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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一把榔頭狠敲了一下,敲得寧澤有些發(fā)懵,她從未想過徐千余這個化名會從李暄嘴里說出來。 她覺得真是高估了自己,本來覺得死了一回,什么都能看淡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卻是被氣的七竅生煙。 上輩子她一直沒弄明白徐千余為何毫無緣由的招惹她,原來一切只是要毀掉她的名聲! 寧澤仰頭望天,眼淚不受控制簌簌落下,她一時覺得荒唐一時又覺得氣氛,內(nèi)心糾糾纏纏許久也只能自認上輩子活得太過糊涂。 她只好轉(zhuǎn)個身背對李暄 ,過了好一會拭了淚才回過身道:你要說的我已知曉,若無他事,世子請回吧。 看到眼前寧澤通紅的眼眶,以及剛剛過來時聽到寧溱說的話,李暄以為寧澤是被徐千余氣的。 只是道:千余年少,沖動犯錯,望你原諒。 原諒,好簡單的兩個字。 為了毀掉她的婚約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上這種人。 寧澤覺得有些難過,為了上輩子遭受的一場無妄之災(zāi)。 她還想問李暄為什么上輩子沒有告訴過她這件事,可是眼前的李暄又是誰? 寧澤道:如果你要講的是這些,那我知道了,世子請回吧,希望下次你來的時候和我再無瓜葛,我們男婚女嫁自此后各不相干。 這是鐵了心要和他悔婚了,這個結(jié)果還真是出乎了李暄的意料。 見他沉默不語,寧澤笑了笑,又道:或者我也不介意和徐呈鬧個魚死網(wǎng)破! 聽到寧澤叫出徐呈這個名字,李暄難得啞然,沒想到徐呈竟然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暴露了身份。想了想事情再無轉(zhuǎn)圜之地,他是注定要被罵偽君子了,便也不再解釋,答應(yīng)了擇日上門退親。 隔了幾日,為了躲避寧澤逃之夭夭的徐呈終于露面。 李暄一上茶樓,看到徐呈那張拉長了的苦瓜臉,難得的笑了笑。 李暄嘲他:誰讓你自作主張演這一出,我前幾日可是見到了寧姑娘,她一聽說你騙她,在我面前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一聽此話,徐呈哀音連連,好一會兒抱怨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和小姨!要怎么辦?怎么辦? 他越想越坐不住,急的連連打轉(zhuǎn),最后抱住李暄 ,佯哭道:她不會真的懶上我吧?李二哥你要幫我呀,我可都是為了你們才辦下這糊涂事的啊。 李暄慣不喜歡同人接觸,推開他,才道:寧姑娘長得不錯,等長大一些大概不會比鳶鳶差,你不吃虧。 聽他這樣調(diào)侃自己,徐呈便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問道:她到底同二哥說了什么? 李暄抿了口茶,淡淡的說道:她要我同她解除婚約! 什么???徐呈瞪大了眼睛,笑道:可是真的?這么說我也沒白忙活,至少結(jié)果是好的。 李暄敲了他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寧姑娘不會主動退婚的,寧正平可舍不得我們李家,她要讓我主動提出。 徐呈聽了這話,一甩手,不滿道:那我豈不還是白忙活一場,你要是能退婚早就退了,還用得著我演這一出,你不知道我那幾封書信寫的自己都掉雞皮疙瘩。為了你們我可真是cao碎了心了。 李暄不以為然,對他的這樁婚事最堅持的是他母親,王妃孟汝珍。 如果是寧澤不樂意同他一起,母親必然會有所松動。他堅持這樁婚事也是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并不是看重李家的聲譽和名望。 他心里想了一番,也沒準備講給徐呈聽。 臨走對徐呈說道:這件事情就到這里了,我會同寧姑娘解除婚約。你莫要再出現(xiàn),趕緊回京城去,若是被你祖父知曉了這件事,你不想娶也得娶。 徐呈嘴上應(yīng)是,心里卻不大認同李暄 。李暄這人冷酷是冷酷卻也很講情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他是不會用的,還得他來。 徐呈在心里默默盤算了一番,抿了口茶,笑呵呵下樓走了。 第4章 流言 第二天一大早,寧澤去繼母劉氏那里問安,一進屋就看到寧溱在屋里著急的打轉(zhuǎn)轉(zhuǎn)。 四妹寧渝抱著劉氏的胳膊正軟語說著什么。 劉氏披著淡藍色的披風,身上穿著繡著紫薇花的寬袖褙子,人比花嬌,更兼之有兒女繞膝,倒讓人羨慕。 寧澤剛叫了身母親,寧溱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扯了扯了她的裙角,委委屈屈的叫了聲:三jiejie。 寧溱被困了幾日,悶的厲害,見她來了,忙央求她。 三jiejie,你也替我說說,母親還是不準我去學(xué)堂,我這都全好了。 寧溱本來身子骨就不錯,天也不算太涼,這種時節(jié)掉進水里,誰也沒想到竟然燒成那樣。 但其實寧溱第二日就退了燒,一直嚷嚷著要起來,只是劉氏被嚇壞了,困著他不愿放他出去。 寧澤拿出帕子替寧溱擦去額頭的汗,笑著對劉氏道:母親,你看他這著急的。學(xué)堂那里也不好老和先生請假,母親還是放了他去吧。 就是的,先生可要不喜歡我了。寧溱嘟囔。 寧溱五六歲大的年紀,聲音里還帶著奶氣,生的又好,黑亮的眼睛望著你,任誰也不舍得拒絕他。更何況是他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