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zhí)煊又皇强粗?，沒說話。

    “我想的是，童飄云，你總算落在我手里了，不過如此嘛。把她mama送進高間的那天晚上，我就要了她。那是她第一次，就這么給了我?，F(xiàn)在想想，都覺得那時候自己特混蛋，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一方面的確是情不自禁，另一方面我生她的氣，氣她為什么就是不稀罕我。可是，我卻越來越喜歡她，喜歡到不行了。哥你不知道，她平時看著挺精的，其實是個傻丫頭，傻的被人打掉了牙還得往肚子吞。呵呵，這個傻丫頭，可憐的傻丫頭。”

    隋洋笑起來，仿佛很愉快，可每個音符都透著凄涼。

    龍?zhí)煊硬恢勒f什么好，他知道，飄云不是傻，她是無奈。被生活逼得精不起來，看得越透，痛苦越深。索性大智若愚。

    “在那之后，我用盡全力對她好?？墒牵^去做錯的事我彌補不了。飄云不說，可是我知道，那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疤。所以她不可能喜歡我，永遠(yuǎn)不可能。”

    看著隋洋絕望的表情，龍?zhí)煊佑X得有些難受：“你也別這么說，飄云對你不錯，什么不是把你放在前面。她一直很感激你，這就行了，別要求太多了。”

    隋洋哼笑一聲：“感激，沒錯，她一直在感激我?！被瘟嘶问掷锏木票[著眼睛伏在龍?zhí)煊拥亩吷衩刭赓獾恼f，“哥，我再告訴你件事，你可別往外說。飄云mama的案子，其實早就能結(jié)了。一年前就查清楚了，她是被冤枉的。如果不是我讓老爺子壓著不放，她早就……”

    “什么！”龍?zhí)煊右话丫咀∷逖笠骂I(lǐng)，怒吼道：“你小子簡直是混賬！有你這么耍人的嗎？這叫人命關(guān)天！要是出了意外，誰負(fù)得起這個責(zé)任？！”

    “我知道，知道?？墒?，除了這樣我還能怎么辦？我喜歡她，我不能讓她離開我。除了讓她感激，我還剩什么？我一無所有啊，哥……”

    隋洋哭了，借著酒勁趴在龍?zhí)煊蛹绨蛏峡薜锰闇I滂沱。這個秘密壓抑的太久了，像一塊冒著濃煙的焦炭，火熱燙手，把心都熏黑了。

    龍?zhí)煊涌粗逖?，這個從小衣食無憂，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弟弟，竟然哭著對他說，他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一無所有。而他，只感到憤怒。

    “你喜歡？就因為你喜歡，你就什么都敢做？就因為你喜歡，你就把一切當(dāng)作理所當(dāng)然？那是她唯一的親人，被你曬在班房里做成了魚餌。你把鉤子掛在她嘴上，不死不活的吊著她，有你這么喜歡人的嗎？你他媽的沒資格說喜歡！”

    龍?zhí)煊訌氐着?，也亂了。他不知道這些話是說給誰的，隋洋聽不見，早就暈菜了。

    說給自己？他就比隋洋強嗎？隋洋走了五十步，他起碼走了一百步。越走越遠(yuǎn)。

    把醉得人事不清的隋洋交給手下送回家，龍?zhí)煊娱_著車在高速上一路狂飆，心亂如麻。

    眼前是筆直的道路，黑黝黝的山川，蒼郁的樹林，這是他熟悉的世界，可是他忽然不認(rèn)識它了，眼前的一切顛覆破碎。冰冷的夜風(fēng)吹進來，整個世界扭曲了。

    他拿出電話，撥通了飄云的號碼，幾個“嘟”聲后，飄云的聲音從無線耳麥里傳出來。

    “誰，說話……”他擾了她的輕夢。

    龍?zhí)煊涌粗娫?，只是聽到她的聲音，他就六神無主了。他想跟她說話，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千言萬語，從何說起？

    “寒城，是你嗎？”飄云點亮了臺燈，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與龍?zhí)煊油ㄔ捴小?/br>
    她僵在那里。

    龍?zhí)煊影咽謾C一關(guān)，嗖的一聲扔出了窗外。

    他能跟她說什么？說你被騙了，被你一直感激一直心存愧疚的人騙了？說你一年的付出換來的卻是你mama一年的牢獄之災(zāi)？說你別做夢了，隋洋一天不煩你，你mama就別想出來。

    他不能說，他怕她會垮掉，自己會死掉，所有的人會崩潰掉。

    龍?zhí)煊影衍囃Ｔ诼愤?，下車，在冰冷的晨風(fēng)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心很亂，千頭萬緒，各種想法紛至沓來。看看遠(yuǎn)方，夜色將盡，曙光微露。這里的天亮了，他的心暗了。迷失在曠野中，茫然無措。

    當(dāng)?shù)谝豢|曙光刺痛雙眼，當(dāng)他再次想起宗澤在醫(yī)院說的話的時候，他有了一個決定，一個他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是錯的決定。

    第四十二章

    放學(xué)后，寒城背著書包走出校門，一聲響亮的汽車?yán)龋執(zhí)煊訌能嚴(yán)锍鰜恚骸拔覀冋业胤秸務(wù)?。?/br>
    寒城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跟他上了車。

    龍?zhí)煊影衍囬_到郊外風(fēng)景區(qū)，停下來。

    寒城下車一看，前面是當(dāng)?shù)刂钠俨己?。夏天的時候瀑布飛流直下，冬天水小，潭底只有靜得像鏡子似的湖水，瓦藍碧透。他們此刻就在瀑布邊上，向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怎么，想在這里殺了我，然后毀尸滅跡？”寒城冷笑。

    龍?zhí)煊涌吭谲嚿峡此谎郏骸耙愕拿挥梦矣H自動手，有的是人替我收拾你。把你帶這兒來，是有事問你，你要是敢對我說一句謊話，我就把你扔下去?！?/br>
    “你想知道什么？”

    “真相。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所有事實的真相。這對我很重要?！?/br>
    “真相？”寒城睨著他，笑容諷刺，“那你之前自以為是的真相是什么？你的好弟弟對她千依百順，你對她萬般溫存，她卻不甘寂寞，厚顏無恥的跟自己的學(xué)生茍且偷歡，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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