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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下決心,一定要練出一筆好字叫這夫子看看,老娘不是不想練字,只是不愿意把寶貴的時光花費在這些事情上! 乃至于后來河晏海清,天下歸寧,林初讓人在各地開辦女學,所有女子都能跟男子一樣讀書,甚至能考科舉入朝為官,受今日之事的影響,不過這是后話。 接下來的課堂沉浸在一種詭異的沉默里,三個人都埋頭練字。 林初是憋著一口氣,韓君燁是礙于不能讓林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只能裝小孩。七寶則是被教書先生嚇住了,畢竟他連林初都敢兇,七寶以為自己不好好練字也會被兇,所以格外的老實。 *** 燕明戈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問林初去哪兒了,得知林初在學堂,當即興沖沖的跑過去想看看。 他隔著老遠,只從大開著的后門看到林初坐在最后一排,十分認真的練字,原本嬰兒肥的臉因氣悶鼓著,他嘴角不自覺挽起。 走進幾步,待看清坐在最上方的教書先生竟然是個長相頗為俊逸的年輕公子時,燕明戈頓時整張臉都綠了:“宋拓,不是讓你請陳夫子來府上教學嗎?” 宋拓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道:“主子有所不知,陳夫子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來不了,怕耽誤了府上公子的學業(yè),這才讓他的得意門生過來代幾天。” 燕明戈臉色還是陰沉沉的,宋拓額角的冷汗掉得更厲害了。 “你辦事越來越不知分寸了。”燕明戈只留下這樣一句話,宋拓卻知自己這次怕是真的辦了一件蠢事。 *** 好不容易熬到午間,今天上午的課總算是結(jié)束了。 林初心情極度郁悶的回到主院,發(fā)現(xiàn)燕明戈已經(jīng)回來了,她本想問問他,跟蠻子那邊談的交換人質(zhì)一事怎么樣了。 但是燕明戈全程眼神都不給她一個,一張面癱臉,活像誰欠了他十萬八萬銀子似的。 “是軍中出了什么事嗎?”林初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燕明戈直接側(cè)過臉去,顯然不想搭理她的樣子,悶聲悶氣說:“不是。” 林初在教書的那兒受了一肚子氣,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眼下燕明戈不想理她,她也不再自討沒趣。 這頓午飯,可以說是有史以來用得最為壓抑的一頓,荊禾也發(fā)現(xiàn)了林初跟燕明戈之前氣氛微妙,不過二人都在一間房里,荊禾不敢多言。 用過飯,林初憋著一股勁兒掏出筆墨繼續(xù)練字。 燕明戈見了,心底那股火蹭蹭往上躥。 他都這么明顯的表示自己生氣了,她……她非但不哄他,現(xiàn)在還有閑心練字! 他平日里叫她練字的時候,就跟趕她上型架似的,怎么今天跟那小白臉呆了半天,就喜歡上練字了? 燕明戈越想越不是滋味。 許是他目光里的怨念太強,埋頭練字的林初終于分出一個眼神給他:“你沒事吧?” 燕明戈瞬間把頭扭向另一邊:“我能有什么事?!?/br> 林初一臉莫名其妙,想著他或許是在為軍營里的事煩惱,就沒再理會。 燕明戈梗著脖子等了半天,都沒再等到林初一句追問或者寬慰的話,他偷偷瞄了林初一眼,見她還在練字,心肝兒瞬間拔涼拔涼。 “我要去礦山了?!彼凰佬牡拈_口。 “什么時候走?”林初果然瞬間就停下了筆,詫異朝他看來。 “現(xiàn)在?!毖嗝鞲昴樕廊缓艹簟?/br> “我跟你一起去?!绷殖醯?。 “你不是還要練字嗎?”燕明戈繃著一張臉,可話里的酸意已經(jīng)掩飾不住了。 林初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燕明戈是不高興自己沒怎么搭理他。可是明明是他先甩臉色的吧…… 想起自己在教書的那兒受的一肚子憋屈氣,她頓時沒心思跟燕明戈計較誰先不理誰的問題了,把今日的事巴拉巴拉一通吐槽后,才氣憤道:“瞧不起女人是吧,我就要練出一筆好字給他看看!” 得知是這個原因,燕明戈瞬間從頭到腳都舒坦了,“那以后就別去學堂了?!?/br> 林初一口回絕:“我要去!不爭饅頭爭口氣!我就要讓他看看,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都是屁話!” 她這還是第一在燕明戈面前爆粗口。 燕明戈搖頭失笑:“真正教導你們的,是陳老,他明日應該不會來了。好了,既然要跟著去礦山,你要不要換身衣服?” “那相公你等我一會兒?!绷殖跆崞鹑箶[準備往房間走,突然間頓住腳步:“對了,相公,我有個法子?!?/br> “什么?” “如果從南都那邊買來的米糧出了問題,我們何不跟蠻子殊死一搏,搶下他們的糧草?”林初道。 這句話出口,燕明戈看了她許久,才淺笑著摸了摸她的發(fā),只道:“去換衣服吧。” 換衣服的時候林初也在想燕明戈聽到這話的那一瞬間異常,她思慮許久,大概能想明白了。 跟蠻子血搏,只是走投無路時最好的辦法。 畢竟比起全城餓死,跟蠻子血拼還能有一線生機。 這個法子,血腥得有些殘忍。 她能想到這點,是因為她知道到時候有咋藥加持,打敗蠻子有很大勝算。 而她貿(mào)然提出這個想法,燕明戈在那一瞬間是怎么想她的呢?覺得她冷血得過分還是其他的? 跟著燕明戈一同前去的是狼騎衛(wè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