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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歌一直不后悔自己當年的決定。 這四年,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她的脊梁始終是直的,她能昂首挺胸站在所有人面前,說自己問心無愧。 喔,除了祁溫賢…… 她對前·未婚夫,到底還是,問心有愧。 * 隨意擱在枕頭邊的手機震動起來。 迷迷糊糊的辛歌摸索著接通了電話,啞著嗓子“喂”了一聲,并沒有挪開眼前那只早已被眼淚沾濕的手臂。 直到聽清是祁溫賢的聲音,她才猛地一驚,迅速坐直身體。 他問:“睡了嗎?” 她一邊思考這句話里能有什么樣的陷阱,一邊警覺回答:“睡了就不會接你的電話了?!?/br> 祁溫賢想了想,很認同地“嗯”了一聲:“那,晚安……” 身穿居家睡衣的辛歌渾身一哆嗦。 和祁家少爺認識十幾年,這是她第一次從他嘴里聽到“晚安”兩個字,就算是彼此交纏的那幾個夜晚,事后也是各自占據(jù)床一邊,一個看時尚資訊,一個玩手機游戲,鮮有溫存……此時此刻,兩人隔著幾公里,他心血來潮打電話對她說晚安? 汗毛倒豎。 不寒而栗。 甚至懷疑自己可能看不到明早升起的太陽…… 但是,那家伙的語氣別扭又酸澀,聽起來還挺有趣。辛歌眸子動了動,不禁笑出聲:“祁溫賢,你是又受到刺激了嗎?特意打一個電話過來,就為了問我睡沒睡,然后說一聲晚安?” “不行嗎?” “行?!彼嗔艘幌卵劬?,“我知道你想說自己和殷曉梅其實沒什么,不用特意來和我解釋?!?/br> 被辛歌拆穿心思,祁溫賢并不惱怒,而是輕笑一聲,分析自己這一通電話的根本動機:“可你今天走的時候,我分明聞到了酸味——你在吃醋?!?/br> 皺了皺眉,辛歌無奈地回敬過去:“可你現(xiàn)在打電話過來,我分明問到了臭味——祁溫賢,你又起了什么齷齪心思?” 他聲音愈沉:“我有什么齷齪心思,你不知道嗎?” 擔心這通電話又要以爭執(zhí)和嘲諷結束,辛歌嘴上一軟:“好了,要是沒別的事就掛電話吧,大半夜酸啊臭啊,搞得我現(xiàn)在特別想吃螺螄粉……不和你說了,我真要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興許是怕她掛斷電話,繃不住的某人搶著擠出一句話:“……是稍稍特別的,對嗎?” 并不完整的疑問句。 但辛歌很清楚,祁溫賢想問的到底是什么——在你心里,我是稍稍特別的那個人,對不對? 想起雪融巧克力,想起那雙平底鞋,想起紅艷艷的牛油火鍋,想起那兩勺茶蜜……她的心間漾出些許芬芳。 握著手機笑了笑,辛歌只輕輕回答:“晚安。” 第18章 “她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 辛歌本以為, 高中同學聚會的事只是殷曉梅隨口一提…… 畢竟人家現(xiàn)在的通告多到滿天飛,哪有檔期和老同學敘舊?當沈若茴打電話過來問周五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她仍處在懵逼狀態(tài)。 沈家小姐略有訝異:“可殷曉梅說, 你答應了肯定會到場的呀!她還說自己是在祁溫賢的工作室里看到你的——群里昨晚都炸了, 估計私下都在問你們是不是復合了吧?我怕打擾你休息, 就沒告訴你, 親愛的,你等一下, 我這就把聊天記錄發(fā)給你看!” 文星雙語向來是小班教學, 每個班還有幾個走讀生、國際交流生,所以到高三畢業(yè)之后, 她們班的群聊里就只剩下三十個人, 一直活躍到現(xiàn)在的, 那就更少了——那群大少爺、大小姐到了這般年紀, 不是忙著接手家里的生意,就是忙著解決人生大事,家道中落又形單影只的,除了她辛大小姐, 還真沒聽說過有第二個。 彼時的辛歌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 正在茶水間沖咖啡,她一邊翻看沈若茴發(fā)來的截圖, 一邊隨口問道:“對了, 茴茴,我以前用的賬號……你后來有登陸過嗎?” 她的新號碼目前還沒多少人知道, 自然也不在群聊里。 沈若茴飛快否認:“沒有啊,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就是……忽然想登錄上去看一眼?!毙粮枘似?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的回來。” “當時你和我說再也不想和那些人扯上關系了,讓我?guī)兔Ω牡裘艽a,我真的是隨手按了一串亂碼,哪里記得???要不然,你打電話問問客服,或許還能找的回來呢?” “那個號都欠費停機很久了,萬一讓我補交話費……算了吧?!?/br> “說、說的也是?!?/br> 折服于辛歌自我安慰的理由,沈若茴也沒再多勸。 兩人約在青禾創(chuàng)意園附近的商業(yè)廣場碰面,喝杯下午茶,然后再一起去殷櫻訂的那家法式餐廳。 周五那天,辛歌向付成則請了半天假。見她又穿了那條斥“巨資”買的小黑裙,離開辦公室前還特意卷了一下頭發(fā)、補了個妝,周瓊立刻聞瓜而來,嚴刑逼供,辛歌不得已才承認是要去參加同學會。 周瓊不是本地人,也不清楚文星雙語到底是個怎樣的學校,只笑嘻嘻地調侃道:“那你應該讓老大開車送你過去呀,讓X5撐撐場子!” 辛歌抿了下唇:“實不相瞞,我閨蜜開的是911。” 周瓊一怔,隨即拱了拱手:“……打擾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