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修良溫和地笑笑，“沒關(guān)系，我也剛到不久。”

    李渡端詳著歐修良，他眸色沉沉，并不躲閃，大大方方地讓李渡看。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胖了一點，看來還是美帝的水養(yǎng)人哪！”

    歐修良立刻叫屈：“那邊的飯菜一點都不合口味，天天吃漢堡，吃到我回國看見麥當(dāng)勞，肯德基都繞道走。”

    李渡笑：“哪有這么夸張！你不會自己做么？”

    “自己做也要去中國超市買材料啊，我都分不清楚蒜苗和大蔥！”

    “真是個少爺，不會做還這么挑剔，以后你要再出門都得帶個書童，你看看我，自己不會做就得將就，好吃就多吃，不好吃就少吃，沒有吃的就餓著！”

    李渡的調(diào)侃，讓歐修良聽了很高興，覺得這是親密的語氣?！拔視W(xué)著做飯的。”他低聲說，

    李渡好像沒聽清，歐修良不想重復(fù)，從身后拿起一樣?xùn)|西遞給李渡。

    是一支球拍，李渡打開一看，低叫一聲：“小威親筆簽名的，你哪里弄到的？”

    歐修良看她興奮的樣子，覺得費再多心思都值得。

    李渡問：“能拿到小威的簽名，很不容易吧？”

    “也沒有，是在假期的時候，我和一個同學(xué)去看她的晉級賽，恰好坐在頭排，小威很和善，我不過說了幾句，就爽快地簽了名。”

    李渡愛不釋手地拿著球拍試手感，還揮了幾下，

    “你在現(xiàn)場看到小威打球真的力量很大么？”

    “的確很大，她的球速好多男星都比不上，就像子彈一樣，發(fā)出的聲音都不同！”

    李渡一臉神往，

    歐修良問她：“你要什么茶？”

    李渡小心翼翼地把球拍裝起來，隨便要了個花茶，李廣海在家就喝這個。

    服務(wù)員很快拿了上好的花茶過來沖泡，茉莉花的花瓣在沸水中慢慢舒展，發(fā)出馥郁清香，

    李渡喝了一口，香氣徘徊在唇齒之間，令人心曠神愉，

    她說：“看來你到美國沒學(xué)到精髓啊，回來還是喝茶，海龜不都是喝咖啡么？”

    歐修良笑道：“美國人更愛喝酒，學(xué)校附近的酒吧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哦，你也去嗎？”

    “去過幾次，人太多太吵，說話都得扯著嗓子喊，所以只好躲在房子里和幾個外省的同學(xué)斗地主，誰輸了誰請客！”

    “勝負(fù)如何？”

    歐修良狡黠地說：“我在那里一年，幾乎就沒掏過飯錢！”

    李渡笑得前仰后合。

    歐修良提起水壺，替李渡斟茶，清亮的水從壺嘴里倒出來，潺潺流入杯中，杯底的茶葉翻起來，又緩緩掉下去，仿佛塵埃落定。

    李渡歪著腦袋看歐修良的茶杯，“你還是喝的君山銀針么？”

    “嗯。喝慣了改不了！”

    “你可以試試其他的，也許更好！”

    “你不也還是喝花茶么？”

    “我更多的時候是喝白開水！”

    “白開水好，淡淡的，一輩子都需要！”

    一陣靜默后，李渡低聲說：“我已經(jīng)考過試了！”

    歐修良掩了落寞，微笑問道：“是DELF么？”

    “嗯，前段時間去香港考了，成績已經(jīng)拿到了，考得還可以，題比較簡單?！?/br>
    “那學(xué)校選好了嗎？”

    “對幾所學(xué)校有意向，不過…”

    “不過什么？”

    “還沒有具體定下來！”

    歐修良嘆氣，問她：“你一定要去法國念書嗎？”

    “我想去看一下！”李渡永遠(yuǎn)都是這樣平淡的語氣，可是你休想改變她的想法。

    “也好，不過兩年而已?！?/br>
    他轉(zhuǎn)念想到，也許這兩年的時間事情就會有轉(zhuǎn)機，未必不是個好事。“你可不能一去不回啊，祖國需要你！”歐修良大義凜然地說。

    李渡微笑不語，父親的意思是她最好能在法國工作，因為他認(rèn)為李渡的性格在國內(nèi)發(fā)展很難，會受到排擠，這一點，其實她已經(jīng)有體會了。

    歐修良看她不說話，以為她默認(rèn)了，笑問道：“你父母退休了沒有？”其實他也不太了解李渡的家庭情況，但是憑他對李渡的觀察，覺得李渡的家庭不會差，她說話輕聲細(xì)語，很有禮貌，對金錢也不太看重，是個修養(yǎng)極好的姑娘。

    “很快就要退休了?！崩疃蓻]有說父母這個詞，但歐修良并沒有注意到，

    “等他們退休了可以接到海州市來，你看好多人都在這邊買房養(yǎng)老，冬天也不冷！”

    “到時候再說吧，現(xiàn)在想太費腦子了?！彼辉赶雽?，誰知道將來怎么樣，和陳端成的關(guān)系也是一團(tuán)亂麻，他會對她好多久，她又對他……，唉，說不清楚。

    歐修良看著李渡出神，心中不停地思慮。

    李渡見他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問道：“我臉上沾了米粒么？”歐修良收起心思，笑道：“我笑你心思單純，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挺難得的！”

    “其實你就是拐著彎說我笨吧！”

    說完，李渡有些不好意思地壓低聲音感嘆道：“也不單純了，這兩年都學(xué)壞了，整天的掙回扣呢！”歐修良聞言笑得更加厲害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說：“法國挺好的，我在英國念書的時候去過，藝術(shù)氛圍很濃厚，值得去那里待上兩年。”

    “不光是去學(xué)習(xí)，我上學(xué)時整天讀《《悲慘世界》，這畢業(yè)都好幾年了也沒去看法國人民有多慘，真對不起教馬列的老師??！”李渡大部分時候嚴(yán)肅，但有時說話很幽默，歐修良很喜歡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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