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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霑見她不說話了,也怕箍疼了她,松開了手。 寧澤知道是問不出什么了,叫了丫鬟上來鋪好了床,她又去院中抱了瓶花上來,可惜這個時節(jié)沒有梨花,她只好取出一支白玉蘭放進葫蘆中,又去院中西側折了枝海棠放進里面,經她一修剪白花堪堪壓了紅花一頭。 她這才滿意的抱進了屋里。 她抱進來,放在床邊的小幾上,沈霑此時已經換好了月影紗袍,眉毛微皺的站在她身后,她卻不看沈大人,反而對著那株葫蘆花說:不早了,睡吧。 說完吹熄了燈火。 然后寧澤覺得背后似乎升起了那么一股寒氣! 作者有話要說: 葫蘆花的梗在14章54章有提及 第66章 大鵬 沈宜修回到信國公府時已是酉時, 她一回來就吩咐丫鬟收拾包裹, 丫鬟們不懂她要做什么,卻還是有條不紊的將細軟物件裝了滿滿一馬車。 她又急匆匆跑到湖中庭院,徐呈正臨湖而坐,婢女在給他傷了的胳膊上藥。 她忙跑過去, 著急的抓著徐呈說:呈兒,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你快隨我走, 你先去江南躲上個兩三年, 等你舅舅氣消了再回來。 徐呈被沈宜修這么一扯, 藥全灑在了他的衣袍上,看她如此著急忙扶住她問:母親,發(fā)生了何事? 沈宜修揮手讓丫鬟們退下,才用手帕拭淚,心急道:你真是糊涂,怎么偏偏和寧家哪個小妖精牽扯到一起了, 我剛從魏國公府回來,你舅舅說 那話她, 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徐呈看她欲言又止, 以為是他舅舅處置了寧澤, 忙問:舅舅說了什么? 沈宜修又推著他往前走,卻被徐呈反手抓住了雙臂:母親,你倒是快說,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寧澤怎樣了? 他竟然首先問起寧澤?沈宜修心里更不痛快, 罵他:你怎么越來越糊涂了!你舅舅說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弓高侯府的姑娘,還說對她情根深種,呈兒你快走吧,你舅舅剛才又病倒了,等他好了肯定不會放過你。 什么?徐呈覺得不可思議,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母親,你說什么呢! 沈宜修抓住他的雙手,握了握,抬頭看著他道:母親聽了也不敢相信,但這是你舅舅親口說的,前些日子你不是說你舅舅要把你發(fā)配到嶺南嗎? 沈宜修又推他走:現(xiàn)在看你舅舅這話不是玩笑話,該是真的要讓你去嶺南,你還是快逃吧,等他想起來,真把你弄去嶺南那可是九死一生。 她用了力氣拉他,徐呈卻不配合,一動不動,沈宜修又哭道:我們信國公府看著榮寵但是斗不過你舅舅的,呈兒你別倔,母親只有你一個兒子,不能讓你有一點閃失。 莫說他們,便是她母親大長公主和楊一清加起來連同沈家分庭抗禮的資格都不夠。 徐呈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有些怕又有些生氣,手臂被這么一扯火辣辣的疼,沈宜修還在哭哭啼啼,他有些心煩:母親,我不走,我明日去負荊請罪便是了,舅舅總不至于殺了我! 寧澤這一夜睡的不是特別安穩(wěn),她靠過去,沈大人便推開她,很是小氣。 天蒙蒙有些亮時寧澤便睜開眼悄悄下了床,床邊的葫蘆中那束高一點的白花已經蔫了,那束矮一點的海棠花還是紅艷艷的,上面似乎還帶著露珠兒。 露珠?寧澤湊近瞧了瞧,花瓣上真的浮著一層水汽,而高一些的白花已經是干巴巴的,仿佛不是受了一夜風霜,而是歷經了一夜摧殘。 再也不是昨日那種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景色了。 她上輩子抱著葫蘆花送給衛(wèi)風時被沈大人看到了,她原以為他不會記得,誰知道他竟然記得清楚。 沈大人這時也坐了起來,眼睛輕輕翕動,面上似是浮了一層輕霜,微微有些涼氣,清清淡淡的說:你口味挺獨特的,一直都愛著小白花,可惜又枯萎了。 寧澤低著頭瞅著花,不應他的話,悶不吭聲的背對著他 其實我也有話要問你,你若不是昨天抱了這只葫蘆上來我都忘記了,上輩子你同衛(wèi)風 寧澤快速動作起來,手伸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她拒絕聽,不想回憶,這一切早都過去了。 沈霑本來沒什么想法,不過是逗一逗她,見她反應這般激烈,眼神卻是黯了黯。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他總以為寧澤情竅未開,同徐呈衛(wèi)風之間不過是一場露水姻緣。 但總也是結過一場姻緣的他也有些不想問了,叫人上來伺候他洗漱。 從凈室出來時,寧澤已經去了院中活動身體,笑聲一串串鮮活而明媚,不像是昨天才從柴房被拎出來的姑娘,他看著她覺得挺好。 風景好人也好,他也喜歡她,但那種天涯有窮時,此情無絕期的深情,他恐怕是做不到的。 便是上輩子衛(wèi)風那般苦苦念著她五年之久,他也做不到。 寧澤也在透過窗格看著他,沈大人這人她也清楚,冷冷清清的,萬事無礙,漫不經心四字是對他最好的注解,她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幾分重,但是這樣護著她,這樣對她好的,兩輩子加起來是她遇到的頭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