公子也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