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內(nèi)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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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棉襖,在冰冷刺骨的靖北,凍死人就不奇怪了。如果都是這樣的襖子,再過些時日,靖北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不戰(zhàn)而勝。 “京中那些蛀蟲,實在是太無恥!”蕭無傷恨得咬牙。 蕭墨羽輕笑一聲。 這世上最骯臟的就是政治,說“無恥”還太輕巧了些。 眾將士群情激奮。 羅天珵站在那里,明明穿著甄妙親手縫制的皮毛衣裳,心卻是冰冷的。 在棉襖中摻入蘆花,真的只是官場貪腐,還是說,針對的是這場戰(zhàn)爭? 若是后者,這場叛亂若不能速戰(zhàn)速決,將來就更說不準了。 “佳明,你先回去吧,此事,我們要商量一下?!?/br> 甄妙看向羅天珵,隨后,輕輕掃了眾將士一眼。 早有的默契令羅天珵心中一動,開口道:“這些都是我的親信,佳明,你是不是還有事?” 甄妙聽他這么一說,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側臉喊了一聲“青黛”。 這時人們才發(fā)現(xiàn),那位被稱為青黛的青衣丫鬟,手中同樣提著個包袱。 青黛走上前來,把那包袱放在桌子上攤開,里面同樣是一件棉襖,與先前那件并排攤著,看起來并無什么不同。 眾人疑惑起來。 就算佳明縣主發(fā)現(xiàn)的事令人震驚,也沒必要帶來兩件棉襖吧? 羅天珵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甄妙上前幾步,指著那件襖子道:“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兒?!?/br> “什么怪事?”蕭無傷忍不住湊上前,翻看了那棉襖一下,隨后輕咦了一聲,“這襖子里,似乎全是棉花?” 眾人圍過來,仔細翻看著,隨后紛紛點頭。 “不錯,這件棉襖里并無蘆花?!?/br> “奇怪了,京中那些蛀蟲既然對這批軍用棉襖伸了手,難道還只吃半嗎,留一半良心等著喂狗?”蕭無傷摸了摸下巴。 蕭墨羽冷笑道:“恐怕是非不愿也,乃不能也!” “蕭將軍此話怎講?” 蕭墨羽手指碾磨著從先前那件棉襖中挑出來的蘆花,嘲諷笑道:“蘆花也不是取之不盡的!” 眾人恍然。 “是啊,看來那群混蛋恐怕還在惋惜,不能把所有的銀錢都貪墨了呢!” “老子真想殺回京城去,把那些混蛋千刀萬剮!” “算我一個,兄弟們在這邊拼命,不指望他們幫忙,可也不能往死里拖后腿啊。羅將軍,這仗沒法打了,兄弟們穿著這樣的襖子,撐不了幾日就凍死了,還怎么打?” “佳明,你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羅天珵反而冷靜下來,抬了眼問甄妙。 眾人一聽,不自覺向甄妙看去。 甄妙臉上閃過惱怒,抿了抿唇道:“剛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時間倉促,又不可能收集那么多的蘆花,所以才會出現(xiàn)有的襖子里摻了蘆花,有的襖子沒被動過手腳這種情況。可是因為要把那些襖子都收集起來清洗縫補,為防混淆,我就打算在這些襖子的領口處繡上士兵的名字,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的地方?!?/br> 眾人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甄妙。 “你們看,每件襖子的領口處,都有大、中、小這樣顯示尺寸的字樣吧?” 眾人點頭。 每個將士身高體重不同,自然有尺碼之分。 “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一件有趣的事兒。這用來繡尺碼的絲線,有的是紅色的,有的是綠色的。那些用綠線繡的棉襖里,里面就摻雜了蘆花,而紅色的里面則沒有?!闭缑钫f到這里,看向羅天珵,“世子,我們發(fā)現(xiàn)的就是這些了,那邊傷兵還有很多,就先過去了。” 她很快帶著白芍青黛離去,只剩了兩件棉襖并排攤在那里。 室內(nèi)一片寂靜,許久后,才終于有人一錘桌子:“他娘的,與京城那邊勾結的到底是誰!” 如果說不是所有棉襖里有蘆花,還能說是京城那邊胃口沒有那么大,吃不下這么多,那么兩種棉襖已經(jīng)被提前做好標記了呢? 這就不是貪腐的問題了,而是要借此消滅某些人! “很簡單,縣主不是說收集了那些棉襖后,要給他們繡上名字嗎,只要把那些整理成名單,再看看哪些是分了蘆花棉襖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只是此事不宜打草驚蛇,各位暫時先不要流露出異樣來?!?/br> 一日后,一份名單就擺在了眾人面前。 龍虎將軍的傷兵,沒有一人穿的是蘆花棉襖,羅天珵這邊則恰恰相反,至于姚夜歸率領的那些原靖北駐軍,則是兩者皆有。 事情已經(jīng)一目了然。龍虎將軍一方勾結了京中官員,以這種方式,阻止羅天珵再立下汗馬功勞。 “真是無恥至極,羅將軍,咱們該怎么辦?” 眾人都有些絕望,事已至此,就算查明了真相,即刻送消息回京城,再順利把物資運送過來,一來一回那么長時間,早就已經(jīng)回天無力了。 羅天珵薄唇緊抿,猛然站了起來,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無論如何,先把內(nèi)部清理干凈了再說!” 他可不想奮力一搏時,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將軍,羅將軍說有要事,要與您商談?!?/br> 蔣大勇聽了,露出笑意:“請羅將軍進來?!?/br> 隨后側頭對副將李鈺道:“打了一次敗仗,羅將軍態(tài)度好多了?!?/br> 李鈺笑道:“之前不過是少年意氣,僥幸贏了幾場,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自然不敢再在將軍您面前逞威風了?!?/br> 蔣大勇大笑,想到目前的局勢,笑容一收,意興闌珊地道:“知道了又怎樣,到底還是我軍損失慘重?!?/br> “將軍放心,有您在,還愁打不回來嗎?” 這時羅天珵走了進來。 論資歷和地位,他都在龍虎將軍之下,見禮道:“蔣將軍?!?/br> 蔣大勇恢復了平靜臉色:“羅將軍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有要事,要和蔣將軍商談?!绷_天珵說著,掃了李鈺一眼。 蔣大勇道:“羅將軍有話就說,這屋子里沒有外人。” 羅天珵微微一笑,正色道:“蔣將軍,此事關系著我軍存亡,是在下想出的對敵之策,在沒和您商量妥當之前,不宜讓任何人知道。” 蔣大勇想了想,道:“李副將,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們稍后就出來?!?/br> 他起身,沖羅天珵伸手:“羅將軍,請吧。” 這里是他的地盤,他不信,羅天珵敢亂來。 羅天珵跟著蔣大勇進了密室。 “羅將軍到底有什么事兒?”一坐下,蔣大勇就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不再掩飾真實的情緒。 他可是忍耐這個傲氣的臭小子許久了。 羅天珵跟著坐下,面色平靜地問出一句話:“蘆花棉襖一事,蔣將軍清楚吧?” “蘆花棉襖?什么意思?”蔣大勇有些茫然。 羅天珵手一翻,出現(xiàn)一柄匕首。 蔣大勇見狀立刻后退,只可惜密室狹窄,又事發(fā)突然,還沒來得及喊叫,就已經(jīng)被匕首抵在了心口處。 他有心掙扎,卻駭然發(fā)現(xiàn),按著他肩膀的那只手力氣奇大,竟是紋絲不動。 直到這時,他才驚怒道:“羅天珵,你居然隱瞞了真正的實力!” 是了,自打羅天珵來了靖北,屢戰(zhàn)屢勝,展露的武藝無疑是高強的,但更多的則是他對天時地利的把握,給他的印象,這是一員儒將。 誰能想到,一個二十出頭,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勛貴公子,竟會有如此恐怖的力氣呢。 難怪他平時吃的那么多!蔣大勇詭異地想到這個,猛然搖頭,這思考的方向似乎不大對! 這時,他反而平靜下來:“羅將軍這是何意?外面都是我的人,就算你傷了我,恐怕也走不出這里。再者說,無論你我二人誰有傷亡,軍中定會生變,你想成為大周敗亡的罪魁禍首嗎?” 羅天珵冷笑:“罪魁禍首?抱歉,如果這個罪名非要落到一人身上的話,在下恐怕不敢和蔣將軍相爭!” “羅將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 羅天珵把那份名單甩到了蔣大勇面前。 “蔣將軍可知為何接連兩場戰(zhàn)斗,我軍傷亡無數(shù)?”羅天珵壓抑著怒火,聲音微揚,“因為那些浴血奮戰(zhàn)的好兒郎,穿的是塞了蘆花的棉襖!” “這,這怎么可能!” “是啊,這怎么可能,更不可能的是,那些蘆花棉襖還會認人,偏偏都分在了我率領的將士手上,若不是內(nèi)子心生憐憫,為那些受傷的將士縫補棉襖,恐怕那些凍死的將士,永不瞑目!” 羅天珵咄咄逼人,言辭犀利,蔣大勇只覺心口要氣炸了,聽了來龍去脈后,恨聲道:“羅將軍,不管你相信與否,此事我并不知情!我大半輩子都在戰(zhàn)場上,再怎么樣,也不會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羅天珵眼簾低垂,嘴角悄悄翹了翹。 不錯,從最開始,他經(jīng)過分析,就猜測蔣大勇有很大可能是被蒙蔽了,之所以步步緊逼,就是讓他惱怒之下,迅疾誅殺那勾結京中之人,然后合力對敵。 只有這樣,大周軍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不然若是他現(xiàn)在強行斬殺了蔣大勇及其手下,引起軍中嘩變,那就是真正的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