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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坐在小凳上,盯著她的小鍋,聽到門口響起馬靴踏上漢白玉石階的腳步聲,就知道是瘋批祖宗被請回來了。 等修長身影擋住了殿門口的光,她沒敢抬頭,強迫自己只盯著鍋。 “皇上啊……,對不起,昨晚我太沖動,罵了您,還砸了您殿里的東西,是我的錯……,只能……再蒸碗鴿子蛋,給您補一補,算是道歉。” 蕭君楚昨夜的黑色披風還未去,頭頂戴著深深的風帽,日光照不到臉。 他拎著鞭子,隔著鐵籠子,風帽的陰影中,沉著一雙狼眸,靜默看著她。 竟然在他寢殿中央里擺地攤…… 蘇瓷好不容易把話說完,緊張地眨眼,揭開鍋蓋,被撲面而來的蒸汽濡濕了睫毛,用墊布隔著,乍著纖細的手指,將小瓷碗端了出來。 之后,用力低著頭,盯著那碗,挪著小碎步,站到鐵欄跟前,舉過頭頂。 “皇上,我什么都不會,連字都不認識,跟您道歉,除了用嘴說,不知道還能做什么,只好燉了倆蛋,給您補補身體……” 蘇瓷不敢抬頭,兩手捧著小碗,熱氣漸漸透過墊布,開始有些燙手。 她也不敢亂動,咬牙忍著,瑩白地幾乎透明的指尖,在碗沿兒上小心地挪來挪去。 這副模樣,又慫又可恨! 蕭君楚聽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他咬了咬口中腮邊的rou。 “瘋批是什么?”他沉沉開口。 蘇瓷低著頭,頭皮發(fā)麻,“是……是內心瘋魔乖張,但相貌……十分美貌英俊的郎君?!?/br> 蕭君楚:…… 你這是夸朕還是罵朕? “那神經(jīng)病呢?” “雖然腦子有病,但可以稱之為神?!?/br> 蘇瓷答得相當麻利,手指尖兒被燙得好疼。 但是,既然求生,就要有誠意。 她低著頭,盯著自己腳尖,咬牙忍著。 蕭君楚:…… 姑且算你這一句也算是奉承。 “還有,王八蛋呢?” 這個,他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她了。 “是……,是王者霸氣之蛋!”蘇瓷用力閉上眼,豁出去了。 明知是瞎掰,也要硬著頭皮掰到底。 她用力將手里的蒸蛋,用力再舉高一點,已經(jīng)快要燙得拿不住了。 蕭君楚盯著面前她悄瞇瞇亂動手指尖兒,眉梢一挑,咬著唇,一個字一個字恨恨道: “蘇瓷,你是不是覺得,朕不舍得殺你?” 蘇瓷頭皮發(fā)麻,感覺一只大手可能已經(jīng)在頭頂上,隨時要把她捏爆了。 “皇上怎么會舍不得?皇上狠起來,連自己都殺……?。?!” “……” 蕭君楚緊繃的唇角一抽,不知是在恨還是要被氣笑了。 “所以,你以為,將朕弄死了,就可以離開這里?” 這一句,蘇瓷沒敢馬上回答。 她飛快地想了想,猛地抬頭,“不走了!我想通了,死都不走了。就算皇上死,我也要陪葬,永遠永遠永遠,再也不離開皇上!誰都不能阻止我要緊緊貼住皇上的心!” 她飛快說完,只看了他一眼,立刻又重新低頭,等著發(fā)落。 可是,剛才這一抬眼,看到的情景,卻刻在了腦子里,揮之不去了…… 第94章 自帶濾鏡的暴虐暗黑系瘋皇 風帽深處,蕭君楚徹夜未眠,陰影中的眼睛,眼眶略略發(fā)青,一向極度黑白分明的眸子,布滿血絲。 臉頰,帶著噴濺的血跡。 發(fā)絲略略凌亂,從額前垂落而下幾絲。 鎖死的領口,勒緊的腰封,緊緊將身體束縛住的黑色錦袍,不知是被薄汗還是血污浸了,略略勾勒出寬肩窄腰,強勢的線條。 一雙長腿蹬著黑色馬靴。 垂著的手,戴著黑色的軟羊皮手套,攥著根黑色的鞭子。 整個人,被身后如黑暗羽翼一樣的披風籠罩 極度的強勢,極度的暴虐,極度的欲,又極度的禁欲,活脫脫一個大寫的S! 畫面太刺激,蘇瓷那小瓷碗燙得就再也拿不住,手一抖,便落了下去。 眼看就要砸了。 蕭君楚的手,本能地穿過鐵欄,替她穩(wěn)穩(wěn)接住。 蘇瓷:…… 完了,她現(xiàn)在,更不敢抬頭了,眼睛死死盯著面前那碗,那手,不知該怎么辦。 他好好地,大白天,戴個黑色皮手套拿著鞭子來干什么? 一身的血腥味,拿著那么粗的鞭子來,不用把她打死,隨便抽兩下,就夠她趴半個月了…… “蘇瓷。” 頭頂上,蕭君楚終于開口了。 “在?!碧K瓷立刻老老實實答應。 “你這東西,朕今日不吃?!?/br> 他漠然甩手,將她認認真真蒸了好久的鴿子蛋給扔了。 一聲脆響,小瓷碗,落在殿前漢白玉石階上,摔了個稀爛。 蘇瓷的心也隨之一聲脆響,裂了個稀爛,完蛋了…… 瘋批真的瘋了。 道歉也沒用了。 只能等著挨打了。 她緊緊抿住唇,被燙得生疼的指尖,死死抓住裙子,等著挨鞭子。 果然,見蕭君楚攥著鞭子的那只手,緊了緊,仿佛再用力,黑色的軟羊皮,就會被掙爆。 她絕望閉上眼。 之后,隔著鐵欄,探進來的手,依然是冰涼的皮革,掐得她兩腮發(fā)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