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月夜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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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來報信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戌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山水園里,一燈如豆,丫頭們見主子獨(dú)坐窗前凝神沉思,都不敢出言攪擾,在蘭姨的眼神示意下,避去另一間房里做針黹。 姑娘雖然只說了幾個字,蘭姨還是知道這回非比尋常,只怕不能善了,長嘆一聲,走過去問:“要不要收拾細(xì)軟?” 俞宛秋回頭笑道:“沒那么趕忙的,我又不是犯了國法,官差拿著繩子來限時提我到案?!?/br> 蘭姨心疼地摩挲著她的頭發(fā)說:“虧你還笑得出來,上次就為安南太妃派人多看了五姑娘幾眼,那母女倆鬧的,四姑娘把剛繡的被面都剪了,五姑娘也快被她們整瘋了?!?/br> 俞宛秋道:“整人是后來,剛開始那對母女還不是只敢私下里鬧騰,根本不敢去招惹五姑娘,怕她真有份當(dāng)世子妃,日后整個沈家都要指靠她?!?/br> 蘭姨本來愁苦的臉一下子云開霧散:“姑娘的意思是,沈家人即便心中懷恨,外面也不敢對你怎樣,因?yàn)榕碌米锪宋磥淼氖雷渝俊?/br> 俞宛秋搖了搖頭:“會出現(xiàn)你說的那種情況,除非是” “除非什么?” 俞宛秋貼近蘭姨的耳朵說:“除非安南王府正式上門提親,有了未來世子妃的名分,沈家可能表面上對我客氣點(diǎn)。背地里會怎樣,就不知道了,別人不好說,至少二太太母女絕不會放過我?!?/br> “可是五姑娘那個時候,二太太不是不敢拿她怎樣?” 俞宛秋告訴她:“五姑娘怎么說也是沈府的姑娘,據(jù)說老太君還曾想把她過繼給大太太,給她安個嫡女的身份,后來安南王府不理她了,這才不了了之?!?/br> 蘭姨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家人也真做得出來,說起來是什么侯爵府,一個個都是勢利眼,眼里只看得見好處,一點(diǎn)人情味兒也沒有?!?/br> 俞宛秋無意評價別人,她自己的事都理不順了,因而對蘭姨說:“沈家要如何,是他們自己的事,與咱們不相干。你叫她們都去睡了吧,什么也別想,先好好睡一覺再說,天又沒塌下來,怕什么?!?/br> 蘭姨還是杵在那兒不走,憂心忡忡地問:“那姑娘打算怎么辦呢?” “暫時按兵不動。”黑燈瞎火的,她能有什么打算,一切都只能等明天再說,看沈家人對此事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可是” “你去歇息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br> 送走蘭姨,順手關(guān)上房門,再坐回書桌前的紅木圈椅時,俞宛秋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想她的前世,長相平平,出身寒微,一個人在大城市里打拼,年將三十仍一無所有:無房無車無老公,連工作都不是鐵飯碗。 那樣的條件,她也沒自卑自棄過,照樣努力工作,用心去愛一個人。結(jié)局雖然悲哀了一點(diǎn),但也并非她主動放棄自己,如果不發(fā)生穿越事件,她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連臻的公司,去一個新的地方,給自己一段新的人生。 穿越后的她,正如蘭姨所說,有才有貌有錢,走到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窗前樹影一陣搖晃,接著,有人輕叩著窗子問:“是我進(jìn)去還是你出來?” 她忙站起來應(yīng)著:“我出來,你別再敲了?!?/br> 都這個節(jié)骨眼了,惡霸大爺還來搗亂,她欲哭無淚,可又偏偏拿他沒轍,只能朝蘭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開門走了出去。 月光庭院,花影婆娑,那人一身黑色勁裝,活脫脫就是武俠小說中的人物,若非實(shí)在沒心情,她恨不得上前叫一聲:“這位少俠,浸夜駕臨小院,不知有何貴干?” 那人靜靜瞅了她兩眼便開口道:“你快把東西收拾一下,我這就帶你走,車子就停在院墻外的?!?/br> 俞宛秋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不動聲色地問他:“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帶我走了,然后打算怎么辦?” 他沒料到會有此一問,張口欲言,卻又蹙住了,半晌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俞宛秋便笑道:“都說謀定而后動,您是世子那,做事怎么能如此莽撞,什么都沒準(zhǔn)備好就來拐人。” 這么數(shù)落他,他也沒生氣,話語間甚至還陪著小心:“我一聽到消息就趕來了,一路上只擔(dān)心你有沒有受委屈,別的什么,還沒來得及想。” 不管他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這份關(guān)心不是作假的,再說一個年方十六歲的少年,你能指望他多成熟,做事有多穩(wěn)重呢? 她心里的怨懟突然之間都消失了,怎么能全怪他?她的處境,即使沒遇到他,也不會好多少的。問題的關(guān)鍵不在于她招惹了誰,而在于她只是個孤女,是柿子中最軟的那一顆,誰都想捏一捏。 于是她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先向他道謝,然后說:“我沒事的,你沒來之前,我正準(zhǔn)備焚香奏琴呢,日子不知道過得多逍遙。” “真的嗎?沈家人沒找你算賬?”他有些不肯相信。 她偏著腦袋問:“找我算什么賬啊?” “呃,就是質(zhì)問你和我有沒有”澄澈的月光下,純情少年羞窘地偏過頭去。 小霸王忽而露出小兒女態(tài),讓俞宛秋心情大靚,忍不住開玩笑:“放心啦,如果有人真這么問,我一定誓死捍衛(wèi)你的清白,打死也不承認(rèn)你曾劫持過我好幾回?!?/br> “死丫頭,都什么時候了,還敢消遣我!”羞答答的少年很快消隱,他又恢復(fù)了霸王本色,用命令的口吻說:“快回去收拾一下,馬上跟我走,要是你敢不聽話,本世子不介意再劫持你一回?!?/br> 她收斂起笑容,正色道:“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但我今天怎么也不能跟你走的?!?/br> 他以為她是在擔(dān)心未來的生活,忙向她承諾:“你放心,以后怎么過,我們可以在車上慢慢商議,總會想出法子的?,F(xiàn)在的問題是,你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我母妃今天” “我知道,我也有耳報神”不想看他愧疚的樣子,她打斷他的話,又告訴他說:“如果沈府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會走的,但不是現(xiàn)在。我房里的行李物事,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好;再說我也不能丟下她們一個人跟你走。要我走了,把她們留在這里,那才是真的危險,沈府要對付她們,就像踩死幾只螞蟻一樣容易?!?/br> 他為難起來:“可我明早就要走了?!?/br> 俞宛秋催著他說:“我知道,你快走吧,要是你太妃奶奶發(fā)現(xiàn)你又不見了,跑來沈府要人,那可就真的糟了?!?/br> 兩個人又談了一會,趙佑熙見她實(shí)在不愿意走,只得嘆了一口氣說:“我給你留幾個人和兩輛車子,他們隨時在墻外待命,如果你想走了,只要朝墻外喊一聲‘長生’就行了。戚長生是我的親隨,是絕對可靠的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他講?!?/br>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br> 那人又不高興了:“死丫頭,除了趕我走,你還會做什么?” “沒有啦,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嗎?”她笑瞇瞇地敷衍。 這時院門外響起了口哨聲,他忽然欺近,在她唇上輕輕一點(diǎn),等她醒悟過來欲出聲抗議時,人已飄到院墻上,然后縱身一躍,瞬間消息在黑夜里,只有一句話隱隱傳來:“別害怕,我在南府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