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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荊禾在林初身邊,燕明戈還是松了一口氣,但是一想起自己手中這張和離書,他臉色還是陰沉得可怕。 和離? 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能讓林初使這么大的性子,要跟他鬧和離? 是因為他帶了江晚月回來嗎? 自己是怎么把江晚月帶回來的,燕明戈對這段記憶都模糊得很。 昨天宮宴上他自己醉酒也十分蹊蹺,他在朝中不是個好相與的,因為帶了五萬精兵南下,甚至不少朝臣私下議論他這是想造反,為了跟他撇清干系,宮宴上來給他敬酒的朝臣除了長公主的駙馬再無他人。 他總共只喝了三杯酒,燕明戈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點自信,不至于三杯酒醉得不省人事。 那么……就是他昨夜喝的酒有問題。 他一向是個警惕的人,尤其是在宮宴那種場合。長公主駙馬來給他敬酒時,為了以示誠意,倒的酒水都是他桌上那壺的,他跟長公主駙馬都喝了三杯,不可能他醉了,長公主駙馬沒醉。 燕明戈知道有人已經(jīng)開始出招,雖然這計謀低劣至極,可笑的是他竟然中招了。 宮宴上的事他自會去查,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哄好林初。 他自個兒在林初面前都乖得像只貓一樣,竟然有人敢給林初氣受? 呵呵,這不找死么! “驛站里的下人,讓他們都回去賦閑幾天,我和夫人還是習慣自己的人伺候。”燕明戈一句話,就換掉了整個驛站的下人。 逐個排查什么的,他還沒這個精力,不如一刀斬來得簡單有效。 管驛站中有多少人的眼線,他一下子全清理了。 一直被燕明戈忽略的江燕氏,為了找?guī)追执嬖诟?,從懷里掏出帕子裝模作樣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哭訴道: “月兒他大舅舅啊,你怎么就這么早就去了……我這當妹子的,心里好苦?。∈芰藲饽锛乙矝]個人能為我出頭了!自從當年永安侯府出事,我心頭沒有一天不是沉甸甸的!” 聽江燕氏提到自己的父親,燕明戈沉重閉了閉眼。 江燕氏見此,繼續(xù)哭道:“好在珩哥兒你是個有本事的,如今得了陛下的青眼,我心頭這塊大石頭才算是落地了,大哥哥和嫂嫂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江燕氏哭得不能自已,仿佛真是悲切到了極致,“珩哥兒啊,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江家在京城過的是什么日子……” “二姑父和二姑父巴結(jié)上了韓家,在京城的日子都還不好過,那當初不如充軍漠北?”一聽江燕氏提到江家,燕明戈心頭就發(fā)冷。 燕家得勢的時候,江家討好燕家,江燕氏更是仗著他母親性子和善,把手伸的老長,直接管起燕府的事物來,當年就給了他母親不少氣受。 他和江晚雪的婚事能定下來,也是江燕氏跟只猴兒似的上躥下跳,磨破了嘴皮子才說動他父親同意。當年的江晚雪的確是溫婉懂事,他母親也是看中了江晚雪這一點,才同意這門婚事的。 后來燕家因為太子謀逆一案被牽連,江家撇清的比誰都快。江晚雪作為江家的嫡女,前腳跟他悔婚,后腳就上韓府做妾去了。 江燕氏也是有臉,竟同他說起江家如何如何。 果然,江燕氏一聽燕明戈那話,瞬間變了臉色:“珩哥兒,你如今在京城還剩幾個親眷?你發(fā)達了就這般不認人了嗎?你忘了你小時候還是姑姑一手把你帶大的?” “我自幼被父親送去了潛龍山,二姑姑也跟去了潛龍山?”燕明戈一點情面都沒江燕氏留。 江燕氏被這般說,臉上也只覺得火辣辣的,她只得繼續(xù)打感情牌:“當初雪兒的事,我知道你怨我們,但雪兒她自幼是我們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漠北苦寒,是我和她爹舍不得雪兒隨你去漠北。雪兒是一直惦念著你的,前年,雪兒竟一聲不吭的去了漠北,我們也是后來才知道,她竟是去漠北尋你了……” 說到后面,江燕氏直接嗚嗚大哭起來:“誰知道雪兒她竟然在關(guān)外遭遇了不測,韓家那是一點良心也沒有!連雪兒的尸骨都不肯帶回……這簡直就是在剜我和雪兒她爹的心吶……后來你姑父被jian人陷害入獄,江家也被發(fā)落,以至于你晚月meimei年紀輕輕就被賣去了司舞坊,若不是遇上你,還不知道要熬到哪年哪月……” 江燕氏覺得燕明戈肯定是惦記著江晚雪的,這才故意拿江晚雪說事。 江晚月長得跟江晚雪有七分像,江燕氏甚至已經(jīng)打好了算盤,燕明戈會因為當初沒有娶到江晚雪,為了償年少時的心愿,把江晚月給娶了。 屆時她不僅是燕家正兒八經(jīng)的姑太太,還是燕明戈的岳母。等她們母女二人聯(lián)手斗倒了那個丫鬟上位的賤婢,整個燕家后宅不全落到了她們母女手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燕明戈早在江晚雪悔婚去韓家做妾時,就對她再無半分感情可言。 江晚雪來關(guān)外找他,安的是什么心意,燕明戈再清楚不過。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二姑姑今日上門來,就是為了同我說這些?” 江燕氏見自己說了這么多,燕明戈還是半點反應沒有,不由得有幾分尷尬,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她還是道:“你姑父入獄快三個月了,江家落魄了,沒錢打點獄卒,你姑父在獄中受盡了苦頭,珩哥兒啊,那可是你親姑父,你不能不管他?。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