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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端成慢慢放下了在開關(guān)上的手,借著低頭換鞋,沒看她,問道:“你父親的病好了么?” 不開燈也好,就讓一切在黑暗中結(jié)束,黑暗可以使他不用面對李渡那雙幽深寧靜的雙眼,黑暗給他勇氣說分手,黑暗可以掩蓋一切罪惡! 他的表情,她洞若觀火,客套地說:“已經(jīng)好多了,謝謝!我這次回來是有事和你說?!?/br> 她語氣生疏,好像在和游客說話,陳端成心中酸楚,但該來的總會來,事情必須得解決,今天晚上,就是靴子落地的時候! 陳端成摸索著換了鞋,這時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他看見李渡蜷在沙發(fā)上,背后的陽臺門大開,墨藍(lán)的天空掛著一輪圓月,呵呵,今天是十五呢,月亮這么圓,圓得沒有一點缺陷。 陳端成沒有坐到李渡的身邊,他怕管不住自己,會伸手就把她擁入懷中,那樣,對他,對她,都不好! 他坐在離李渡不遠(yuǎn)的地方,但是中間隔了一個茶幾。 陳端成胡亂地把襯衣紐扣松開兩顆,盡量使語氣輕松一點:“你說吧!” 李渡聲音不大:“我要去法國留學(xué)了!” 陳端成在黑暗中久久地沉默,她沒有說置氣的話,直接就要走,倒是免除了他開口,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說“好”,他明明還那么愛她,想她留下來!說“不好”,他又留不得她! 沒有慶幸,這是預(yù)料之中的結(jié)果,在他開始沒打電話給李渡的那一天起就知道的結(jié)果,只有心疼,雖然之前已經(jīng)疼過好多次,但他的心還是再次的疼了,是真的疼,就在心臟跳動的位置,一抽一抽的,他捂住了胸口,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 李渡眼光復(fù)雜地看著他,說:“你不要留我,留也留不住,我一定要去法國,而且會在那邊定居,這是改變不了的!” 她那樣說,仿佛陳端成真的會挽留她! 陳端成想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敢挽留你!可是那輕飄飄的三個字,他說不出口! 穿堂風(fēng)吹來,將李渡吹得衣袂飄飄,她的身體在衣服中顯得格外瘦削,仿佛隨時都會乘風(fēng)而去,陳端成澀聲問道:“你怎么這么瘦了?” 李渡笑笑:“可能是這段時間照顧我爸爸有點辛苦!” 黑暗真好,在黑暗中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看他,這個她愛了很久的男人,面孔依然英俊,臉上的輪廓猶如刀劈斧削般的清晰。 他對她的好,她點點滴滴記在心里,恐怕是……一生也忘不了! 他對她的壞,算了吧,唉,還是算了吧!他也難呢,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經(jīng)歷了些什么才擁有的今天。 她本是從孤獨中來,又回到孤獨中去,這是命運的輪回,她和父親,有著同樣的命運,只不過,父親有她,她只有——回憶! 眼中有淚,李渡仰起頭,讓淚水流進(jìn)嘴里,無聲地吞掉,“我在認(rèn)識你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去法國的事情,我從來就知道,我們是沒有結(jié)果的,所以,我不敢給你任何承諾?!?/br> 陳端成緊緊地捂住胸口:“我知道,是我這段時間沒給你打電話,所以你要走,你不要說這樣的話,這樣我會……” 李渡把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抱住雙腿,輕笑道:“和這個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我去香港考試的事嗎?那就是到法國留學(xué)必經(jīng)的程序,我沒必要騙你,我不會撒謊,以前沒說,那是因為手續(xù)一直沒辦下來,現(xiàn)在要走,也要把話說清楚,哪怕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陳端成花了很久的時間來確定這個話的真假,她的話很突然,又好像早有端倪,她的確提過去香港考試的事情,也的確沒有任何承諾,甚至連一聲:我愛你!都沒有說過! 他想到他那么愛她,把她珍而重之的放在心里,照顧她,呵護(hù)她,她的一顰一笑都沉醉不已,多次憧憬著和她共度人生! 而她,她一邊與他深情纏綿,一邊卻計劃周詳,要遠(yuǎn)走高飛,只等著這一天,將底牌揭開,告訴他,她要去法國讀書,不再回來! 只是,深愛她的他最后還是選擇了舍棄,一早就決定要離開的她卻在臨行前學(xué)會了為他煮面,討他高興! 他和她,究竟是誰更薄情? 恨,恨不起來,怨,也怨不了,畢竟,他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但他憤怒,他悲哀,他想問她, 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是寂寞歲月里的慰藉,還是去法國之前最后的放縱?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陳端成腦子一片混亂,他不愿再想,他和李渡的那筆爛賬,是一輩子也算不清了。他說:“我給你拿些錢吧,你一個人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錢多一點總是好的?!?/br> 錢是他前幾天就準(zhǔn)備好了的,不管李渡對他怎樣,他對她——終究還是有情! 李渡連忙說:“錢不著急,我要過幾天才走?!彼D了頓,“你能為我做最后一件事嗎?” 陳端成已經(jīng)走到樓梯口,聞言停?。骸澳阏f!” 李渡凝視著他,聲音呢喃:“陳端成,我現(xiàn)在想要吃那家酒店的曲奇了,你去給我拿,好不好?” 她剛剛才學(xué)會向他撒嬌,可這恐怕是最后一次聽到了,陳端成沒有猶豫,說:“好!,你在這里等我!” 陳端成立即到門口摸黑穿鞋,在黑暗中坐了這么久,他也不想開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