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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只是個姑娘,將來若是當了娘娘,還不是個妖妃? 場面一時之間亂哄哄。 “吵死了!” 瑯琊唰地亮刀,一刀尖扎在桌子上。 小皮靴蹬了凳子,“全都閉嘴!聽我小嫂子說話?!?/br> 蘇瓷:…… 我什么時候是你小嫂子了? 但是,瑯琊那刀,是真正的殺人刀,寒光凜凜,仿佛看一眼都能見血。 滿屋子貴女,頓時掐死一樣閉嘴。 蘇瓷這才用糯糯的嗓子,聲音不高,軟軟道: “各位,我與皇上一路來連城,沿途看到許多慘烈景象,外面染了血疫的百姓,整個整個的村子死光,燒光?!?/br> “皇上,不顧龍體安危,冒著這么大危險,親自來連城。馬不停蹄,晝夜不休,就是希望能在這里,能親眼看到災疫的轉(zhuǎn)機?!?/br> “但是,你們在干什么?一只鵝,要多少錢?你們只吃左腿!剩下的全部丟掉!離海千里,春夏交界之際,竟然動用人力物力不計其數(shù),只為一飽口腹之欲?!?/br> “更有這魚目羹,簡直匪夷所思,窮奢極侈!” 她越說越氣,按捺不住胸中的憤怒,小巴掌一掌拍在桌上。 結(jié)果,酥筋軟骨手沒控制住,桌子拍壞了,留下了個巴掌印。 “你們的父親是這城中的父母官,他們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連城雖然如有神佑,可周邊縣鎮(zhèn)鄉(xiāng)村里,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被病死、餓死、凍死!” “倘若把你們丟出城去,你們又能在血疫之下,活上幾日!為何不能節(jié)省些人力物力,為外面受苦的人做點有用之事!” 蘇瓷很少一口氣說這么多話,氣得胸.脯劇烈起伏。 邱詩詩黑著臉,默默用帕子擦去臉上的湯汁,不做聲。 本來今日準備的這一席,的確是邱植安排下來,想要討好蘇瓷的。 結(jié)果,她因為不忿蘇瓷美貌,頂了她伴駕的機會,刻意多說了幾句,顯得她沒見過世面了。 沒想到,這女人就借題發(fā)揮,上綱上線。 只怕是個還不知道如何做人的! 她甩了個眼色,立刻就有個貴女站出來。 “蘇姑娘,其實話也不能這么說,我們都是閨閣女子,本就對外面的事知之甚少,不像你,每天跟在皇上身邊,知道的也多,懂得也多。” 大家不過都是給人養(yǎng)著的女人,誰又比誰高明多少?裝什么清高大義? 其他人幫腔。 “是啊,我們平日里都是很簡樸的,今日為了招待你這樣的貴賓,才破了例?!?/br> 所以,今日這么奢侈破費,都是因為你呢。 “對于城外那些百姓,我們也是十分不忍,但是,神只愿護佑我們連城,不理外面百姓的死活,我們也是很無奈?!?/br> 神仙、皇帝都顧不過來的事,你一個以色侍人的,瞎咋呼什么? “蘇姑娘心疼皇上,替皇上著急,咱們都理解。但是自古以來,女子不干政事,我們也不過是做自己的本分罷了?!?/br> 你說白了也就是皇上身邊一個姑娘,好聽了是伴駕,不好聽就是玩物,連位份都沒有,拿這威風嚇唬誰呢? 如此一連串的連敲帶打,蘇瓷都聽明白了。 邱詩詩等火候差不多,也擦凈了臉,最后一個補刀: “蘇姑娘既然如此關心民生疾苦,又可知你發(fā)間那一支步搖,又要多少民脂民膏,多少血汗?你耳畔一顆東珠,又是多少蛙女用性命入海去換,才得這一顆貢品?” 果然是厲害! 瑯琊覺得,她“小嫂子”光靠兩片嘴皮子已經(jīng)打不過了! 正要發(fā)飆,被蘇瓷小手按住了。 她慢悠悠摘下步搖,取了耳墜,放在桌上。 “沒錯,我今日佩戴之物,皆為國庫所有,皇上所有,大燁所有?;噬险娜屎?,素來信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今日,我就斗膽,自作主張,以這幾樣首飾為引,為城外的災民籌錢,不知幾位跟不跟?” 她要把皇上賜的首飾換錢! 這還了得? 按規(guī)矩,這是要掉腦袋的! 但是,身邊跟的這倆,一個是公主,不在乎。 一個是女奴,不懂。 于是,沒人勸。 邱詩詩暗暗冷笑,“蘇姑娘果然不是普通女子,難怪皇上看重,我跟!” 于是,她也開始將滿頭的珠翠往下摘。 郡守小姐都跟了,別人沒理由不跟。 她們今日出來露臉,戴的都是首飾匣子里最好的東西,卻沒想到,現(xiàn)在全要摘下來,給外面那些死鬼! 有人舍不得腕上鐲子,小聲兒問邱詩詩:“我這鐲子,是太太太奶奶傳下來的,能不能……” “摘!”話沒說完,就被邱詩詩一聲喝,給吼回去了。 她今天跟蘇瓷杠上了。 就等著看她今日之事,如何收場! 瑪瑙上前,將桌上的珠寶一一收了。 蘇瓷看了一眼,也不知這些能值多少錢。 但如果換成銀子,她就有譜了,而且還能更多! 于是,腦子一轉(zhuǎn),笑笑道:“光憑這些東西,以及我們幾個人,實在不能解一時之急?!?/br> 邱詩詩已經(jīng)氣得牙根子發(fā)顫,你還要怎樣! 蘇瓷小鹿眼眨了眨,“不如,我們搞一場義賣???拍賣所得的全部,都用于賑濟災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