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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初也只能瞅出這點門道了,那字寫的再工整,她也不認(rèn)識繁體字?。?/br> 燕明戈拆開書信飛快看了一眼,他一向喜怒不表于形色,也叫林初摸不準(zhǔn)那信里寫了些什么。 “這書信,是夫君一個月之前就寄給我的……”江晚雪小聲說,眼眶紅紅的,一只手緊緊抓著韓君燁小包子的手,似乎十分忐忑。 燕明戈將書信遞給林初,林初會意還給了江晚雪。 燕明戈才道,“一個月前韓兄的確是住在我這里,不過后來軍中有事,他被派去姚城那邊了,我還以為是韓兄帶著你們過來的……” 說道這兒,燕明戈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看向江晚雪,“京中是出了什么變故嗎?你怎么帶著燁兒獨自往這關(guān)外來了?” 江晚雪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她緊緊握住兒子的手,像是握住自己唯一的希望,哽咽道,“不是什么大事,主母說……我擋了夫君的前程,要將我發(fā)賣了……人牙子前來領(lǐng)人的前一晚,家中老仆砸開柴房的門將我救出來,燕哥哥你知道的……從永安侯府沒了的那一日,京城就再也沒有我們燕氏旁親的容身之地了!我怕它們對燁兒不利,這才冒險帶著燁兒一同來邊關(guān)尋夫君……” 江晚雪嗚嗚哭起來。 林初注意到,燕明戈聽到那句“永安侯府沒了”,表情就格外陰冷。 他和江晚雪的關(guān)系……似乎也有些復(fù)雜,原著對于他們這些上一輩的關(guān)系,只寥寥幾筆概括,林初也無從得知。 不過原著中有提到,韓君燁的母親是給人做妾的,因為主母善妒,韓君燁父親又時常不在家,她們母子兩沒少受苛待。 思緒理來理去,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江晚雪口中的夫君不是燕明戈!大反派沒有喜當(dāng)?shù)?/br> “這些年在上京……苦了你了……”燕明戈說這話的嗓音有些啞。 這話戳中了江晚雪的淚點,她一邊搖頭一邊流淚,“不苦,夫君待我極好,知道燕哥哥也還活著……我這一生也就有盼頭了……” 默默站在一旁的林初很想充當(dāng)背景墻,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發(fā)光發(fā)亮。 哭了一會兒,江晚雪也意識到自己那話有些不妥,擦擦眼淚沖林初抱澀一笑,“叫嫂嫂笑話了。” 燕明戈目光也掃了過來,林初頓時坐立難安,她很想說你們繼續(xù),當(dāng)我不存在就行。 她尷尬往外走,“我去廚房準(zhǔn)備晚飯?!?/br> 等林初走出了房門,江晚雪才試探性問了燕明戈一句,“燕哥哥,她……知道您的身份嗎?” 一個“她”字,就已經(jīng)表明了她對林初的看法。 燕明戈沒有正面回答江晚雪這個問題,反而道,“你一個女子,長途跋涉來這關(guān)外,實在是太過冒險,日后切不可莽撞。” “知道了!”江晚雪回答的嗓音有幾分嬌嗲。 燕明戈突然不說話,她也猛然意識到,如今這樣的身份,再用這樣的語氣不妥,可是看著燕明戈的目光里還是有幾分哀怨和悵然。 燕明戈道,“你也累了,我讓你嫂子給你找地方先歇歇。” 他們之間的話題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江晚雪知道燕明戈的脾氣,不敢在他下了逐客令之后還多言,只是帶著孩子走到門口處,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燕明戈一眼,目光有些悲凄,“燕哥哥……你是否還在怨我當(dāng)年的選擇?” *** 家中突然來了客人,林初琢磨著,再怎么還是弄幾個拿得出手的菜式。 她正忙著呢,不妨門簾就被人掀開。 見來人是江晚雪,林初大大方方露出一個笑容,“你去歇著吧,一會兒就能吃飯了?!?/br> 江晚雪打量了一眼這四面漏風(fēng)的廚房,又看了看穿著粗布衣衫的林初,視線最后落到了那一鍋rou湯上,“這樣煮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雖是輕聲細(xì)語說出來的,可還是讓林初很不舒服。 她看了江晚雪一眼,沒有說話。 江晚雪卻沒有作罷的意思,她盯著林初,“我燕哥哥是何等尊貴的人,你就是這么伺候他的?” 臥槽,老娘讓你一句,你還真當(dāng)老娘沒脾氣了是吧? 她都這么盡心盡力伺候燕明戈,妹紙你還想來找茬? 林初掃了一眼她磨損嚴(yán)重的繡花鞋,幽幽道,“京城到關(guān)外這么遠的路,娘子你磨破了鞋,不也還是要走過來?” 言外之意便是,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狼狽的時候。 江晚雪原本柔媚的神色瞬間有些難看。 小灰狗一直蜷在廚房的稻草堆里,聽見了說話聲,就跑出來玩。 江晚雪到家中也有一會兒,小灰狗除了一開始沖著她叫兩聲,現(xiàn)在約莫也是把她當(dāng)做了家庭成員之一,在她裙子底下繞來繞去,想跟她玩。 “??!什么東西!” 誰料江晚雪竟然嚇得驚叫一聲,為了把小灰狗趕跑,狠踹了兩腳,小灰狗被踢回稻草堆里慘叫連連。 “小灰!”林初又驚又怒,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去看蜷縮成一團的小灰。 小灰黑溜溜的眼睛里有水澤,眼睛旁邊的毛毛濕漉漉的,像是哭了,虛弱蜷縮成一團。 林初輕輕撫摸它背部,它發(fā)出令人揪心的嗚嗚聲。 “燕家娘子,怎么啦?”鄰居家的宋嬸子聽見江晚雪的尖叫聲,以為出了什么意外,來廚房這邊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