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誰知,他爸竟點了點頭,神色如常地回答:“嗯,知道,她跟我說了,他們都不是人,不不不,不是不是人,是不屬于人類這個物種。” 趙小銘:“那你能接受么?” “我當(dāng)然能接受啊?!壁w亦禮實話實說,“雖然剛開始有點兒害怕,但是我和你媽是夫妻,是家人,是愛人,這是不可改變的既定事實,不僅和物種無關(guān),和其他什么事情都無關(guān)呀,所以她的一切我都應(yīng)該無條件接受?!?/br> 緊接著,趙亦禮又?jǐn)蒯斀罔F地說了句:“無論你媽是什么物種、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的妻子,我就應(yīng)該無條件地選擇相信她,更何況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宣過誓,一定會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只要她不嫌棄我,我就永遠(yuǎn)不會離開她?!?/br> 趙小銘真是有點兒驚訝了,因為在他的認(rèn)知中,他爸的性格一直很窩囊,即膽小又溫吞,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他爸如此有骨氣的一面。 “那就好?!壁w小銘安心又放心地舒了口氣,“之前你都嚇暈過去了,我還擔(dān)心你會接受不了呢?!?/br> “能接受的了,也不會再暈了,上次是沒有心里準(zhǔn)備。”說完,趙亦禮卻又擔(dān)憂地嘆了口氣,“就是你媽的心里有道坎兒,總是問我嫌棄不嫌棄她今年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我肯定是不嫌棄的呀!這你得幫我勸勸你媽,年齡不是問題!” 趙小銘根本沒法兒往下接話,心說:就一百多歲?母上大人,你怎么敢的??! 趙小銘也不能說實話,不然他媽真能砍死他,所以,他只能言歸正傳:“我媽要是真想讓我姥和我姥爺來家里面吃飯,那就直接說唄,直接邀請他們倆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是她親爸媽又不是外人?!?/br> 趙亦禮卻很能理解自己的妻子:“誒呀,因為你是從小就在mama爸爸身邊,和爸爸mama很親近,所以你才會覺得這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和爸爸mama之間沒有隔閡,但事實并不是這樣的,你媽她從小就不在爸爸mama身邊,所以她的爸爸mama對她來說是有些陌生的,他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陌生人,所以她渴望父母的愛卻又畏懼他們的愛,不敢主動表達(dá),也不好意思去表達(dá)?!?/br> 趙小銘懂了,他媽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擰巴的三歲小孩,想讓爸媽來抱她,卻又死倔死倔地不說,還擺出了一副我一點兒都不需要你倆的擁抱的高傲嘴臉,但如果人家倆真的不來抱她,她又會生氣,會悲傷,會難過,會莫名其妙地朝著旁人發(fā)脾氣。 “那這該怎么解決?”趙小銘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能讓我姥和我姥爺天天看著她的臉色行事吧?這也不合適呀。愛是需要雙向表達(dá)的,我覺得我姥和我姥也對她的愛表達(dá)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是她一直對人家愛答不理的。剛我姥還給她打了通電話呢,想試試她的態(tài)度,看看能不能來家里吃飯,但她接都不接,直接給掛了,弄得我姥還挺難受的?!?/br> 趙亦禮還是那句話:“理解一下你媽,給她點時間,你媽有些回避依戀型人格,不善于表達(dá)感情,逃避親密關(guān)系,認(rèn)為流露真實感情是一種很羞恥很低能的行為,但這也不能怪她,因為她從小就缺失了父愛和母愛,所以她也是受害者?!?/br> 他爸說得挺有道理,趙小銘也無話可說了,心疼又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只能等下次再找機會吃飯了?!?/br> 趙亦禮嘆息著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溫聲催促了兒子一句:“趕快吧行李送上樓,喊你媽一起下來吃飯,態(tài)度好點兒,再炒一道菜就能開飯了。” “哦?!壁w小銘摁亮了上樓的電梯按鈕,跟逃難似的拖著三個大行李箱走進(jìn)了電梯里。 家用電梯的空間并不大,但凡再多出一個箱子,電梯門都關(guān)不上。 趙小銘才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把背包從身上卸下來呢,房門突然就被推開了,他媽面無表情地走了進(jìn)來,雙手還插在睡衣的兜里,一看就來者不善,跟不請自來的土匪似的。 “你來干嘛?”趙小銘把挨個把背在身上的兩個書包卸了下來,輕放在了身后的床上,如臨大敵地看著他媽。 月相桐大搖大擺地走到了一個行李箱前,用腳尖輕輕戳了一下,竟沒戳動,心里就有了數(shù),氣定神閑地開口:“他們倆又給你買什么好東西了?” 趙小銘心頭一驚,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價值不菲的寶貝們,立即神不改色地回答:“什么都沒買?!?/br> 月相桐:“我不信。你走的時候只拎走了一個箱子,回來的時候多了兩個箱子兩個包,還能叫什么都沒買?起碼帶著你去萬寶閣購物城逛了一圈吧?免稅店也帶著你去逛了吧?你那三個箱子里面,至少有一個箱子里面裝的是給我買的東西吧?我要是不問,你是不是準(zhǔn)備自己貪了?” 趙小銘:“……”心虛到不敢說話。 月相桐沒再廢話:“除了我的那份之外,其余東西統(tǒng)統(tǒng)分我一半?!?/br> 趙小銘當(dāng)即就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好意思的?和你親兒子搶東西?!” 月相桐:“那我怎么不去搶別人兒子呢?還不是因為你是我親兒子!” 趙小銘:“……” 月相桐又說:“我已經(jīng)很給你留情面了,沒喊上你爸,不然你還得再給你爸分出去一份。” 趙小銘無計可施,卻又舍不得那么多寶貝,拼了命地跟他媽談判:“最多二八分,你二我八!” 月相桐神不改色:“五五?!?/br> 趙小銘忍痛退讓:“三七!” 月相桐:“五五?!?/br> 趙小銘近乎崩潰,氣得跺腳:“四六!四六還不行么!” 月相桐轉(zhuǎn)身就走:“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你爸,下次你姥和你姥爺要是再想帶你出去玩,我就回答說我不同意,不讓他們帶你去?!?/br> 真是個狠心的土匪干媽! 不! 是后媽! 趙小銘徹底敗下陣來,咬牙切齒:“五五!五五就五五!” 月相桐終于停下了腳步,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往回走,還不忘了下命令:“把你的包和箱子都打開,讓我看看有什么好東西?!?/br> 趙小銘真是服了,一邊蹲在地上開箱子一邊說:“你就是嫉妒我姥和我姥爺對我的愛,所以千方百計地欺負(fù)我,虐待我,搞家庭霸凌!你等著吧,等我下次見了我姥和我姥爺,第一個告你的御狀!” 月相桐嗤之以鼻:“隨你,你想直接搬去他們家住都行?!?/br> 趙小銘動作一頓,抬頭看著他媽:“真的假的?” 月相桐:“真的呀,你不是覺得我搞家庭霸凌么?躲我遠(yuǎn)點不就遠(yuǎn)離霸凌了么?” 她的神色如常,語氣淡然,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陰陽怪氣。 趙小銘盯著他媽看了一會兒,猜測著說了句:“你是不是覺得,他們老兩口平時挺孤單的,還覺得我姥被封了那么多年很可憐,所以才想讓我代替你去陪伴他們倆?” 月相桐呼吸一滯,神情有些尷尬,臉頰漲紅的同時,怒不可遏地做出否認(rèn):“小王八蛋,我可沒有!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顯而易見,月女士是又一次的惱羞成怒了。 趙小銘徹底無語了:“媽,直接說一句‘我愛你們’或者‘我想你們’了,不丟人,也死不了人?!?/br> “你懂個屁!”月相桐轉(zhuǎn)身就走,面色鐵青,步履沖沖,還一腳踹開了擋在路中央的一個行李箱,氣焰強盛,力道巨大。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高速飛馳的白色行李箱直接在墻上撞出來了一個大洞,飛進(jìn)了后面的衣帽間里,又依次撞塌了一排衣柜,最終如同一扇大玉牌似的嵌入了衣帽間的墻壁里。 趙小銘,目瞪口呆。 磚瓦崩裂,灰塵在空氣中飄蕩,墻壁上裂開了無數(shù)道蜘蛛紋,墻皮還在簌簌撲撲地往下掉。 天花板上也蔓延開了裂紋,燈罩都被震掉了。 這下他不想搬家也得搬了,房間都成危房了,還是戰(zhàn)損風(fēng)的那種…… 第45章 當(dāng)天晚上, 趙小銘就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去投奔他姥和姥爺了。 對于外孫兒表示要長期居住在他們家一事,月鎏金和梁別宴自然是驚喜不已,但還是仔細(xì)詢問了他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就突然要搬來他們家住了? 趙小銘?yīng)q豫了一下下, 最終還是決定給他媽留些薄面, 順便突出了一番自己的孝心:“我不是怕你倆孤單么?特意搬過來陪你倆的?!?/br> 這下可給他姥和姥爺感動得不輕。 為了回饋外孫兒的這份孝心,梁別宴特意斥巨資一口氣給他請了六個高級家教, 務(wù)必要在明年的凡間高考前雨露均沾地給他補全科。 趙小銘如芒在背, 萬萬沒想到事態(tài)竟然會發(fā)展到此等嚴(yán)峻的地步, 自然是在第一時間提出了強烈的抗議和反對,但奈何對方掌握著一票否決權(quán), 直接駁回了他的抗議。趙小銘只能含恨地選擇撤回孝心, 準(zhǔn)備連夜搬回自己家住。 但奈何屋漏偏遭連夜雨,“后媽”的心比他想象中的狠多了,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他回家, 甚至還命令他爸把門鎖給換了。 走投無路之下, 趙小銘只能選擇向命運低頭, 悲慘不已地過上了朝六晚十的刻苦學(xué)習(xí)生涯。 之前他還是住校生,但為了方便補課, 校也不住了, 每天下午五點半就被梁別宴安排的專車接回家了,到家后先吃飯, 然后開始上家教課,周一到周六晚上各安排一科, 從六點半上到八點, 之后就是寫作業(yè)時間, 一直寫到晚上十點,然后洗漱睡覺, 早六點起床,再被專車送回學(xué)校。 周日是休息時間,可以隨心所欲地玩,但對趙小銘來說,短短一天的時間根本休息不夠,只會讓他覺得即將到來的下一個周期的苦日子更難熬。 他也不是沒想過求助他姥,但他姥的日子好像也沒比他輕松到哪去。梁別宴這人,不僅苛刻對待親外孫兒,還一視同仁地苛刻對他親媳婦兒。 月鎏金一天到晚也有好幾門課程要補,其中最重要的三門課程就是語文、法律和思想品德。學(xué)語文是為了補習(xí)當(dāng)代人必用的漢語拼音;學(xué)法律和思想品德是為了讓妖尊大人明白現(xiàn)今的社會已經(jīng)變的文明和諧了,絕不能夠再隨隨便便殺人放火成立邪/教組織。 她甚至還要定期參加思品考試,題是梁別宴親自給她出的,滿分一百,次次都考不及格,還次次振振有詞,覺得自己的答案沒錯,是改卷人的態(tài)度和標(biāo)準(zhǔn)有問題。 梁別宴次次都能夠被氣到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直崩。 趙小銘也真是佩服他姥這種有事直接發(fā)瘋絕不精神內(nèi)耗的心態(tài),從不懷疑自己有錯,哪怕有錯也都是別人的錯,和自己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也怪不得,她能活到兩千多歲呢,還一點兒都不顯老,氣色紅潤萬人迷,全仰仗于她那過于領(lǐng)先的精神狀態(tài)。 除了語文法律和思想品德之外,妖尊大人還得早出晚歸地去駕校報道,考取非人類世界的機動車駕駛證。 據(jù)悉,非人類世界的機動車駕駛證十分好考,最多一周就能考下來,但月鎏金卻用了足足兩個月才將證件拿到手,期間還換了三所駕校。換第一所駕校是因為教練態(tài)度不好,一上來就對著妖尊大人大吼大叫,妖尊大人叱咤風(fēng)云多年,哪里受的了這種氣,一怒之下直接把駕校給炸了,把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黑狗精教練崩到了天空上去,打了九道回旋彎才落地。 換第二所駕校是因為妖尊大人不明白何為限速,一腳油門下去把腳下的大門給撞塌了,正站在大門旁邊抽煙的駕校校長還不幸地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被車頭撞出了二里地,然后,妖尊大人就慘遭退學(xué)了,并且,不出三天,妖尊大人的種種“光榮”事跡就傳遍了整個駕校界,再無一所駕校敢接收她,給再多錢都不收。 無奈之下,妖尊大人只好自己開了個駕校,這才成功地將駕照拿到手了。 對此,趙小銘表示:“姥,你這是為了一盤醋特意包了一頓餃子啊?!?/br> 月鎏金卻回答說:“那倒沒有,我只是想嘗試著做點小生意,大致摸一摸在當(dāng)今世道中的經(jīng)商流程。” 趙小銘略有些驚訝:“您是準(zhǔn)備做什么大生意么?” 月鎏金點頭:“總不能天天閑著吧?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干。再說了,錢再多也有花完的時候,總不能坐吃山空?!?/br> 趙小銘頓時心生敬佩,心說:這居安思危的意識也太強了,果然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成為妖尊的。 隨后,趙小銘就奇怪地問了句:“那你怎么不向我姥爺取取經(jīng)呢,他掌管著那么大一個集團(tuán),經(jīng)驗之豐富肯定夠你去學(xué)習(xí)了?!?/br> 月鎏金冷哼一聲:“本尊不需要向他學(xué)習(xí),本尊有自學(xué)能力。”說著話,她就將雙手插/進(jìn)了黑色皮衣外套的兜里,牛仔褲包裹著的雙腿緊致修長,霸氣側(cè)露地抬起了踩著過膝長靴的右腳,蹬在了駕校門口的石獅基座上,“自本尊成立踏天教之初,就未曾討教、依附過任何人,本尊的宏圖霸業(yè)自然是本尊自己說了算,無須他人指指點點,更何況,在這當(dāng)今的世道上,也沒幾個人能對本尊指指點點!” 趙小銘相當(dāng)欽佩他姥這種“我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生存態(tài)度,畢竟,自立自強才是為人之道,但是吧:“我也沒讓你去依附我姥爺,我的意思是你得學(xué)會謙遜,開始創(chuàng)業(yè)之前還是去找有豐富經(jīng)驗的前輩們虛心討教一番會更好,最起碼可以避免踩雷跳坑吧?” 月鎏金沉默片刻,然后,長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姥也無須再隱瞞你了,你可知當(dāng)年踏天教的主要營收來源自什么么?” 趙小銘:“不會會員的會費么?” 月鎏金都無語了:“本尊成立的是正規(guī)邪/教,不是臭魚爛蝦的集結(jié)地,更不是瞎收會員費的低俗娛樂場所!” 趙小銘:“……”我艸,都他媽邪/教了,還分正規(guī)不正規(guī)么? 緊接著,月鎏金就又說了句:“我們對外的政策是吸引信徒,光納信仰和香火;對內(nèi)的政策是穩(wěn)固軍心,穩(wěn)固團(tuán)隊,不然內(nèi)部人員流動性太大的話,對我們踏天教的發(fā)展也不好啊,很容易就被對家挖墻腳了。眾所周知,骨干力量才是發(fā)展核心,所以我們對內(nèi)部教徒們的待遇是很好的,不僅俸祿要發(fā)放到位,還要獎賞許多福利待遇,假期也必須充裕,必須要給大家留出來探親和休息的時間,起碼得做五休二吧?逢年過節(jié)還得另外放假吧?值班加班也得另給補助補償吧?不補錢總要補假吧?勞逸結(jié)合才是王道,不然誰愿意一門心思地跟著你混到死?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不圖錢圖什么?圖你畫的餅么?” 趙小銘:“……”萬萬沒想到,你一邪/教組織,竟然比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合法公司還要正規(guī)。 月鎏金繼續(xù)說道:“門中教徒一多,我的壓力自然也大,畢竟有這么多人要養(yǎng)呢,光靠著信徒送來的那點香火錢根本不夠,所以我不得不進(jìn)行開源政策,但我們畢竟是正規(guī)邪/教,不是那種沾滿銅臭氣的經(jīng)商團(tuán)隊,所以不能明著搞副業(yè),只能暗著來,不然實在是有傷我們踏天教的名譽,容易讓對家瞧不起我?!?/br> 趙小銘:“……”興許對家也在暗中搞副業(yè)呢。 月鎏金:“所以,我就讓我最信任的助手,也就是我的右護(hù)法,去暗中替我尋找最快最好最持之以恒的賺錢方法。只要找準(zhǔn)一個行業(yè),我就以假身份暗中投資一個行業(yè),拿賺來的錢養(yǎng)活踏天。踏天教最富得流油的階段,也是我的那個假身份在六界富豪排行榜上排名最靠前的那個階段?!?/br> 最后,她又說了句:“至今為止,除了我的那個右護(hù)法,無一人知道那位曾霸榜百年的神秘富豪就是我?!?/br> 趙小銘:“……”真他媽牛逼啊,成立邪/教就算了,竟然還為了養(yǎng)活邪/教把自己干成了六界首富。 也足以證明,他姥是真的熱愛邪/教這份事業(yè),哪怕都已經(jīng)當(dāng)上首富了,也要努力地、認(rèn)真地、持之以恒地大力發(fā)展踏天教,絕不辜負(fù)每一位信徒和教徒的期待和信任。 愛情或許會辜負(fù)她,但事業(yè)永遠(yuǎn)不會! 所以,一位如此尊重事業(yè)的女人,她不成尊誰成尊? “姥!你真是我的偶像!”趙小銘由衷而發(fā),欽佩不已,“我一定要向您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