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輔生存手冊[錦衣衛(wèi)] 第23節(jié)
他用劍鞘抵住沈嬈的脖子,嗓音低沉沙啞,辯不出原聲,“別出聲,不然,要了你的命?!?/br> 沈嬈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攥緊,微微頷首,然后仔細打量著他。 男人覺得她有點意思,摸了摸她下巴,“看什么?想和我春風一度?” 沈嬈一怔,總覺得哪里很熟悉。 他又把玩著她長發(fā),“你若聽話,大爺會好好善待你?!?/br> 這熟悉的動作,怎么就這么眼熟???難不成男人都一個德行? 沈嬈面色淡然地開口:“也好,小女子現(xiàn)在的男人無用的很,我早就想換個威武的,看起來您就不錯?!?/br> 對方手一頓,隨即猛地抓住她胳膊,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女人要不要點臉,紅杏出墻的這么快,你對得起你男人嗎?” “命都在你手里了,我還能如何?唉,反正跟誰都一樣。”沈嬈作勢要解自己腰帶。 那人立刻抓住她的手,死死按著,聲音在暴怒的邊緣:“沈嬈?!?/br> “下官在?!?/br> “你敢把衣服脫了,我就扒了你的皮?!?/br> 沈嬈悠悠地嘆口氣,直接向他投懷送抱,靠在他身上,“要殺要剮全憑您一句話,與其悄無聲息逝去,還不如轟轟烈烈結(jié)束。” 然后她又開始扯他腰帶。 “沈嬈,你想死是不是?”聲音也不偽裝了,氣的想殺人。 沈嬈埋頭抓著他腰帶的手在顫抖,然后肩膀抖個不停,再抬起頭時,憋笑憋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知道是我?”他覺得尷尬又惱火,她耍自己。 沈嬈舉起自己雙手很無辜的說:“本來不知道,誰讓你動手動腳的,我太熟悉了,就試探試探你,結(jié)果你——” 真是,半點也憋不住,這是多怕自己給他戴綠帽子。 她長嘆口氣,眼中半是無奈半是揶揄。 “一會我就下車,就當沒見到我?!?/br> “謝槿?!彼プ∷氖?,打量著他的模樣,沉聲道:“京內(nèi)異變與你有關(guān)嗎?” 他沒吭聲。 沈嬈心就像被提起來一樣,緩了緩,問:“你所做的事,陛下知情嗎?” 只要皇帝知情,這些都無所謂。 “你怕什么?” “我沒有——”她還沒說完,被人抱在懷里,謝槿安撫性的拍拍她后背,“放心,一切自有天意?!?/br> 那就是陛下的命令,可他怎么會下這種命令?沈嬈覺得太奇怪了,“我不管天意如何,反正———” “與我相干的,除了宋裕,就只有你。” 他自動忽略她口中那個多余的人,用力抱著她,“嬈嬈,你就承認吧,你心里裝著我?!?/br> 沈嬈皺著眉,推他,“胡說什么,咱們是同僚,同袍戰(zhàn)友。” “你就欠揍?!币皇堑胤讲粚?,時間也不對,看他不弄死她。 “等我回來,你給我跳舞,就給我一人跳?!薄霸谒樕掀艘幌?,隨即悄悄查看下外面,就神不知鬼不覺離開了馬車。 沈嬈呼吸略緊促,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也不知是因為他要看自己跳舞,還是因為他挨家捅了這些大爺。 她一直都知道君心深似海,卻沒想到如此深,此番舉動,究竟是為何? 第24章 眾生皆棋 回府后,沈嬈吩咐高珠看著隔壁的謝府,一旦那邊有動靜,發(fā)現(xiàn)謝槿回府,立刻通知她。又差高玉給自己去買件舞衣,要清新淡雅的,絕不要那種艷俗露骨的。 她將官袍換下去,穿了套輕便的衣裙,在房內(nèi)自己比劃了兩下,不禁腹誹:謝槿,非要看什么她跳舞。而且他說說,自己就真的要跳?未免太聽話了。 沈嬈跳舞只學過點微末,這些年沒怎么活動,身子骨都僵了。更何況自己從未在人前跳過,真的行嗎? 幾乎是晚飯過后,高珠才傳來消息,說謝槿回府了。 “他可有異樣?” 高珠搖頭,“跟平時一樣?!?/br> 以他的身手,大概不會受傷,沈嬈不放心,說:“你去喊他,別走正門?!?/br> “是?!?/br> 沈嬈本想在這等他,后想想,又說:“讓他直接去水榭那邊找我。” “是?!?/br> 等他走了后,沈嬈才悄悄拿出高玉給自己買的舞衣,淡雅如蓮,顏色就跟蓮花似的。 有那么一點的緊張了。 高珠出現(xiàn)在他臥房附近時就被他發(fā)現(xiàn),繡春刀出了刀鞘,立刻向她劈過去。要不是對方武功不弱,這一刀就能把她劈廢了。 “怎么是你?”謝槿正準備換衣服,外袍散開露出里面的里衣,雖衣冠不整,但身上那股煞氣絲毫不減,讓人望而生畏。 高珠眼中的警惕未曾散去,震驚對方的深厚內(nèi)力,略顯敬佩,說:“我家姑娘喊你去水榭。” “行。”謝槿這才收了刀,揮揮手讓她走。 他換了身墨色曳撒,翻墻去了隔壁沈園的水榭,遠遠就瞧見了池邊亭亭玉立的姑娘。 女人身穿著粉色輕紗上衫,青色墜著無數(shù)銀線的下裙,手中抱著由紫檀木制作的精致琵琶,上面刻著梅花紋路。 第一次見她如此穿著,謝槿心里蕩起絲絲漣漪,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緩緩攥緊。 沈嬈見他時,美眸水光流轉(zhuǎn),朝著他略頷首,示意自己要開始了。只見姑娘緩緩彈撥琵琶,清脆悠揚,像從塞外吹來的一股風,帶了那么點異域的味道。 沈嬈向后下腰,猶抱琵琶半遮面,被粉色紗巾遮住的半張臉,露出精致白皙的下巴。整體動作還算得上行云流水,旋轉(zhuǎn)時臉上的紗巾滑落,宛如蓮花上的精靈,出淤泥而不染。 姑娘最后抱著琵琶,半蹲在地上,抬頭向月,然后再看向他,紅唇輕啟:“謝大人可還滿意?” “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美人一笑。從前我只覺得他愚不可及,如今覺得——”他飛躍上前,手攬著她的腰肢,緩緩低頭輕吻了下她。 然后說:“若是我,我怕是要玩的更大?!?/br> 沈嬈低低的笑了一聲,“真為天下蒼生慶幸,你不是皇帝?!?/br> “做什么皇帝,有你一人就夠了。”他帶著人上了水榭,將一旁石凳上的狐毛毯子放在石桌上,然后再把懷里的人放上去。 沈嬈隔著水榭淺藍色的窗幔往外看,心里猛地一跳,把琵琶放好,急忙說:“這不行?!?/br> 雖然自己吩咐了今晚不會有人來,但在這里也太離譜了。 “行。”他說著說著就輕輕蹭了下她的脖子。 沈嬈覺得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腦子被綠踢了,才會鬼使神差答應他。 月光落下來,隔著藍紗照在他們身上,落下一地交疊相擁影子,影影綽綽。 沈嬈裹著外袍縮坐在美人靠上,眸若含水,看向一臉魘足坐在石桌上的男人,有些不滿地抬起腿,踹了他小腿一下。 “怎么了?”他心神蕩漾,雙臂環(huán)抱在身前,轉(zhuǎn)頭看他。 沈嬈覺得太荒唐了,看看四周,確定沒人后,才說:“只這一次?!?/br> 他過去,挨著她,皺眉,“你這樣讓我覺得,我虧了?!?/br> “什么?” “那我不得一次回個本?!彼讶擞衷俅伟聪?,不顧對方如何拒絕,不管不顧,膽大妄為,回了個本。 沈嬈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是被他裹起來,抱著回去洗了洗,換好寢衣,擱置在榻上。 “我不想看見你?!彼糁蛔用勺“霃埬?,滿眼怨氣,“最近別來我家,走遠點?!?/br> 謝槿目光深深地看著她,手往被子下探。 沈嬈頓時瞪大眼睛,拖著疲憊的身子裹著被子往角落里躲,不停的搖頭,說:“不行,不行?!?/br> “說什么呢?!敝x槿瞧她嚇成那樣,笑的前撲后仰,最后躺下來,扯扯被子,說:“不折騰你了,你出來?!?/br> 沈嬈每一寸肌膚都在控訴他的殘忍,隔著被子作勢去掐他脖子,“我才不信你,你這個王八蛋壞的很。” “好啊,有精神了是吧,敢罵我,看我不教訓你?!彼砀唆[了起來。 他跟人動手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把對方折騰的鼻青臉腫,哭爹喊娘,那都是他仁慈。這樣跟孩童似的揉跤,也只和沈嬈這樣鬧。 二人打的亂七八糟,床幔都不知道被誰扯了下來,蓋在沈嬈臉上,她掙扎的時候,不小心給了謝槿一拳,把對方鼻子打出了血。 她頂著亂糟糟的長發(fā),從紗幔和被子下爬出去,拿著手蓋住他鼻子,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br> 謝槿也沒惱,反而笑了一聲:“手勁這么大?” 沈嬈找來干凈帕子浸濕水,給他擦干凈,埋怨說:“再大能比得過你?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骨裂了,哪都疼?!?/br> “我家嬈嬈哪就這么嬌弱了,不然讓我仔細查查,看看有沒有外傷?”他又去洗了把臉,才回來把紗幔拿走,丟在地上。 沈嬈洗干凈手,搖頭,“免了免了,下官承受不起謝大人如此厚愛?!?/br> “不鬧了,休息吧?!敝x槿摟著她在榻上躺著,蓋上被子同眠。 “皇城內(nèi)皇親國戚受襲擊,你怕是——要難辭其咎?!鄙驄粕眢w疲累,但是腦子轉(zhuǎn)的清楚,心里一直有憂慮。 錦衣衛(wèi)乃陛下親衛(wèi),雖不需要對別人負責,但如此大規(guī)模受襲,錦衣衛(wèi)的爪牙遍布,卻沒有得到消息,更沒有加強防范。 那些言官御史彈劾戍守京都的侍衛(wèi),肯定也會帶上他們。 謝槿倒是不擔憂,揉了揉她頭頂,“放心,你好好休息。” 沈嬈沒什么睡意,翻身趴在他身側(cè),說:“你知不知道陛下把吏部尚書的嫡女,指給瑞王做王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