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他看了身邊人一眼:“就看你們的意思了?!?/br> 辛歌笑著回應:“隨時待命?!?/br> 算是交了個底。 這種事不奇怪,就算是再“耐玩”的游戲,總有壽命終止的那一天,提前想好出路,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整個項目負責。何況,按照辛歌之前的職業(yè)規(guī)劃,一直有在為“成為游戲制作人”而努力——四年凄風苦雨,一朝撥云見日,是時候該為以后謀出路了。 送走付成則,辛歌心情不錯,回出租屋的路上,她特意去炸串攤買了兩個蘿卜絲餅。 這就是今天的晚飯了。 不做千金小姐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很多街口巷尾的小吃味道堪稱一絕,根本不輸米其林餐廳那些故弄玄虛的昂貴料理。金黃色的炸餅被裝在塑料袋里,香氣直往鼻子里鉆,見四下無人,在路上她就忍不住吃掉了大半個,順道拐進巷口的快遞驛站。 確定周六搬家,辛歌前兩天在網(wǎng)上買了不少日用品直接寄來興塘里,今天陸陸續(xù)續(xù)都到了驛站。 大概見她是個美女,驛站小哥分外熱情,主動幫忙將大大小小的快遞盒堆放在一起:“是住8棟301吧?喏,這邊還有幾個!” 總共九個包裹,分量不算輕,辛歌回憶了一下,都是些收納袋、晾衣架之類的東西。 還有個壞消息:驛站的小推車被人借走了。 她蹲下身將快遞疊放好,提著一口氣搬起來,示意小哥幫忙再往上放兩只盒子。 小哥看著挺心疼:“要不,你等等再下樓拿一趟吧?” 辛歌笑了笑:“沒事沒事,我搬得動,你再放一個!” 對方無奈,剛準備再放一只快遞盒,一雙手伸過來,接過了本該落入辛歌懷里的重量。 低沉的男聲從她身后響起:“……給我吧。” * 意識到又撞見了陰魂不散的某人,辛歌一晃神,懷里疊放的一摞快遞盒全部掉在了地上。 祁溫賢抿了抿唇,彎下腰,一樣一樣幫她撿起來。 有幾只特別重的紙盒,索性就留在了自己手上,外套上沾了些灰塵,他也毫不在意。 跟在祁溫賢身后走出快遞驛站,辛歌的腦子還是懵的,緩了半天,她才快步追上去與他并肩而行,不經(jīng)意揚了聲音:“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祁溫賢看了她一眼:“很奇怪嗎?” 她點點頭。 男人并不解答,只兀自低語:“想在楠豐找到一個人,一點都不難——至少,比去國外找到一個人,簡單多了。” 確實。 興塘里這條老巷并不長,只要穿著體面的衣服、掛著文質(zhì)彬彬的笑容,用本地話向那些坐在家門口閑聊的大爺大媽們一打聽,很快就能知道今天那棟樓里有人搬家。他本想守株待兔,可沒等一會兒便心煩意亂,于是又想到去附近的快遞驛站報號碼查件碰碰運氣…… 老天果真待他不薄。 抓了個正著。 聽罷這番解釋,辛歌不由發(fā)怵:祁溫賢這家伙,有時候吧,挺可怕的。 往前走了幾步,她忽而發(fā)問:“你為什么要去國外找我?” 祁溫賢瞇起眼睛:“你不是去了……” 辛歌目露不解:“這四年我一直待在哲海,沒有出過國?!?/br> 男人腳步一頓,神情復雜地扭頭看她,似有滿腹心事。 辛歌隱約也意識到,其中定然有什么誤會。 末了,他只是闔眼一嘆:“……算了?!?/br> 可不就只能“算了”么? 時光不能倒流,遺憾無法彌補,幸好,最后還是找到了,又或者說,上蒼憐憫自己,又讓她回到了楠豐。 雖有疑惑,辛歌還是得承認,聽到祁溫賢親口說出曾經(jīng)找過自己,內(nèi)心是有一點點高興的,但嘴上卻仍在逞強:“我家都破產(chǎn)了,商業(yè)聯(lián)姻已經(jīng)完全沒必要了吧?我寫了退婚書,是什么意思,你應該很清楚……還找我做什么?” 拿出鑰匙打開單元樓鐵門,她一邊爬樓,一邊故意埋汰他:“難不成是想把我抓起來,打一頓,然后吊在城墻上三天三夜——以此警示所有人,這就是得罪你祁大少爺?shù)南聢???/br> 顯然,這個答案并不能得到當事人的認同。 逼仄昏暗的老房樓梯間內(nèi),回響著祁溫賢刻意壓低的聲音:“抓起來,cao一頓……” 鏡片后的眸光明滅不定:“然后去領證?!?/br> 辛歌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祁家少爺在外,一向以“謙遜有禮、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幾乎從不說粗鄙的言語,但辛歌知道那些都是假象,她與他春風數(shù)度,可沒少聽他在床上說的那些“dirty talk”。 恰好和祁溫賢相反,平日里看似不拘小節(jié)的她卻總在關鍵時刻放不開,可以吵架可以抬杠可以斗嘴,卻偏偏聽不得他的撩撥,越是不堪入耳,就越是欲罷不能,直到被他拖拽進深淵,一同沉淪。 這一刻的不可思議,并非是因為那句破壞他斯文人設的穢語,而是后面那句…… 然后去領證。 * 雙老房沒有電梯。 所幸,要去的樓層也不高。 各懷心思對話過后,兩人沉默著往上走,一前一后到達目的地。辛歌轉(zhuǎn)過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祁溫賢的表情,生怕他再冒出什么讓她心梗的話:“你把東西放在這里就好,我自己搬進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