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她得了空閑讓采蘋叫她過來瀑泉亭中說話,黃秀梅雖然過來了,卻還是冷肅著一張臉,看了她好一會才開口道:看你樣子,應該是過的很好,這便很好。 她連說了兩個很好,臉上才浮現(xiàn)點笑意說:我也定親了,婚期定在冬月里。 她說這話是語氣輕細綿軟,似乎很是滿意,寧澤便笑問:是哪家的公子? 黃秀梅看著她,慢慢說道:是武英殿大學士周寧。 寧澤微微有些愕然,韓儀清和魏時枟兩位表姐曾給她好好梳理過朝中關(guān)系,這位周寧她若是沒記錯,應該是娶過妻,年齡應該也比黃秀梅要大出來許多。 黃秀梅卻是笑了,說道:我是嫁過去做繼室不假,卻也是仰慕周寧,那年若不是正趕上他丁憂,本朝或許會有兩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 他可不比沈大人差呢!而且不像沈大人那般周寧他是個高風亮節(jié)的人! 寧澤便笑她:你這還沒過門呢,就一心向著他了,羞也不羞? 黃秀梅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看了看四周,見此處亭子開闊,周圍形勢一目了然,便放下心道:儀清去后我不是埋怨你,只是太難過才不見你,你莫要怪我。 說到這里她竟然掉了兩滴淚,眼睛一眨便落了下來,似乎蓄謀已久。 她心中有話卻不能挑明說,而且她也不是那等放不開的人,她既然選擇了周寧便是真的有些心悅他,只是這些隱藏的心思終究讓她心痛,幸而寧澤不是韓儀清,她這些心思寧澤永遠也不會知道。 這便很好,黃秀梅眼含淚又笑了笑。 寧澤以為她是想起表姐韓儀清心中難過,忙拉著她坐下道:是我一直欺騙了你,豈敢怪你。她說著話又掏出帕子輕輕的給她拭淚。 黃秀梅又說:算起來其實我們還不算相識,你雖然莽撞憨直,卻很入我眼,自今日后我們才算是真正相識了。 嗯。寧澤覺得這個姑娘清高的可愛,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黃秀梅復又笑了。 寧澤原以為今日黃秀梅不會來,她卻來了;原以為會來的魏時枟卻沒有來,當她問起時,黃秀梅不悅道:時枟同陳二公子真是讓人頭疼,時枟太過執(zhí)拗,兩三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她偏偏不說,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為此心里郁結(jié)了好久,長嘆氣又說:我倒是好好問了問她,她卻說便是眼睛瞎了心還在,也該能認出來她是誰,說又有何用? 黃秀梅說完搖搖頭,哼了聲,十分不贊同魏時枟的所作所為。 如今魏時枟已經(jīng)嫁給了陳嗣冉,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卻還是沒有明朗。 寧澤有些著急,她也搖頭不認同道:時枟表姐心如琉璃,洞若觀火,陳二公子雖有高才卻有些書呆氣,這兩人心思差距有些大,時枟表姐若還是堅持不同陳二公子明說,恐怕還有得蹉跎。 她想起那日去采蓮蓬時,魏時枟說自然有一日把陳嗣冉糾正過來,似乎是早就知道陳嗣冉認錯了人,只是若是耗時長久,必然有越來越多的人橫在他們中間,等真的真相大白時兩人之間恐怕早已不復往日心情了。 她想到這里嘆口氣,又說:秀梅,你日后且多過去勸勸表姐,陳二公子是個木頭腦袋她得費多大勁兒才能敲的他開竅啊,讓她坦誠些面對自己,莫要成了一對怨偶。 黃秀梅覺得她言語有些奇怪,問道:你讓我多去勸勸時枟,你自己緣何沒有行動? 寧澤含笑不語,此種情由過幾日她便會知道了,此時她卻不想說,她還想多做幾日沈夫人。幸而黃秀梅是個不愛過多牽扯的性子,沒再繼續(xù)追問她。 采蘋送黃秀梅下去后,青石階上又走上來一位穿著茜色八寶如意裙的姑娘,她那一張臉做出來一幅冷若冰霜的樣子,眼底也帶著寒肅,然而卻因為眉目長的太過親和,總讓她少了幾分氣勢。 她一到亭前,寧澤就問: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清風徐徐,亭下花團錦簇,有清淡的花香隨風傳來,這本該是個涼爽宜人的夏日,沈宜鴛心中卻有些煩躁。 她站在涼亭中,不愿意與寧澤同座,那日寧澤最后同她說的一句話是:你便是知道我是誰,現(xiàn)今卻是找不到證據(jù)指認我的,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怎么做,你自己好好徹底的想一想。 寧澤又把那包藥仍在了涼亭的石桌上,沈宜鳶看了好半天才又問:致命嗎? 寧澤搖搖頭,自然不會致命,不然如何以物易物? 沈宜鴛將□□抓在手里,復又問:解藥何在? 若是沒有解藥,與她而言籌碼還是握在寧澤手中,她不能接受,寧澤并沒有多言又扔給她另一個錦囊。 沈宜鴛還是懷疑,看了看藥量很足,可以找一個人試試真假,便沒再說什么。 只是還有一事,她沉思一會才說:如果我去給師李世子下了毒,你又反悔不去祖母哪里說清楚,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賠了夫君倒是真的,寧澤心想,問她:你要如何? 你把此中情由寫下來,而后簽字畫押,我們再去找一個中間人暫且收著這封信,等事成后,我們再一起去取這封信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