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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太小了,自己幾乎都聽不到。 但蕭君楚卻聽到了。 聽得很清楚。 他策馬間,垂眸瞥了懷中人一眼,只在她耳畔淡淡笑了一聲。 “呵……” 用完了,就立刻回去找你,親你!吸你!吸干你! 這一笑,明明什么都沒說。 卻又是什么都說了。 蘇瓷那一側(cè)的耳朵根兒,燒得好疼。 …… 入夜時分,蕭君楚帶著蘇瓷進了一處不知名的小鎮(zhèn)中。 事先趕到這里的狼奴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買了處新建的宅院。 原主人家祖孫三代帶一個管家,兩個丫鬟,原封不動,不予驚擾,只辟了處清凈的院落給蘇瓷。 他臨走,又安置了狼奴暗中守護。 “在這兒等著,最遲三天,一定回來。” 他親自見了那一家老小,又看過屋內(nèi)院中上下,確定安全無虞,便匆匆要走。 臨行,再結(jié)結(jié)實實抱著蘇瓷啃了一通,將她頭頂?shù)倪\勢吸了個見底,才笑道:“包子,不貼一下?” 蘇瓷麻木地抱了抱他的腰,老老實實貼了一下。 可心里卻特別亂,默默看他縱馬消失在夜幕中。 明明是防止他半路掛了才跟來的,現(xiàn)在卻因為沒用,什么風(fēng)浪都沒見到,就被安置在這里。 明明終于有了逃走的機會,卻并沒有心情離開,怕他回來找不到她。 既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明明是生是死根本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此刻卻左也放不下,右也放不下。 跟在瘋批身邊,日子過得每天都像過山車一樣。 蘇瓷并不喜歡這樣,每天都要為自己的腦袋擔(dān)心,為別人的生死cao心。 所以,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回宮后,關(guān)于恢復(fù)自由的事,必須認真談一下。 蘇瓷簡單吃了點晚飯,與主人家的小女孩玩了一會兒,就忐忑地和衣躺下。 臨睡前,還笑自己。 他若是真的三天才回來,你就這樣坐立不安地等三天嗎? 什么時候開始,開始為了一個書里的古代皇帝,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 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眼看著月光從東窗轉(zhuǎn)到西窗,朦朧中似乎聽見了天狼宮用于緊急傳訊的“黃鶯叫”,聲音凄厲,似乎很遠,但又好像是聽錯了。 蘇瓷心神不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快要睡過去時,門忽然開了。 “包子……” 蕭君楚竟然回來了。 蘇瓷當自己是做夢了。 果然是有所思,有所夢。 這想他也想得太快了。 她茫然睜開眼,之后又重新閉上眼繼續(xù)睡。 緊接著,便感受到一雙冰涼的唇,覆了過來。 唇齒間,帶著血腥味。 蘇瓷一個猛醒,將他推開,“寂夜!你怎么了” 這一推,便發(fā)覺他胸口濕噠噠的,借著屋里的月光看掌心,全是血。 “傷口怎么又崩開了?” 蘇瓷坐起來的一刻,蕭君楚整個人頹然倒進她懷中,豎起一根手指,對她極其虛弱地“噓”了一聲,之后,慘淡一笑,暈了過去。 “寂夜!寂夜!” 蘇瓷壓著聲音喚他,卻無論怎么晃他,都是不醒。 重華呢? 瑯琊呢? 小丸子呢? 殷大人呢? 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帶傷回來? 她低頭努力吻他,想像從前那樣,將自己的運氣給他,他就好了。 可是,蕭君楚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蘇瓷看不見自己的運勢。 他臨走時,已經(jīng)將她所有的運氣都帶走了。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傷得如此慘烈。 “寂夜……” 蘇瓷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蕭君楚昏迷之前示意她禁聲,她便不敢聲張。 但是,總要做點什么才行。 幽暗的房中,她摸摸索索尋到燭臺,正想點亮,忽地,看見月光映在門上,一道女人的影子。 蘇瓷飛快閃到床邊角落中,屏住呼吸。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走了進來,之后,回手帶了門。 那身形,太熟悉了,是白月薇! 蘇瓷在暗處睜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大女主的厲害,她在冷宮已經(jīng)見識過了。 不但打不敗,而且打不死。 她這輩子不想再見識第二次。 現(xiàn)在兩人再次狹路相逢,新仇舊怨加一起,白月薇若是發(fā)現(xiàn)了她,怕不是要抽了她的筋,剝了她的皮! 瘋批,對不起了。 蘇瓷默默對著蕭君楚躺著的方向,像拜一個死人一樣拜了拜。 白月薇對你有心,反正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打不過她,等會兒不管她對你做什么,你都從了吧。 就算她把你扛走,我也是不會管的了。 她默默躲在角落里,安靜地如一道影子,只等著白月薇想干嘛干嘛,干完了趕緊走。 只見,白月薇在床邊坐下,靜靜看了蕭君楚一會兒,之后,咯咯一笑,笑得有些詭異。 “我現(xiàn)在變成這個樣子,無極哥哥已經(jīng)不稀罕我了,你必定也是不稀罕了?!?/br> “你們都被那個賤女人色迷心竅,一個個拼死護著她,卻不知道,在她心中,你們這些男人,全都不抵闕浮生一個腳趾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