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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人扇巴掌的憤怒一下子也就消失了,隨后涌上來的是后怕,他要求甚高,現(xiàn)在卻因為心緒不寧被人近身。扭過臉,看到一張圓潤的臉蛋,杏眼含著怒氣,冷冷的看著他。 寧澤!他有些難以置信,驚訝的叫了聲。 寧澤抬起手,想再給眼前這個禍因一巴掌,這次卻被抓住了。 寧澤!李暄語音微沉,警告的喊了她一聲。 寧澤甩開他的手,徑直朝著大火走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來,希望還來得及,然而眼前張牙舞爪的火浪摧毀了她所有好的期望。 因為她的行差踏錯,害了人。如果重新來過,是要賠上別人的性命,這樣的機會她不要。 世子。 榮信周身卷著火,抱出來一句焦尸,有人趕忙朝他身上潑水,他的頭發(fā)眉毛都被烤焦了,好在臉上沒燒著。 他將焦尸放下,跪下低聲說了句:屬下無能,進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了。 黑乎乎的尸體躺在地上,仿似一塊焦炭,李暄瞧了一眼道:寧姑娘沒事。 榮信疑惑,抬眼一掃,這才看到寧澤,雖然頭發(fā)散亂,釵镮歪歪扭扭的掛在頭發(fā)上,人卻是好好的。然而她正一步一步朝著大火走去。 他忙起身攔住她,叫了句:寧姑娘。 滾開!寧澤吼了聲。 寧姑娘,我已查探過里面,只有這一個人 他指了指被他放在地上的焦尸。寧澤卻看也不看,繞過榮信繼續(xù)朝著火海走去,到底被李暄一把拉了回來。 怎么了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徐呈捂著鼻子走了進來,看到地上黑乎乎的尸體,又干嘔了兩聲。 他靠到李暄旁邊,叫了聲:李二哥。 迎接他的是幾道冷眼,他見怪不怪,捂著鼻子附身看了看尸體。 你害死了柳葉寧澤看向他,眼里帶著灼灼火光,她本來長著一雙溫和的杏眼,此時生生都是銳利。 寧澤同徐呈只隔著一個李暄,被她這樣盯著,徐呈生出了些心虛。 他知道柳葉,寧澤身邊最得寵的丫頭,為了勾引寧澤他可是做了非常細(xì)致的調(diào)查,喜好習(xí)慣過往經(jīng)歷等等 他很想云淡風(fēng)輕的說一句:不就是死了一個丫頭嗎。 嘴張開了,終究沒有說出來。他雖然身份尊貴,為人也不太好,害死人卻還是第一次。 他摸摸鼻子不知道說什么好,道歉他不會,安慰人他不想對著寧澤做。 寧澤冷眼瞧了他一會,這人完全沒有負(fù)罪感,養(yǎng)在世家大族的人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她幾步跑過去,抓住徐呈的雙臂,迫使他低頭看著她。 有生之年,我定會讓你償命! 說完話突然拔下頭簪,朝著徐呈胸口刺去,被陳大嶺一掌揮開。 頭簪掛在徐呈的袍子上,刺破了點皮rou,看他無動于衷,陳大嶺替他拔了出來。 想讓他償命?徐呈笑了,一個丫頭值得讓他償命。 看著跌坐在地的寧澤,他突然有些煩躁?;鸸夂统筷刂碌膶帩裳壑腥紵臇|西,刺的他心頭一痛。 他想起他才來青州時,還是冬天,有天下了大雪,紅梅立在雪中。 如此好景,他覺得是勾引良機,約了寧澤出來,寧澤長得嬌俏靈動,膚色白皙瑩潤,人立在白雪紅梅中,眼波流轉(zhuǎn)別有一番韻致,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卻有一條煞風(fēng)景的狗竄進梅林中,只追著他咬。 他繞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擺脫了惡狗,在梅林里找到寧澤,抱怨道:不公平,為什么只咬我。 寧澤笑言:狗咬惡人啊,因為你壞唄。 他曾經(jīng)也曾對她生出些心思的,想到這里他竟然生出來點委屈,他瞪著寧澤想說他沒想到會弄成這種局面,可是寧澤看向他的眼神只有無情的恨意還帶著些藐視,就是沒有一點期望,仿似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話到嘴邊就成了就憑你,想讓爺償命?你也掂掂自己的斤兩。 徐呈說完這話扭頭便走,還能怎么樣呢,寧澤閉上眼睛,這是一個只有權(quán)貴沒有律法的朝代。她有些明白老天爺為什么讓她重新走一遭了。前世秦夫人要害她,她默默的接受了,人命可貴,老天爺這是在懲罰她,要告訴她只要活著總還有希望。 榮信蹲下查看了下尸體,rou都燒焦了,味道極其難聞。 他查看了一遍,道:她手里攥著東西。 掰開看看李暄吩咐。 榮信依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東西拽了出來,老人都講死人勁大,果不其然。 掰開的手掌倒還有些rou色,榮信抽出來的東西也只染上了一點黑灰。 是一條燒掉了一角的手帕,上面繡著黃色的小花。 寧澤突然動作,甩開抓著她的李暄 ,一把抓過手帕,摁在胸口,朝著大門走去,依舊沒敢看尸體一眼。 孽障,你要到哪里去?攔住她。 是寧正平發(fā)現(xiàn)了她。晨曦中的破壁殘桓里,寧正平穿著靛藍的常服,氣的胡子不住抖動。 寧澤還要走,護院一個個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容信得李暄示意,和護院們拔劍相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