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約見秦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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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約見秦決(二) 秦決身穿一件很休閑的淺灰色直裰走了進來。頭上僅以黑色發(fā)帶綰結(jié),腰帶亦是黑色,倒也淡雅飄逸,若非事先知道他的身份,還以為是混跡文社、自命風(fēng)流的士子。 俞宛秋自恃孕婦身份,站都沒站起來,只在座位上微微欠身道:“請坐?!?/br> 秦決朝她的體態(tài)看了一眼,頓時面沉如水:“你果然懷孕了!” 俞宛秋哂笑道:“公子在靖蘭城追查了半月有余,竟連這點都沒查到,我倒要懷疑皇上的眼光了?!?/br> 秦決本來就心情不好了,又被她這般譏刺,唇角微微抽搐,過了好一會才悶悶地問:“為什么你對別人都溫和有禮,唯獨對我總是出言不遜?” 虧你還好意思裝無辜!俞宛秋眼中怒氣隱現(xiàn):“因為別人沒有綁架我,威脅我,更不曾拿我當餌,想要誘殺我的夫君!” “你的夫君?”秦決嗤道:“他又沒娶你,談什么夫君?!彼弥拍昙贊搧斫?,無論是南府還是靖蘭城,可從沒聽說世子大婚了。 俞宛秋深吸了一口氣,捏緊手絹告訴自己。沒必要跟他斗嘴皮子,她和趙佑熙的關(guān)系,不需要跟不相干的外人解釋。因而冷著臉直奔主題:“公子鄭重投帖求見,想必不是專為嘲笑宛秋而來吧?” 秦決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出驚人:“我想面見安南王爺,或是安南世子,不知姑娘能否為我引見?” 俞宛秋疑惑地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中揣摩出這句話的真實用意,秦決卻一副坦然無偽的樣子,把拜帖中的話再次重述了一遍:“秦某絕無惡意,只是有要事相商。” 俞宛秋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那么請問公子,你是以什么身份見他們呢?樞密院四品知事?知樞密使?還是皇帝的密使?” 秦決搖了搖頭:“都不是?!?/br> 俞宛秋不覺莞爾:“也對,公子若以這三種身份求見,他們都不會理睬。容宛秋斗膽詢問,除了這三個外,公子還有什么身份?” 秦決目光炯炯地反問:“姑娘跟趙世子是什么關(guān)系?姑娘若能如實相告,我也會如實回答姑娘的問題。” 俞宛秋端起桌上的茶水,用蓋碗撥著上面的浮沫,不急不徐地說:“公子特意來見宛秋,希望通過宛秋找到王爺和世子,已經(jīng)無形中肯定了宛秋和世子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問出這樣的話,不嫌多余嗎?” 秦決這樣解釋:“我只是猜測,不能肯定?!币娪嵬鹎锊淮?,傾身向前道:“我希望能聽姑娘親口說出來,只要是姑娘說的。我就相信?!?/br> 俞宛秋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以避開他過于專注的目光,語氣平淡地說:“我以為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br> “是嗎?”秦決不以為然。曾經(jīng),有不少女人聲稱懷上了他的孩子,有兩個被他派去的大夫確診后,立刻被送到他在鄉(xiāng)下的莊園待產(chǎn),聽說給他生了兩個女兒,他至今未去看過一眼。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誕育的孩子,他產(chǎn)生不了父女之情,最多出些錢養(yǎng)活她們,將來再陪送一筆嫁妝。即便生下的是兒子,他的態(tài)度也好不了多少。 他有些憐憫地看著俞宛秋略顯臃腫的身材,趙佑熙應(yīng)該是喜歡她的,或曾經(jīng)喜歡過她,不然上次在古柏鎮(zhèn),也不會派出那么多人救她。可再喜歡也沒正式迎娶啊,現(xiàn)在俞宛秋懷孕數(shù)月,趙佑熙卻不見蹤影,真愛妻子的男人,絕不會如此。 所以。他很懷疑,俞宛秋跟趙佑熙的關(guān)系,也不過就是他身邊的女人跟他的關(guān)系——其實沒有任何關(guān)系,就算有了孩子也一樣。 “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是個傻瓜?!?/br> “什么?” 秦決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中道出了心聲,話既已出口,干脆追加一句:“我說你好傻”被男人騙了。 俞宛秋不解地瞅了他一眼,沒頭沒腦的,這是從何說起? 怕跟秦決待得太久,底下等候的人會著急,她再次把話導(dǎo)向正題:“公子如果堅持不吐露真實身份,公子的請求,恕宛秋無能為力?!?/br> 一面說,一面在心里暗忖,秦決既不是以朝廷官員出現(xiàn),那必是更隱秘的身份。以前趙佑熙就說過,這人的背景極為復(fù)雜,難道他是代表哪個藩鎮(zhèn)來跟王爺談合作,想要結(jié)成聯(lián)盟,以對抗朝廷的削藩政策?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代表的,多半就是年前在皇帝的圍場中被殺的三位世子中某一位的父親了。秦決這人,居然是雙面間諜! 想到此,她忍不住笑問:“公子是代表一方呢?還是三方通吃?” “自然是一方,三方哪有那么容易結(jié)盟”話到此處戛然打住,臉上現(xiàn)出了懊惱之色。 秦決是真的很氣惱,為什么他在別人面前都沉著冷靜。滴水不漏,在這個女人面前卻很容易卸下心防?不是舉動失常,就是言語失措。像剛剛那句話,就泄露了太多的內(nèi)容。 他本來只想通過俞宛秋傳個話,即使不能見到安南王父子,也把父王的話傳達過去。他父王的確有跟安南王府結(jié)盟之意,但雙方能不能合作,怎么合作,還要看談判的結(jié)果。最重要的是誠意,其次是實力,這些都需要不斷地磋商和考察。 而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年假早已結(jié)束,他托言來江南查案才稽留了這么久?;实巯朐琰c對安南王府用兵,急等著他搜集到的第一手材料,他最遲必須在二月中旬趕回去,那是皇帝給他的最后期限。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雙姝館前守了半個月,這是他能找到俞宛秋的唯一途徑。他不敢貿(mào)然向店里投帖,怕把人嚇跑,只能等她來店里的時候,堵在門外求見。 今天終于見到了人,可他什么都沒問出來,反把自己的底子泄光了。 俞宛秋隨意試探了一下。沒想到竟探出這么重要的訊息。秦決的回答等于承認了,他是代表某位藩鎮(zhèn)而來。 已經(jīng)開了頭,她索性大膽推測:“那么您是靖王的特使?” 秦決剛吃了一個大虧,這會兒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個字兒也不肯多說。 俞宛秋一個一個往下猜:“不然就是云陽王?臨??ね酰俊?/br> 秦決正考慮怎么搶回主動權(quán),不能讓一個丫頭問得啞口無言,門外響起了輕叩聲:“客官,您要的酒菜來了?!?/br> 一個小小的托盤,里面裝著四碟特色菜,分別是:檸檬鴨,紫蘇田螺。香芋扣rou,茄子釀。 秦決有些意外,亦有些驚喜:“姑娘要請我吃飯?” 俞宛秋笑了笑說:“來到飯店,豈有空坐的道理?不點幾個菜,會被掌柜掃地出門的?!彼皇窍雸D個清靜而已,免得被掌柜呱噪,并非想請誰。 秦決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倒也沒有任何的不自在,拿起筷子道:“既然姑娘好意想請,秦某恭敬不如從命?!?/br> 俞宛秋不禁失笑,這是大方呢,還是臉皮厚呢?見秦決真的開吃,驚訝地問:“你就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秦決很內(nèi)行地用牙簽挑出一顆小小的田螺rou,舉著說:“姑娘不是隨身帶著毒的人。再說,秦某此次來,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姑娘沒有下毒的理由。”言畢,把田螺rou咬進嘴里。 俞宛秋沉吟著說:“不是宛秋不愿意相信公子,而是公子的話,可信度太低?!?/br> 秦決放下筷子,掏出手絹抹了抹嘴,然后拱手道:“愿聞其詳?!?/br> 俞宛秋在秦決面前,沒那么顧忌他會知道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只有在你真正在乎的人面前,才會有所畏懼,才會患得患失,總想保持最美好的一面,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有著致命的缺陷——直言道:“有個詞,叫‘雙面間諜’,意思是,同時給敵對的雙方,或多方,當jian細。會這么做的人,自然沒有任何節(jié)cao可言,唯一圖的就是錢財,從各方獲利。但我看公子,不像是很缺錢的人。做皇帝的知樞密使,更是財源滾滾,沒必須冒著殺頭的危險背叛皇帝,投靠某位王爺?!?/br> 秦決頷首微笑:“姑娘分析得很到位,如果只是為了錢,肯定沒必要這么做?!?/br> 俞宛秋見他沒生氣,繼續(xù)說道:“為了名,也沒必要。公子背棄皇帝,輔助藩王上位,就算僥幸成功的話,最后論功行賞,也不過出將入相,那還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僧斀窕噬希R上就能封你為相。” 秦決滿眼贊許:“姑娘頭腦清晰,分析得絲毫不差?!?/br> 俞宛秋緊追著問:“那你為什么要背棄皇帝,投靠王爺?” 秦決道:“投靠王爺,就一定要背棄皇帝嗎?” 俞宛秋做恍然狀:“公子準備腳踩兩條船?” 秦決笑而不答,埋頭享用美食,也就是,默認了。 他等著對面的人說他“卑鄙”耳朵里聽到的卻是:“要換個人,也許我會信,但公子不會這樣?!?/br> 秦決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你以前不是說我卑鄙嗎?” “是,公子做事不擇手段,但內(nèi)心驕傲,即使表面上腳踩兩條船,心里其實也只忠于一個人?!?/br> “哦,那你說說看,我會忠于誰呢?” “你自己?!?/br> 驕傲之人,目下無塵,除了自己,誰都不屑效忠。所以,秦決此來,不管是代表誰而來,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他自己的霸業(yè)。 “咚”秦決手里的筷子掉了下去,一個女人,這么了解他,是幸還是不幸? 但接下來,他就被另一種感覺擊倒了,他臉色蒼白地伏在桌上說:“菜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