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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九泠將頭一偏,疑惑地打量她。 他的睫毛,妖異而奇長,略略卷翹。 如果蕭君楚的眼簾上,是兩把濃密的小扇。 他的,就是兩把華麗麗的大羽毛扇子。 “條件呢?蘇瓷。你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如今來找我這個什么都沒有的廢人,是想獻(xiàn)給蕭君楚,取悅他嗎?” 他抬手,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幽幽道:“我就算死,也不會給他機(jī)會!我死了,他身上的毒就無藥可解,慢慢地生不如死,最后,比我死得更難看!” 蕭君楚身上有毒? 蘇瓷的小鹿眼張大了一圈兒。 她跟他在一起這么多天,居然都不知道他身上還有什么可怕的毒。 他到底是什么打造的,可以一直被錘個半死,但是一直不死? 衛(wèi)九泠讓蘇瓷感覺很危險,不能什么話都跟他和盤托出。 她回頭間,見蕭君楚在她消失的地方,原地盤膝而坐。 一雙狼眸,一瞬不眨地盯著那塊地方,一動不動。 書里說,衛(wèi)九泠是大燁先皇的私生子,因為母親是西方夜夷國的巫女,身份卑賤,不能立妃,所以從小就與別人不一樣。 他處處遭受排擠歧視,一直忍氣吞聲。 直到被視為狼妖孽種的蕭君楚出現(xiàn),才終于給自己找到了一點平衡。 卻沒想到,這個孽種,身后有天狼宮做后盾,一年之內(nèi),居然踩著所有人,一步登天,最后還逼死了唯一愿意善待衛(wèi)九泠的先皇。 這份仇怨,夾雜著嫉妒,自然是不共戴天! 他從此變得病態(tài),甚至愿意與殺父仇人合作,委曲求全,登上國師之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顛覆蕭君楚,能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讓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承認(rèn),他也是大燁正統(tǒng)的身份。 不過可惜,他沒等到那天,就因為被蘇渣渣和白月薇輪番拋棄,脆弱的神經(jīng)徹底崩潰,終于黑化暴走,打破自己所有的計劃,才造成了今天這副局面。 蘇瓷道:“皇上心系黎民安危,即便如今身處險境,也仍然來尋找治療血疫的解藥,你若是不想被他比下去,就告訴我解藥的配方,我跟他保你平安無恙!” “我什么時候被他比下去過???!”衛(wèi)九泠果然被說到了痛處。 第42章 宣示主權(quán) “你從來都與他不相上下!其實我更看好你!”蘇瓷敲了衛(wèi)九泠肩膀一下,以顯示好兄弟,講義氣。 衛(wèi)九泠看了眼自己被她碰了的肩頭,笑得有些悵然。 你當(dāng)初哪怕與我有過這樣半分的親近,我也不至于會幻想著,想憑借靠近白月薇來刺激你啊…… 他的臉,經(jīng)過這些日的摧殘,瘦得可怕。 “所以……,阿瓷,你會保護(hù)我的,對不對?”衛(wèi)九泠將頭輕輕一偏,弱得有些不禁風(fēng)雨。 “嗯!一定!只要你洗心革面,我保證你一定有重新做人的機(jī)會!” “好?!毙l(wèi)九泠慢悠悠向她伸出手。 蘇瓷啪地將他的手背打開,“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之后,會不會不乖,弄假的解藥糊弄人?” 瑯琊等著救命,沒時間跟他慢慢耗,必須盡快。 “哈哈哈……,心眼兒還多聽,那你要怎樣?”衛(wèi)九泠笑得更加妖異。 蘇瓷扯下自己一片裙角,“現(xiàn)在就把解藥寫出來?!?/br> “血疫沒有現(xiàn)成的解藥,它是我要與這世界同歸于盡的最后一場玩樂,何來解藥?” “沒有?那我要你何用?” 蘇瓷翻臉無情,扭頭就走。 “慢著……,阿瓷……!” 衛(wèi)九泠果然被威脅到了,可又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暴露了底線,飛快地沉穩(wěn)下來。 “阿瓷,蕭君楚這么急著要解藥,怕不是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要拯救蒼生了?我雖然還不知道解藥是什么,但是有個可以暫時壓制病情配方,你讓他拿去試試,不管用,你就不用回來了。” 蘇瓷這才回身,叉腰,“嗯,跟聰明人打交道,果然不費力氣?!?/br> 她裝出一副很厲害的口氣,叉著個小腰,卻暴露了完全無害的奶兇氣質(zhì)。 衛(wèi)九泠假裝視而不見,咬破手指,沾了血,在她裙片上寫了一些藥材名字,之后甩了過去。 “你會回來的對吧?” “看心情。” 蘇瓷也拿捏他一番,拾了那布,也看不懂上面的古篆都寫了些什么,轉(zhuǎn)身出了時空縫隙。 “呵呵呵……,我等你啊,阿瓷?!毙l(wèi)九泠的笑聲,在身后響起,頗為瘆人。 外面,蕭君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就杵在蘇瓷剛剛進(jìn)去的地方,盤膝而坐,死盯著面前一塊草皮。 蘇瓷一從里面出來,被他絆倒,直接撲了個滿懷,扎了進(jìn)去。 “拿到了!”她頭都還沒從他懷里鉆出來,先用力頂了頂他胸膛,小手高高揚起,“我拿到了!” 之后,腦袋鉆出來,笑容又立刻落了回去,“不過,只是暫時延緩病情的配方,他說沒有現(xiàn)成的解藥?!?/br> 蕭君楚接過布片,大概看了一眼,“或許問題不大,送回去來不及,朕命人在這附近村子里找人試藥。若是夠快,天亮就有結(jié)果。” 他一聲唿哨,巨狼便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夜幕中。 他將帕子系在巨狼腳踝,在它耳畔耳語了兩句,那狼就像真的聽懂了,掉頭飛速消失在視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