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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躲極具侵略性的懷抱…… 禁臠一樣被固定在黑暗角落,像一個被肆意羞辱的工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龐,唇角,脖頸…… 無數(shù)恐怖惡心的回憶充斥在腦海,慕蒙死死掐著自己的手臂—— 不能怕!不能怕! 只有這一次機會,把這些無用的恐懼與軟弱都發(fā)泄出去,等到明日,決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慕蒙死死咬著牙,縮成小小一團環(huán)抱住自己。 *** “主人,可是小殿下現(xiàn)在已經睡了呀……而且今晚慕落在這里陪她,您進去不合適啊……” 靈微心中惴惴不安,低著頭不敢看慕清衡的表情:“主人,其實小殿下一直在等您,大概是因為慕落困倦睡著,她心疼jiejie,便叫熄了燈睡下了。” 慕清衡像是沒聽見,有些怔怔地盯著緊閉的門扉,冷硬的輪廓線條沒由來的顯出幾分安寧柔和。 他沒有換衣服,甚至沒有稍作整理一下,向來纖塵不染高高在上的人,一身淡淡的血腥氣,連指尖都還蹭著些泥土。 但他似乎并未意識到自己狼狽落拓,昏暗的光影中,他眼角眉梢浮現(xiàn)繾綣的溫柔。 “睡了也好,這樣晚了?!?/br>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怕驚擾誰的好夢一樣。 只是太過低沉,反倒叫人聽不清其中厚重的情感。 靈微本就無措不安,聽慕清衡的語氣只覺他不悅冷淡:“主人放心,屬下知道明天該怎么向小殿下回話,絕不讓您這一趟白跑。” “什么?” 靈微硬著頭皮低聲道:“主人息怒,屬下知道主人為了大計忍辱負重,亦明白您對小……慕蒙公主厭惡至極,可是她……” “閉嘴。”慕清衡聲線冷極,面色不虞,目光仿佛含了冰碴一樣的寒涼,“這話無論人前人后,再叫我聽到第二次,我拔了你的舌頭喂狗?!?/br> 靈微嚇得心驚膽戰(zhàn),顫顫巍巍地小聲說:“主人放心,屬下絕不會……”她本想說“絕不會在慕蒙面前說漏嘴”,可是對上慕清衡那冰冷攝人的目光,后半句話不知怎么的咽了回去。 慕清衡沒再說什么。 曾經是他狼心狗肺,現(xiàn)在他已經重生,厭惡這兩個字,光是聽一聽都讓他受不了。 他閉上眼,感受這里的氣息帶給自己的安心感覺,因為靈微的那句話而驚跳的心臟漸漸平緩下來——這樣甜,這樣乖,太久了,他終于又一次感受到蒙蒙離自己這么近。 近的仿佛她就在面前。 門內,慕蒙緩緩閉上眼睛。 厭惡至極。 也對,若非厭惡至極,他也不會對她極盡羞辱踐踏之后,再用那般殘忍的方式將她虐殺,讓她死的潦草而凄涼。 可是她究竟做錯了什么? 猶記得前世這一晚,他帶傷歸來,她心疼的不行,翻出最好的傷藥,小心翼翼替他敷上。 那時他聲音低沉:“蒙蒙,我很想你?!?/br> 只可惜當時她一心撲在他的傷口上,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他的目光,可與他嘴中的話一般訴盡思念? ——大約不是的,他對她深惡痛絕,處處逢場作戲,連來探望她都要他的下屬小心應對,生怕觸到他的逆鱗。 天族的老人們說,成年禮前一晚要做個美夢,絕對絕對不許流淚。不然,此后一生便會磕磕絆絆,有許多坎坷。 她忍了眼淚,怕他心疼她。 她想著,哥哥對她那般疼愛,若看到自己被這些傷惹哭了,他定是會內疚。 只等他走后,她才蒙在被子中,為哥哥心疼難受的哭出來。 只可惜,她一腔赤誠濡慕,落在他眼中只不過是“厭惡至極”! 慕蒙咬住自己細白的食指,肌膚上甚至出現(xiàn)點點血痕——她不會再為他流一滴淚,不會。 門外慕清衡忽然蹙眉。 修長蒼白的大手緩緩按住心臟——很疼。好疼。 魔族人可以面不改色忍受世間千萬種苦痛,但獨獨忍受不得因為情動以后而生出的撕心之痛。 這是他們的劫,魔族人一旦為愛生出rou心,便是滅頂之災,天堂地獄只取決于對方一念之間。 若對方溫柔垂憐一點點,他們便歡喜甜蜜,雙手奉上的真心與愛意恨不得再捧近一些;若對方冷若冰霜,或者狠心一些連一點點愛意都收回,他們只會在無盡的煎熬與痛苦中漸漸枯萎,生不如死,萬劫不復,一點一點熬盡生命。 并且,他們時時以愛人的快樂為歡愉,以愛人的難過而倍受苦楚。 慕清衡心中很清楚,隨自己一起重生歸來的還有這顆幾乎完美的rou心,他剛才撕心之痛,是感受到了心愛之人的難過。 蒙蒙怎么了?是又做噩夢了嗎? 她難過,會不會是因為見了慕落,想到她的經歷心疼所致? 慕落之事…… 慕清衡憂心蹙眉,壓抑一層因愛而生痛苦,又心疼蒙蒙居然正在難過,兩種痛楚夾雜,不消片刻唇色便有些蒼白。但他神情平靜,絲毫看不出正在忍受煎熬。 靈微見慕清衡長久不語,便一直低著頭不敢隨意說話,沉默間忽然想起一事,不得不低聲垂詢:“啟稟主人,還有一事……屬下不知是否應當重視,只得報給主人定奪?!?/br> 慕清衡暫時不想離開這扇門,但一直站在這里說話,他又是一身不曾處理的血腥氣,萬一打擾到蒙蒙休息,那更是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