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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路照辛已經(jīng)數(shù)落過她了,她自己也覺得好像是有點多思了。 逢息雪神情自若,不在意的微笑道:“怎會?這有什么關系。我們二人說是舊識并不準確,我們從前并沒有什么交情,只是我大概猜到了遮青公子的來歷,所以對他有幾分信任?!?/br> 這回慕蒙更訝然了,甚至比上一個問題還覺得好奇:“你居然——能猜到遮青的來歷?” 這應該確有可能, 逢息雪的年歲比她要大, 少年時便受封魔界最高的官職, 小小年紀爬到了第一魔域使的位置,眼界和閱歷即便是現(xiàn)在的自己, 也應當比不上。 只見逢息雪氣定神閑,略一點頭,聲線低沉溫厚:“是,這世間山外有山, 六界之外還有許多人們并不知道的秘境。我從前聽說過,但一來志不在此無心尋找,二來只當是傳言一笑置之,未曾想,居然真的有天外秘境的存在?!?/br> 他這么說,遮青居然是某個神秘的境域培養(yǎng)出來的人?慕蒙若有所思,回想與遮青相遇以來的種種事情,倒覺得有幾分道理——他的氣質,他的狀態(tài),以及他身上的靈力,無一處是普通平凡的。 “那……這又是個什么地方呢?”慕蒙追問道。 “秘境沒有名字,暫稱為第七界吧,此地神秘低調,既不像公諸于世,又不愿外人踏足打擾,所以方才我只是問了句,遮青雖然承認,但并沒有多說其他?!?/br> 逢息雪沉聲道,“這里邊走出來的人……古道熱腸,不僅是世間罕見的高手,更以匡扶天下為己任。但與世隔絕,所以性子較常人古怪些、靈力與當今世上見到的不同、知道一些隱秘偏私的法陣,卻也沒什么奇怪的?!?/br> 慕蒙聽得十分認真,每聽一句,她總是在腦中飛速的過一遍,細細思索,逢息雪每一句話都無懈可擊,遮青的來歷聽來也并無破綻可尋。 慕蒙已經(jīng)信了九分,卻還是帶了一絲玩笑意挑眉道:“你沒有騙我吧?該不會是編了個故事蒙我?” “當然沒有,我說的字字屬實。”逢息雪眉目清朗,臉上并無任何心虛之色,不過,其實他這般沉穩(wěn)有度的人,就算撒謊也不會心虛。 但慕蒙自然不懷疑什么,與他認識這么多年,逢息雪是什么性格她心里清楚,寧可緘默不言,也不會輕易說謊,他說的這些話,必然是有十分可信度的。 逢息雪上一句話音剛落,不知怎么又輕聲補了句,“他也不會騙你?!?/br> 慕清衡何等敏慧明透,他的手腕,若非耽擱于深情摯愛,只怕千秋萬代凌駕六界綽綽有余,該是何樣的風頭無兩——但現(xiàn)在,卻只能輾轉于泥濘中,為了護好心愛的姑娘而費心籌謀。 他不敢再欺瞞她,只把身上的故事說一半留一半,但很奇妙的,以此竟呈現(xiàn)出另一種樣子。 慕蒙嫣然含笑,她心里明白遮青和逢息雪說的自是實話,但既然如此,她還有一事好奇:“那,遮青承認他來自于……那個第七界,他可有說自己的真實姓名?” 逢息雪搖頭:“這個他不曾主動說?!睕]錯,他的確沒有跟他主動說自己的姓名,這么說不算欺瞞。 好吧,慕蒙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可問的了。 雖然不知道遮青的真實姓名,不過他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想來也是一種別樣的緣分。再說,他并非是討厭自己,或是什么其他原因而不愿意告知姓名。如果可以,她相信,他愿意將自己的一切坦然相告,但是因為一些顧慮和束縛,遮青的一切他都無法如實相告。 雖然他對自己的來歷只字不提,但其實她看得出來,不能坦言告之,遮青心中是有一點慚愧難過的。 這么想著,慕蒙又覺得有些開心,她心中最后一點奇怪,也隨著逢息雪的解答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昆侖境清幽偏僻,開啟法陣最適合不過,而且還有慕蒙在外護法,逢息雪稍作準備,便進入石室潛心啟動這次的陣法。 沒有人能預計這個法陣什么時候結束,慕蒙一邊等著逢息雪出來,一邊在外自己修煉。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初三這天。 這些年,慕蒙脫了稚氣,生辰一事逐漸有了自己的主意,并不用天帝為她cao辦了。甚至大多數(shù)她沒有回天族,只在昆侖境呆著,白日里招待照顧往來為她慶生的親族,便算是過了一個生辰。 這天也是如此,雖然她常住在自己的昆侖境,但族中疼愛她的叔叔伯伯各位嬸娘都過來給她帶了生辰禮物,慕蒙笑著一一收了,安排他們在這里住上一晚。 似乎這個生辰和以往也沒什么不同,夜晚慕蒙站在境口,微微伸長脖子眺望四周,如是想著。 他真的沒有來,那么就如他所說那般,大概……是沒有時間吧。 她站在這里有一陣子,慕落在前廳許久不見人便出來尋找,遠遠望見meimei背影——月光灑在她細瘦的身影上,更添幾分嬌色風華,她默默看了一會兒,忽覺身旁站了一人。 “長公主殿下?!?/br> 慕落轉身,微微一笑,“鬼王大人?!?/br> 路照辛回了一禮,他的目光順著慕落剛才所看的方向,落在慕蒙背影上,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蒙蒙這小姑娘,是極有主見的人?!?/br> 他語氣微沉,似乎意有所指,慕落聽在耳中,不由得若有所思道:“蒙蒙看上去是在等人,是在外邊認識的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