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應(yīng)當是交給你他為你和落落準備的禮物吧?！?/br>
    “你好無聊，猜的太準?！?/br>
    慕清衡抿唇微笑，側(cè)臉溫柔細致。

    “那你沒有禮物，你傷不傷心？”

    “嗯，還好吧?！?/br>
    慕蒙在他懷中抬頭，在他耳邊笑道：“原來我對三叔沒什么好印象，不過今日一見，覺得他沒我想象中的那么討厭。其實三叔就是嘴硬，你別看他跟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心里是有你的?！?/br>
    慕清衡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輕點頭低聲說：“我知道?！?/br>
    慕蒙雙手環(huán)抱住他勁瘦的腰，再次靠在他懷中，又道：“不過也只是沒那么討厭，他欺負過你，我還是有點點討厭他的。而且他這個人小氣得很，明明惦記你也沒給你送件禮物?！?/br>
    慕清衡哭笑不得，捏了下她鼻尖：“蒙蒙，不許背后說長輩壞話?！?/br>
    好吧，慕蒙忍了一會。

    很快她又說：“不過這也沒什么，他給我和jiejie的小金鎖，jiejie那把我交給她，我自己這把就轉(zhuǎn)送給你，好不好？我探查了一下，可以說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護身靈器了?！?/br>
    慕清衡忍不住低笑，輕輕摩挲她的發(fā)頂，將她擁緊了些：“哥哥不要。”

    “要的要的，上面還刻著我的名字呢?！?/br>
    “刻著你的名字，那我更不該要啦。”

    “刻著我的名字才送給你的，那多有意義啊，就像三叔和我一起保護你一樣。而且三叔欺負過你，你就不想看看他吃癟的樣子嗎？”

    “哦……那好吧?！?/br>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終于慕蒙撐不住困倦，慢慢睡著了。

    慕清衡輕輕的抬手摩挲了一下她嬌美動人的臉頰，亮如寒星的眼眸情深似海，他微微俯下.身，似乎想親吻她，但終究嘴唇在距離她額頭幾寸處停了下來。

    罷了，趁人安睡時偷吻，總歸不是君子行徑。

    慕清衡起身，憐愛地摸了摸慕蒙的長發(fā)，他何其有幸，蒙蒙竟再一次在他懷中信任地、安心地睡去。

    他眷戀地用目光深深描繪她的眉眼，仿佛要把她刻進骨血中，烙在心底處，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很久之后，慕清衡打橫抱起慕蒙，輕柔的將她放在小榻上，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房間。

    *

    門外，慕歸程站在不遠處，慕清衡步伐從容地走到跟前，輕聲問道：“您等很久了吧？”

    “沒有很久，”慕歸程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房間，嘆息，“蒙蒙這孩子雖然心思靈巧通透，但到底不比你心事沉重。她一時片刻發(fā)覺不了的事，你卻敏銳異常?！?/br>
    慕清衡微微抿唇，微笑道：“也不是，蒙蒙十分聰慧，只是我與您靈力一脈相承，許多事她感受不到罷了。”

    慕歸程深深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但最終他閉上眼，低聲道：“跟我來吧。”

    ……

    上一次，慕清衡只在房間中醒來，之后便由慕歸程指點回到懸崖之上，并沒有往竹林深處走過。

    此刻，他一言不發(fā)地跟隨慕歸程的腳步，徑直走到竹林深處，那里仿佛是另一番天地——竹林接著一片荒地，荒地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深坑，還未走進，便感覺熱浪撲面而來，聽到噼啪爆響巖漿流動的聲音。

    站在深坑邊緣，慕歸程向下看，低聲說：“這就是那柄絕世寶劍，如果知道會有這一天……如果……也許當年我不該跟大哥說的?！?/br>
    他顛三倒四，言語中情緒紛亂復(fù)雜。

    慕清衡隨之向下看，翻滾著的血紅色巖漿中央，正佇立著一把漆黑的長劍。

    “這就是只存在于古籍中的六合之劍?！蹦綒w程蒼老的臉被熔巖的光亮晃的發(fā)紅，目光堅毅深沉，“我是天族人，即便淪落至此在這做孤魂野鬼，我的心依然不負蒼生。今日聽了蒙蒙說的外邊那般景象，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任之不管?！?/br>
    慕清衡微笑說：“您做的對?！?/br>
    他盯著那把長劍，低聲問：“六合之劍看起來尚差些火候，不知可否是我心中想的那樣？”

    慕歸程道：“你應(yīng)當還記得我與你說過，這無盡崖千年來不知掉落了多少東西。我長日漫漫無所事事，閑來打發(fā)時光，收集了六合神劍中五位劍祭——神族的赤魄，佛族的青蓮，鬼族的魂氣，魔族的匪石心，妖族的妖丹。還差……還差最后一位。”

    天族的天骨。

    果然是，慕清衡默默地在心中補充。

    慕歸程長聲嘆息，微微低下頭去：“如果可以，我怎么可能讓小輩承受此苦……可是我是第一個邁進此地的人，此身此骨已非昨日，我的心念和向往仍歸天族，可我卻已經(jīng)沒有那副天骨了?！?/br>
    “還有……我、我白天的時候本想對你們二人說出實情，讓你們自己商議，可是……可是……”

    他語氣低沉，甚至帶了一些愧疚，其實他心中大概知道結(jié)果的，但是再怎么樣，這顆心到底還是偏的。

    偏了更疼寵的孩子，卻讓懂事的孩子來做選擇。

    雖然慕歸程囁嚅幾句沒有說完，慕清衡卻明白，啞然失笑溫聲道：“您不必如此，其實我很感激您沒有對我和蒙蒙一同說出此事，而是單單帶我來此?！?/br>
    慕歸程倏然抬起頭，火紅的光亮映出他眼中隱隱水色：“你若委屈，也實屬正常。其實你我無怨仇，可我從來沒好好待你——我把對你爹爹的憤恨撒在你身上，第一次見面就砍了你兩根手指。現(xiàn)在又把你推到這里，叫你去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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