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梁別宴也看向了月鎏金。 月鎏金的呼吸逐漸急促沉重了起來,眼神也越來越陰沉冰冷,一雙鳳目如刀般鋒利駭人。深深地吸了一氣之后,她先反問了燭童一聲:“她的脖子上,可是有三個圓孔狀的舊疤痕?” 燭童點頭:“對。你怎么知道?你認識她?” 梁別宴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以前的仇家?” 燭童恍然大悟:“那三個孔子是你用爪子給她戳的?怎么沒直接戳死她呀?”心狠手辣的妖尊,竟然也會給自己留下后患? 月鎏金面色鐵青,閉上了眼睛,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度的憤怒之下,緊緊地攥起了雙拳,咬牙切齒地開了口:“她是我年少時的舊相識,一條白毛九尾狐。當年我與她皆是被那群歹毒道士囚禁的妖物,被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為了能夠活著回家,為了能夠再見娘親一面,我們倆一拍即合決定逃跑,但沒能成功,還是被那群歹毒道士們發(fā)現(xiàn)了。為了活命,我們一同躲在了一座漆黑的山洞中。她本想殺我,將我推出去當作投名狀,但沒想到我忽然開了天眼,發(fā)現(xiàn)了她的打算,然后我就把自己的右手變做了鳳爪,先她一步下手捅穿了她的脖子,把她變成了我的投名狀……后來那群歹毒道士就把我們倆分開了,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沒死?!?/br> 燭童了然,也毫不驚訝,殺伐果斷才是妖尊的作風,不然她也活不到現(xiàn)在:“要是照你這么說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姜棗為了報復你,所以才命令殺神殿的人暗算了你外孫兒?!闭f完,又攤了一下小手,“現(xiàn)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我之前可不知道你和姜棗之間還有舊仇,不可能編出這么合理的故事?!?/br> 其實在聽到姜棗名字的那一刻,月鎏金就相信了燭童的話。 小銘確實是被姜棗設計著被送去了修羅界。 月鎏金再度閉上了眼睛,眉頭緊擰,滿心都是懊惱和自責。自責自己連累了外孫兒,懊惱過去的自己不夠狠不夠毒,竟然留了姜棗一命。 梁別宴看向月鎏金的目光中卻流露出了疼惜。年少時她的,吃盡了苦頭??v使已經(jīng)過去了千百年,他還是會為了她初化成人時所遭遇的虐待而感到心疼。 “不怪你?!绷簞e宴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堅決,斬釘截鐵地對月鎏金說道,“在那種生死攸關的情形之下,你只能那么做。小銘也絕不是被你連累的,你不必為此而自責?!?/br> 燭童猶豫了一下,還是好心安慰了月鎏金一句:“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殺神殿的人也掌控不了你外孫兒到底會掉落在修羅界哪里。那小子挺機靈的,身邊還有只黑狗,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被殺神殿的人抓走。秦時他們要是努努力肯定會比殺神殿的人更快一步找到你外孫兒?!?/br> 月鎏金不置可否,睜開眼之后,看向燭童的目光沉著又堅定:“既然殺神殿的那盞燈可以將人瞬時傳送至修羅界,想必你手中的那只紅蠟燭一定也能?!?/br> 燭童:“能啊,你現(xiàn)在就要去么?但其實你也可以再等等,殺神殿那邊既然綁了人,就肯定會給你下通牒,向你告知他們的訴求,到時候你還能和他們多盤旋一段時間,尋找打開修羅界的方法,這樣你就沒必要非入修羅界不可了。進去容易出來難,你可能會一輩子被困在里面?!?/br> 月鎏金卻很清楚:“我沒那個時間等通知,姜棗也不會告知我她的訴求,她只會直接把我外孫兒的尸體分成一塊塊地送還給我?!?/br> 圣物碎片無法從修羅界內(nèi)傳遞活物出來,卻能傳遞死物。 小銘若是落到了姜棗手中,結局就只有一個死。姜棗會把他碎尸萬段。 月鎏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即刻前往修羅界找外孫兒,于是便緊緊地握住了梁別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顯而易見是要拉他一起走,但是,本著不勉強的原則,她還是問了梁別宴一句:“我決定要去,但修羅界有進無出,此番一去可能再也無回,你要和我一起么?” 梁別宴自然是愿意的,也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篤定而堅決:“我當然是要和你一起,但離開之前,我們似乎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br> 月鎏金知道他在說什么,點了點頭,拿出了自己的老年機,給閨女打了個電話。 凌晨不到四點,月相桐抱著老公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來電顯示:媽。 “喂?”接電話的時候,月相桐連眼睛都睜不開,嗓音沙啞又困倦,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但下一秒,她就清醒了,鯉魚打挺似的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震驚大喊一聲:“什么?!” 趙亦禮也被吵醒了,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詫異又奇怪地看向了自己老婆。 月相桐那張美艷十足的臉上寫滿了“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這句話。 電話掛斷了好久,她還一直保持著舉著手機聽電話的動作,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呆滯。 趙亦禮也從床上坐了起來,緊張又好奇地詢問自己老婆:“誰打的電話?發(fā)生什么了?” 月相桐依舊處于一種巨大的震驚之中,緩緩地垂下了拿著手機的那只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老公,懵懵地開口:“我媽打來的電話,說我們一家人必須整整齊齊的在一起,無論到哪里。” 趙亦禮一下子就擔憂地皺起了眉頭:“媽這話感覺不太對,是不是遇到什么傷心事兒了?” 月相桐:“應該挺傷心的吧,因為她的寶貝大外孫兒被送進修羅界了?!?/br> 震驚的一方瞬間就變成了趙亦禮:“什么?” 月相桐:“但我媽沒說發(fā)生了什么,只說讓咱們倆別擔心,小銘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然后給咱們倆二十分鐘的時間收拾東西,二十分鐘后和他們一起去修羅界?!?/br> 趙亦禮的腦子已經(jīng)快要轉(zhuǎn)不過來彎了:“現(xiàn)在就開始收拾么?” “嗯!”月相桐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現(xiàn)實,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翻了下來,直奔衣帽間而去,一邊小跑著一邊渾不在意地說著:“管他去哪呢,只要我爸媽愿意帶上我一起,去哪兒都一樣!” 在修羅界外面過日子是過,在修羅界里面過日子也是過,只要能和爸爸mama在一起,她就是開心的。 趙亦禮很贊同老婆的話,他也不在乎進了修羅界之后還能不能再出來,反正只要和老婆在一起,在哪待著都一樣。更何況,他老丈人和丈母娘這次都愿意帶上他了,說明他們已經(jīng)認可了他這個女婿,即便是去修羅界他也應該義不容辭。 更何況,他兒子還在修羅界里面流浪呢,于情于理都應該去找找他。 于是趙亦禮也迅速地追去了衣帽間,開始和老婆一起收拾東西,但剛剛收拾到一半,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咱們用不用跟干爸說一聲?” 月相桐一邊往儲物戒里面猛塞東西一邊說:“不用,我媽說了,她會安排人去通知我干爹,而且我媽還保證了,咱們以后肯定能從修羅界里面出來,因為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成功地從修羅界里面出來了,說明天道已經(jīng)允許了修羅界與外界互通,不然逃竄出來的人早就被天雷劈死了,現(xiàn)在就是要去找辦法打開修羅界的封印,這次咱們?nèi)ゾ彤斒锹糜瘟?。我爸還說了,提前去打探一下修羅界內(nèi)部的情況,等到以后真解封了,就讓我負責集團在修羅界的市場拓展業(yè)務!”說完,又從帽架上拿了一頂竹編寬邊帽戴在了腦袋上,展示給老公看,“怎么樣?好看么?” 趙亦禮果斷點頭,滿眼都是對老婆的喜歡和欣賞:“特別好看!” 月相桐心滿意足:“也不知道修羅界里面紫外線強烈不強烈,還是提前注意防曬吧!” 二十分鐘后,他們倆準時出現(xiàn)在了月鎏金和梁別宴家的大門口。 燭童已經(jīng)用那截包裹著圣物的紅蠟燭將通往修羅界的門變了出來,只需要打開那扇紅蠟門,再走進去,就能抵達修羅界。 但燭童無路如何都想不到,這一家四口,竟然所有人都換上了一副春日旅游的休閑裝扮。 梁別宴穿了件沖鋒衣,趙亦禮穿著棒球衫,月相桐穿著小碎花連衣裙,月鎏金則穿著皮衣牛仔褲。 月鎏金甚至還趕了一回時髦,戴上了一副玫紅色的黑框墨鏡,一邊指著那扇立在地面上的門一邊問燭童:“修羅界內(nèi)最近天氣怎么樣?我們穿的不會冷吧?” 燭童:“……” 我算是知道那個小廢物為什么那么樂觀了,你們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心態(tài)不好的。 燭童遲疑片刻,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你們確定天門一定在修羅界內(nèi)么?我們可是早已翻遍了修羅界的角角落落,沒有一個地方符合預言中的天門?!?/br> 月鎏金不是真神后裔,所以這個問題由她來回答沒有權威性,于是就交給了梁別宴來回答:“既然天道臺在內(nèi)部,天門必定也在內(nèi)部。因為天道已經(jīng)允許修羅界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界域,生死存亡皆由己定,不可能將打開修羅界的鑰匙藏匿于它界。” 燭童不置可否,心說:要真是這樣的話,殺神殿這次還誤打誤撞干了樁好事兒呢,把所有的神族后裔全部吸引過去了。 不過,也可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的因果? 天道最注重的,就是因果。 月鎏金相當瀟灑地推了一下墨鏡,對燭童說道:“修羅界的封印不可能在朝夕之間全部被打開,不然天下會大亂,但如果你剛剛對我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就說明天道已經(jīng)認可了修羅界成為真正的六界一員,在不影響其余五界的穩(wěn)定的前提下,封印徹底揭開也是遲早的事情。你這只小蠟燭就安安生生地在外面等我們一家人凱旋歸來的好消息吧。” 燭童還是不置可否:“修羅界從成立之初就是被封印的狀態(tài),想解開哪有這么容易?天門也沒那么好找,或許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就不擔心以后再也出不來了嗎?里面的情形又十分復雜,三路人馬各自為王,踏天教也早已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踏天教,你初去乍到,人微言輕,就不怕淪為別人的魚rou嗎?” 月鎏金一手與梁別宴十指緊扣,一手渾不在意地推開了那扇紅蠟燭門,底氣十足地回答說:“我月鎏金當年在亂世中單槍匹馬的時候也沒淪為魚rou,反而還成為了刀俎,現(xiàn)在家人全在身邊,就更無所畏懼了?!?/br> 第116章 修羅界的時間與凡界不同, 凡界此時正值最漆黑的黎明,修羅界卻是晴朗的日上三竿。 一人一財心如死灰地在高高的山頂上呆坐了許久,才終于接受了慘淡的現(xiàn)實——他們倆現(xiàn)在, 已經(jīng)自動成為修羅界的內(nèi)部人口了。 外界的繁華再與他們無關, 從今往后面對的,就是封閉落后的復雜社會了。 人生就像是過山車, 大起又大落。 無情的山風早已吹亂了趙小銘的發(fā)型, 但是他現(xiàn)在, 連整理發(fā)型的心情都沒有了,滿眼都是生無可戀。 長長地嘆了氣后, 趙小銘傷感不已地開了口:“很奇怪, 我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擔心我會再也見不到我的家人了,我也不害怕我來到了修羅界,因為我很篤定我的家人遲早會來找我, 我只是很遺憾我的夢想不能實現(xiàn)了……財, 你說, 修羅界內(nèi)能有娛樂圈嗎?我還能完成出道的小夢想么?” 他抱著膝蓋,屈膝而坐, 目光遙望著遠方的天空, 內(nèi)心一片茫然,像極了一條失去夢想的咸魚。 馬走田心累不已地閉上了眼睛, 無奈又絕望地回了句:“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想著出道的事兒呢?這還重要么?” 趙小銘卻振振有詞地反駁:“怎么不重要?人要是沒了夢想, 就真的無憂無慮了, 我可不想當那種一輩子沒有煩惱的富n代, 傳出去容易被人說我不諳世事,我還是想當一個比較深沉的男人?!?/br> 馬走田:“……”然后就深沉到修羅界里了?還不如繼續(xù)在外面不諳世事呢。 趙小銘又嘆了口氣, 繼續(xù)詢問他的財:“再也出不去了,你就沒有什么遺憾么?” 馬走田一下子就被提及了傷心事兒,當即就嘆了口氣:“怎么沒有?為了我那如落花和流水一般逝去的愛情?!?/br> 趙小銘一愣:“你什么時候擁有過愛情?” 馬走田不樂意了:“嘿,瞧你這話說的,小牛meimei不就是我寶貴的愛情么?我從今往后可是再也見不到我心愛的小牛meimei了!” 趙小銘不想傷害他的財,但又不得不幫助他的財認清現(xiàn)實:“那只是你的單相思,雙向的才是愛情,就像是我姥和我姥爺還有我爸和我媽那樣的雙向奔赴,你和小牛meimei之間純粹是你單方面地舔,人家牛貓咪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兒!” 馬走田根本不信,義正言辭:“你少在這里胡言亂語玷污小牛meimei對我的感情!”又斬釘截鐵地擺事實講道理,“你知道黃泉街上一共有多少頭鎮(zhèn)街神獸么?足足十八頭,排除小牛meimei之外,還有十七頭,在這十七位人選中,小牛meimei只讓我?guī)退蛋?,只讓我?guī)退I奶茶,只找我?guī)退抨犢I東西,還有,她們家咖啡館里囤積的那些賣不出去的咖啡豆也只愿意對我打五折銷售,其他人去最低也只是打八折,這說明什么?說明小牛meimei只信任我一個,只對我一個人好,只覺得我最靠得?。 ?/br> 趙小銘面無表情,無情開口:“不,這只說明了只有你愿意去當那個冤大頭,還有,下次再送我咖啡豆的時候希望你先搞清楚那些咖啡豆過期沒,我就說我之前為什么一喝咖啡就拉肚子呢,搞半天原來我喝的是人家店里賣不出去的陳年老豆?!?/br> 馬走田又不樂意了:“嘿!瞧你這話說的,什么叫陳年老豆?人家小牛meimei早就說了,那些咖啡豆沒有一粒是過期的,只是臨期而已,臨期懂么?” 趙小銘根本不信一點兒,也懶得再和馬舔狗掰扯那么多了,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咱倆一直在這兒待著也不是辦法,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說不定我姥他們馬上就來修羅界找咱們了?!?/br> 馬走田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去沒趙小銘那么樂觀:“來找咱們的前提是知道咱們被送來了修羅界啊,不知道的話上哪兒找?” 趙小銘:“燭童不是沒和咱們一起被那盞燈送過來么?燭爺爺那人其實還可以,蠻有人情味的,應該會去找我姥和我姥爺,向他們通知這個不幸的噩耗?!?/br> 馬走田卻說:“或許他只是沒有和咱們倆一起降落在同一個地點而已?。克安痪驼f過么,修羅界外部的那層封印力量是流動的,會打散所有隊形?!?/br> 旺財?shù)膿囊膊皇菦]有道理,趙小銘無話可說了,但他并沒有因此而絕望,內(nèi)心深處還是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的家人們一定會來修羅界找自己:“不管怎么說,咱們倆起碼得先好好活著才能等來救援吧?一直在這荒山野嶺上待著也不是事兒啊?!?/br> 馬旺財認可趙小銘的態(tài)度,但它卻比趙小銘思考的全面:“山下就有一座城,但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貿(mào)然進城,因為殺神殿那群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把你送來修羅界,最終目標肯定還是為了抓捕你,但他們也無法確定你來到修羅界后的落腳點,所以肯定會采取大范圍撒網(wǎng)捕魚的方式去搜捕通緝你。城市里面人多繁華,必定是重點監(jiān)控區(qū)域,咱們只要一進去就會被甕中捉鱉?!?/br> 趙小銘不理解了:“修羅界又不小,起碼有千八百座城吧?人口流動性必然不會低,他們這樣找我,和大海撈針有什么區(qū)別?” 馬走田:“只要他們背后的勢力網(wǎng)夠大,人手夠多就可以?!?/br> 馬走田又說:“你看不清山腳下的城市但我可以,他們這里的社會環(huán)境有點兒半現(xiàn)代化半封建的感覺,那是一座很標準的四方城,和燭童說的一樣,城里樓房馬路學校商場都有,甚至還有公交車和自行車,但社會環(huán)境確實落后,有點兒類似于我們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感覺,大部分還都是水泥紅磚房,最高的一棟樓不超過七層,學校cao場還是那種風一吹就刮沙塵暴的黃土cao場,公交車也是極其落后的老式汽車。但行人的穿衣風格的跨度卻很大,有和咱們外面都一樣的那種時尚現(xiàn)代風格,也有幾百、幾千年前的古裝打扮,總而言之風格非常迥異。但最體現(xiàn)修羅界封閉落后的一點就是這座城市的四周豎立起來了一圈高高的圍墻,墻頭還有瞭望臺和垛口,像是古代那種城池,只是里面的建筑風格現(xiàn)代化而已?!?/br> 趙小銘愣住了:“那豈不是所有進出城市的人都要先經(jīng)過城門?” 馬走田點頭:“我就是這意思,這座城不算很大,一共只有四座城門。想找人很簡單,他們只需要站在瞭望臺上把守住上空再安排人手在四座城門里外排查所有進出人口就行。” 趙小銘明白了旺財?shù)囊馑迹骸耙簿褪钦f,咱們不能進城,只能在城市以外的范圍活動,不然進去就是個死。” 馬走田補充說明:“大一點的村子估計也不行,人口密集的地方必然都會被盤查;離城市太近的村子也不行。咱們只能往偏僻的、人少的地方走。因為我已經(jīng)在城門口的告示欄上看到了好幾張印有你照片的通緝令?!?/br> 速度這么快么?完全是早就謀劃好了??! 趙小銘的心一下子又涼了,絕望不已地閉上了眼睛:“這和趕盡殺絕有什么區(qū)別?!?/br> 馬走田:“本身就是在對你趕盡殺絕啊,不然何必將你綁架到修羅界?” 趙小銘忽然難過了起來,倒不是因為自己的無妄之災,而是對旺財愧疚:“是我連累了你,他們的目標只有我,都是因為我才害你得也被困在了修羅界……” 馬走田卻渾不在意:“誒呦,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干嘛呀,反正來都來了,想那么多也沒用啊,不如趕緊好好想想咱們倆現(xiàn)在該怎么絕境求生?!?/br> 趙小銘感動地點了點頭,迅速集中了注意力,繼續(xù)分析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現(xiàn)在已知修羅界內(nèi)天下三分,殺神殿所掌管的那三分之一土地我肯定是不能去,去了就是個死;魔界更不用說了,要是讓齊鶴那個變態(tài)知道了我在修羅界,他能把我也變成干尸送給我爸;至于踏天教,聽起來是安全,但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馬走田點頭,與趙小銘英雄所見略同:“我也這么覺得,燭童向我們傳遞的信息是秦時絕對不會害你,但他不是真正的在乎你,而是在乎你姥,并且是在乎到極致的那種。他當年甚至不惜為了你姥而死,就算是又重新活了過來,逃進了修羅界里面,也還是在致力于重建你姥成立的踏天教,還自稱為月王,用你姥的名字冠自己的名號……嘶,越想,越覺得他這個人的內(nèi)心其實挺偏執(zhí)的,投奔他不太可靠?!?/br> 趙小銘點頭,雙手攏袖,站在山風里總結說明:“我姥毒唯。這種人大抵是見不得我姥偏愛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除非我姥沒有感情,誰都不愛,他心里才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