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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又問:“她剛剛摔在地板上了,腿沒事吧?” 吳宵愣了一下,仿佛才想起來,忙說:“我去看看!” 沈灼就知道他沒注意到,“算了,我來吧?!?/br> 任世語的腿跪在大理石地板上那一下,兩個膝蓋都紅了,右膝擦破了片,估計明天醒來就要紫了。 沈灼給她擦藥的時候,吳宵就在旁邊看著。 看到那涂了紫藥水的傷口,又想到剛剛對她發(fā)脾氣,心里是五味雜陳,有心疼,有自責(zé),也有悔恨……檢討著自己,剛剛真的不該對她那么兇…… 后來又一想,喝酒發(fā)酒瘋,他也干過!那天晚上說不定比她更折騰! 他輕咳一聲,問:“廖茜走了?” 沈灼輕聲應(yīng):“嗯,她回家了。你這樣讓人家走了,不會太不禮貌吧?” 吳宵說:“沒事的,我們一起長大的,關(guān)系好,她清楚我?!?/br> 沈灼抬頭看他一眼,復(fù)而吹了吹任世語的膝蓋,把被子給她蓋好之后,對吳宵說:“嗯,那你覺得任世語了解你么?” 吳宵嗤笑一聲,說:“她了解我?我倒是希望她能了解我!” 沈灼早知道吳宵對任世語有意,礙于平時只是交際關(guān)系,并不多去了解,可今天一看,這倆人分明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一定程度,卻誰都跟壞脾氣的小孩一樣,為了自己的那點底線,互相撕扯。 沈灼收拾了藥箱,嘆口氣說:“吳宵……吳大哥!你這人真是的,你想讓人了解你,你自己又了解她多少?” 吳宵被她這么一說,臉上騰得一下有些掛不住。 沈灼沒理他,接著說:“說實話的,以前我對任世語了解也不多,她以前在遲川工作過這你知道。從她來的第一天,我們就猜測這姑娘到底想要什么,我猜想你知道我們是怎么想的……可后來這么多年,一路過來她一直是靠自己的,還有今天,我跟她一起去了張劍寧的藝術(shù)館——對了,就是她的朋友jean。我們看到張劍寧那么多珍藏,我跟她開玩笑,她說如果早知道張劍寧家世那么好,就不跟他做普通朋友了,可今晚張劍寧跟她表白,她卻把人扔在酒吧,自己跑出來了!吳宵,你還覺得她是那種人么?” 吳宵蹙眉不語。 沈灼笑一笑,“也許她要的只是簡單的安全感呢?你呀……你要是喜歡她,就好好追人家吧,依我看,她也不是不喜歡你的。” 吳宵猛地看向她,“她也喜歡我?” 沈灼聳肩:“不然你想想,她為什么要罵你混蛋?相信我吧,她確實喜歡你!我也是女人,我能看出來的!” 吳宵愣愣的,半晌,嘟囔了句:“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沈灼要走了,問他:“你還不走呀?” 吳宵挪了挪身子說:“我先不走,看著她,萬一半夜醒了……” 沈灼隨他:“那你好好照顧她吧,對了,別忘了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趟藝術(shù)館,也順便見見你的’情敵’!” 沈灼走后,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吳宵腳上穿著皮鞋,踩在鋪墊整齊的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音。 他來到床前,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女人熟睡的容顏,強(qiáng)制捆牢的情緒在看到她平靜的睡顏之后,翻涌而出…… 清晨光束透過窗口,任世語縮在柔軟的被褥里面,手機(jī)在耳邊不斷響。 頭疼欲裂。她摸了好久,終于在桌子上抹到。 已經(jīng)分不清此刻是幾點鐘了,她看了眼手機(jī),是任母打來的。 接通后,任母說:“家里收到了你公司發(fā)來的信,你什么時候辭職的?怎么沒跟我說過?” 任世語揉著額頭,“不是辭職……是調(diào)去分公司了。” 任母聽她聲音沙啞,忙說:“哦,你還在睡覺吧?你那兒早上幾點?” 任世語把手機(jī)拿開,看了眼,說:“九點了……” 任母嗯了一聲,繼續(xù)道:“分公司在哪兒?” 任世語說:“臨城?!?/br> 任母驚訝:“臨城?去那兒干嘛?那地方哪比得上北城……” 任世語掙扎著坐起來,打了個哈欠說:“嗯,是比不上,但我想回去看看。” 任母頓了頓,慢慢道:“世語,我跟你爸離婚了……” “我跟你爸離婚了……” 這句話,仿佛平地一聲雷,把任世語炸得分不清南北。 她張張嘴:“……什么時候的事?” 任母說:“你還沒走之前……不是我受夠了,是他受夠了……” 任世語握住電話久久未語。 任母等不到她回復(fù),在電話那邊聲音顯得有些無助:“世語,你什么時候回來?” 任世語攏了攏額前的發(fā),深吸一口氣說:“我看看吧……” 任母遲疑道:“好……沒事兒,你要是不想回來,就在外面多玩幾天吧。” 任世語將電話掛了,望著一室的柔軟光芒,腦中一片空白…… 她捏搓著兩手,看著手機(jī)屏幕滅掉。 掀被而起,膝蓋的疼痛讓她險些跌倒在地。 她低頭看到兩個膝蓋上刺眼的紫色墨水,昨日的一幕幕也都回蕩在眼前,順勢而下,堵在心口。 那人給她留了言,在餐桌上,字條貼在準(zhǔn)備好的早餐前—— “我去藝術(shù)館了,記得吃早餐?!?/br> 餐點卻早就涼卻,煮好的熱牛奶上結(jié)了一層奶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