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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占有月亮(姐弟骨科)在線閱讀 - 【第二世放河燈】

【第二世放河燈】

    【第二世·放河燈】

    并不是什么初一十五的日子,集市的人不多。

    臨近新年,路邊攤販掛起了燈籠和紅綢。專賣燈籠的商人也早早地掛出了商品,兔子外形的,老虎外形的,各式各樣,漂亮又新奇。

    云舒很少見過宮外的場景,琳瑯滿目的花燈晃得她眼花繚亂。

    修彌去買河燈,云舒便在街上自己逛著。

    有人打著爐子賣梅花糕,冬日的寒風(fēng)里,糯米、果脯與豆沙的甜香被烘烤,讓人一聞著就想買個來嘗嘗。

    “在看什么?”修彌走過來,道。

    “閔公子,你想吃梅花糕嗎?”她笑著問他。

    眼前的少年沉默了很久。

    他方才還溫溫和和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

    云舒聽見他一字一句地冷聲說道:“我平生,最討厭梅花糕?!?/br>
    他的話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般,仿佛和眼前這一爐糕點(diǎn)有著血海深仇。

    不待云舒反應(yīng),修彌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大步往符河邊走。

    一路上,他都只字不說,離開了梅花糕攤位也沒放開云舒的手。

    她的手腕被他攥得有些痛,嫩白的肌膚上也有了紅痕。

    到了河邊,那冷凝的氣氛才緩和下來。

    修彌在河燈上寫了母親的姓氏和生辰,掏出火折子,點(diǎn)燃了底座的蠟燭,將一只只河燈放入水中。

    河燈順著河流往下游飄走,照亮了河岸。

    云舒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但她并未寫下親人的名字,只是拿起了河燈往河中放。

    在河燈底部接觸到水面的一剎那,云舒的眼眶有些濕。

    她想起自盡的父母,被砍掉頭顱的云瀛,死掉的沉珠,不見蹤影的碧環(huán)。

    “閔公子,你為何,平生最厭惡梅花糕?”她輕聲問他。

    修彌側(cè)首,看向云舒。

    她描了眉眼,點(diǎn)了胭脂,頭上戴著他送她的金簪,身上穿的也是他廠里織出來的錦緞。不是素衣荊釵,也沒有跟他在山中受過苦。

    “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注視著她的眼睛,“她為了救我死去了,那時候,我正在為她買梅花糕?!?/br>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渺遠(yuǎn),云舒以為那人是他的母親,也對他此刻的悲傷感同身受。

    “從前在宮中,我也常吃梅花糕,那時候我皇……兄長還在,我們關(guān)系不好不壞,他總是喜歡搶我最后一塊糕點(diǎn)?!笨上Ш髞硪?yàn)槠純海闪藗€木訥的癡人。

    “宗政姑娘的兄長也在宮中?”

    云舒心頭一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兄長是宮城的侍衛(wèi),我們常常聚在一起?!?/br>
    修彌沉沉地注視她半晌。

    正當(dāng)云舒以為自己的身份要敗露時,他開口,直接喚了她的名。

    “云舒,戲折子里說,都說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我也剛好缺一個妻子。等來年開春,你嫁予我如何?我雖不是大富之家,卻也有百畝良田,兩座綢緞廠,叁家商鋪,足夠你后半生富貴無虞?!?/br>
    這實(shí)在是……太過于突然了。

    云舒失了聲,過了半晌,才說:“我考慮幾日再給公子答復(fù),可好?”

    話音剛落,云舒便被集市上的動靜吸引了。

    有婦人在當(dāng)街訓(xùn)斥孩子,像是個女童,約莫兩歲的樣子,旁邊有個老嫗也在訓(xùn)斥她。

    那孩子并不聽話,當(dāng)即便撞翻了攤販的攤子,直直地甩開婦人和老嫗朝著河邊跑過來,還眼見著就要往河里跳。

    云舒連忙拉住她,婦人和老嫗向攤販賠了錢,連忙趕過來的向她道謝。

    這一開口,叁人都愣住了。

    老嫗是離宮之后再也沒回來過的谷嬤嬤。

    而那婦人……

    云舒看著婦人,瞪大眼睛,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婦人的眼尾有顆淚痣,在燭火的照耀下妖嬈又動人。

    那分明就是本該死去的萍兒。

    修彌前世沒見過萍兒,皇后宮中的谷嬤嬤也是只見過幾次。

    他沒有認(rèn)出這二人來,但他已經(jīng)發(fā)覺了云舒的出神。

    “是你認(rèn)識的人嗎?”修彌問她。

    云舒連忙搖頭否認(rèn),“沒見過,只是長得有些像熟人?!?/br>
    谷嬤嬤也說:“我們只是見公子和姑娘實(shí)在是天人之姿,一時間被美貌晃了眼睛,這才失了言語?!?/br>
    萍兒與谷嬤嬤帶著孩子很快離開河岸邊,云舒與修彌也動身回府。

    他開始與她聊一些家常。

    “我近日準(zhǔn)備做一些毛皮生意,剛和一個小村子里的獵戶們簽了合同,約莫再冷些,你就能穿上狐裘了?!北闶乔笆浪麄冏∵^的村莊,每逢冬季,獵戶們的衣食都成問題,他以高于市場的價格收購獵物,也算是對他們的回報。

    “我父母已故去,但還是能在鄉(xiāng)中找到幾個老者為我們主持婚禮,黃道吉日也去找術(shù)士來推一推。”不過是去鄉(xiāng)下找?guī)讉€老人,給他們點(diǎn)錢,讓他們證婚就行。

    “聘禮需要些什么?我把田莊和商鋪都給你可以嗎?留兩個廠子給我經(jīng)營就好,我手里頭還有些余錢,待我們孩子出生了,再多置辦些田產(chǎn)?!?/br>
    云舒心不在焉地聽著,完全沒聽進(jìn)他在說些什么。

    等他突然牽起了她的手,她才回過神來。

    “云舒……”修彌微微地嘆氣,他停住腳步,低頭看她。

    搖搖晃晃的燈火中,她的面容白皙又美麗。

    這一世他發(fā)育得好,已經(jīng)比她高上一個頭,連陽具也比從前大些,也不知新婚之夜她受不受得住……不過無妨,他會很溫柔地將她開拓……

    思至此,澹臺修彌忍不住心旌搖動。

    “過幾日再說吧?!痹剖孢~步往前走。

    這頭,閔雁傾剛被父皇在前朝任了職位,便被幾位弟弟排擠出都城。

    她喬裝成男子來到符城,一是應(yīng)了父皇的要求,來尋找表弟的蹤跡,二是為了徹查前朝安陽河水患時撥下的災(zāi)銀的下落。

    有消息說,在符城看到了前安陽府尹,她便連忙趕來了。只要拿下安陽府尹,沒收贓款,就能為新朝國庫再添一筆銀兩,更能為以后的奪儲之戰(zhàn)攢下功績。

    閔雁傾看到符河上飄著的一只只河燈。

    “并非初一也不是十五,是有人在祭祀么?”她說著,彎腰從岸邊拿起一盞河燈。

    河燈上寫著狼豪小字,還未被河水浸濕。

    “告吾母閔氏在天之靈。”上頭還寫了生辰。

    閔雁傾捏著手中的河燈,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姑母的忌日。每年的今天,父皇都會把自己關(guān)在寢殿,喝得爛醉如泥。

    “衍之,”她有些遲疑,轉(zhuǎn)身問身后的同僚,“你記得永嘉長公主的生辰么?”

    閔雁傾本不期望他會記得,也就是隨口一問。

    這人是宗政首輔的庶子,以前在漆國的朝堂擔(dān)個閑職,聽說平平無奇,宗政首輔投降后,也不知怎地得了父皇的青眼,派他和自己一道出宮。

    “應(yīng)當(dāng)就是河燈上寫的這般?!弊谡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