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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她學釀酒也是上輩子的事了,其實是為了和張惟套近乎才學的,為了偷雪染白,想到這里便覺得很多時候很多事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別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她用兩世修得一段緣。 寧澤低頭想事,心里琢磨著魏老夫人大約是真的要考驗她,那個林毓彤此后一年大約便是她的競爭對手了,看今日情形這個姑娘是個冷靜沉穩(wěn)的,不好對付,幸而沈大人對感情上比較冷淡 她又想到了些別的,臉忽然紅了紅。 又想著沈大人金口玉言,說了不趕她走,自然不會趕她走的,只是她覺得自己大約是真的很喜歡沈大人了,現(xiàn)在竟然有些不知足了,總想著有一天他能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說喜歡她 想到這里她癡癡的笑了笑,因為低著頭走路,并未在意前路,等采蘋呼叫一聲時已經(jīng)來不及,她一頭撞進了一人懷中,一個不妨向后跌倒,那人撈住她,黃酒險些跌落也被那人撈了回來。 這人身上有著清淡的脂粉氣,寧澤聞著熟悉,抬起臉便撞入了一雙深琥珀色的眸子是衛(wèi)風。 她以前是經(jīng)常觀察他的眼睛的,因為比別人特殊些,像一種標記,她突然有些恍惚,剎那間模糊了前世今生。 衛(wèi)風的手勾在她的腰間,本意是防止她跌倒。低頭看到她的眼睛時,一瞬間的眼神交匯似乎越過了許多東西,驀然間讓他有些心痛,莫名其妙的感覺,去抓時這些感覺又消散了。 沈霑正在堂中和吏部侍郎魏洵商量撤藩的事,六扇的窗格全都打開了,只要一轉(zhuǎn)臉就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魏洵見他話說了一半,忽然打住了,忙問:大人,可是突然想起了別的什么? 沈霑沒應他,反而伸手抓過旁邊桌上的棋子,彈飛了出去 魏洵是知道沈大人會功夫的,卻是第一次見他用,那棋子直直飛出一點沒向下跌落,這力道可見功力深厚,直到院中響起了哎呦一聲,沈大人才又開口續(xù)起了前話。 第68章 獻身 有破空之聲響起, 衛(wèi)風眼疾手快, 轉(zhuǎn)了個身擋在寧澤身前。 寧澤被他這么一帶,手一滑,只來得及哎呦叫了一聲,一壇好酒就這么報廢了。 她抬起頭狠狠瞪了衛(wèi)風一眼, 做什么突然動作,毀了她一壇好酒! 衛(wèi)風可是委屈的很,明明是怕暗器傷到她, 好心擋在她面前, 他抬腳踢了踢地上的白旗子, 又捂住腰側(cè),哀怨的長嘆一聲,連連搖頭看著寧澤。 只是這可是魏國公府中,哪里來的人暗算他?他估算了下方向,鎖定在西次間,然而西次間只有沈大人和魏侍郎, 沈大人正謹雅的坐在窗邊同魏侍郎低語著什么,魏侍郎似乎不會拳腳功夫 是他?不是他?衛(wèi)風皺皺眉, 做什么暗算他, 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試試, 一準兒將他打趴下。 寧澤見他眼睛半瞇著,眼角透著點微光,知道他許是又在盤算著壞主意,低頭瞅了眼衛(wèi)風腳邊的白旗子, 忍不住哼了一聲。 這是我掉的。她附身撿了起來。 衛(wèi)風唇角勾了勾,這可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睜著眼說瞎話了! 他背轉(zhuǎn)身,擋住西次間或許會飄來的視線,也將寧澤整個擋住了,他低頭問道:你真不是我去年在通州見過的小娘子嗎? 寧澤沒回答,用袖子擦了擦白棋上沾了的灰塵,反而問道:她有什么值得你惦記的嗎?衛(wèi)公子作何老是惦記著別人,這樣下去辜負了身邊人可就追悔莫及了。 衛(wèi)風被噎住了,他不過是覺得那小娘子有趣,便記住了。他自幼又是混在脂粉堆中長大的,辨識能力比別人強些,看寧澤說話語氣他更是懷疑由是有此一問。 他瞪了寧澤一眼,他就是惦記著又怎樣了,他身邊有誰了?他明明年華大好尚未娶妻! 此刻西次間,魏洵道:楊大人說孟峙將軍當場拒絕了他的提議,孟峙將軍和李世子也算是肝膽相照的兄弟,策反他恐怕不易,大人,我們還是穩(wěn)妥些先取到藥 他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沈大人又走神了,他正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外面是有什么新鮮東西嗎,這么吸引人的注意力? 魏洵做的位置正好是木窗棱的位置,擋住了視線,他略微向后仰了仰,院中除了背對著他們的衛(wèi)風,只有花啊樹啊,沒什么別的啊。 沈霑這時不看了,繼續(xù)說道:關(guān)于孟峙,中秋節(jié)后自見分曉,魏大人莫急。 魏洵還在觀望,聞言也只好將眼睛收回來,又說:下官還擔心一事,雖然李世子想向來做事沉穩(wěn),可此次不同往昔,萬一把他逼到困獸的地步,來個玉石俱焚,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這邊為了藥憂心忡忡,沈霑卻不當事的說:也沒什么,左右拿不到藥罷了。 這話說的好像中毒的不是他似的!魏洵也不知道沈大是越來越高風亮節(jié)了還是有什么別的打算,現(xiàn)在的他似乎已經(jīng)為了國之安穩(wěn)不顧自身安危了。 他選擇站在沈霑一系,一是魏國公府手握兵權(quán)比純文官多了一層保障;二是因為沈霑年輕,比之一只腳邁進棺材的楊一清自然要強出好多。 他一路仕途走的順當,都是多虧了眼光好,從沒跟錯過人,他想了想說:下官再去孟將軍哪里加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