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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言從繡花鞋中掏了掏,掏出一張涴紅箋紙,她打開一看,上面有四句小詩: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寧澤紅了臉,箋紙拿在手中了,竟然還有些不敢相信,怕問出口沈大人又回她一句:自作多情。 沈霑嘆口氣,也覺得自己逗她逗的太過了,柔聲道:你不是問我覺得你怎樣嗎?此四句詩是我對你的回贈,你可滿意? 良久,寧澤似是思考了半天,又似呆楞了半天,才紅撲撲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八月正是桂花飄香的季節(jié),迎風送來馥郁的桂花香,花香環(huán)繞,還有綠竹搖曳,讓此時情景更添柔情,沈霑想,現(xiàn)在這張網(wǎng)應該是結的牢固了,魚兒是跑不掉了。 果然寧澤嬌嬌柔柔的靠近他,細聲細氣的說:昨日夜里是我不對,不該說大人是根木樁子,我以后不會再使壞了,不但不使壞,我還 她把他拉著低頭,像偷了腥的貓似的貼在他耳邊又說了一句。 沈霑輕輕拍了拍的頭,覺得兩世才遇到這么一個這么合他心意的人特別不容易,上輩子他不知道,不然會把她從衛(wèi)風手中搶過來的,就衛(wèi)風這人,還不是他的對手。 他心里這樣想,卻笑了笑,回了寧澤一句:你羞不羞。 吳青石站在一邊好久了,見他們動手動腳的,他不好上前打擾,他有要事要稟報,急的打轉轉。沈霑也早看到了他,便對寧澤道:今日街上熱鬧,我讓人帶著你和五妹,七妹去外面逛逛,晚上我回來再陪著你拜月。 吳青石見他走過來,這才上前道:大人,寧王朱宸濠在南昌叛亂了。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他們移步到屋中。 前世時寧王朱宸濠,是在正德十四年殺巡撫孫燧、江西按察副使許逵,他舉旗說明武宗荒yin無道,集眾十萬數(shù),帥舟師下江,攻安慶,欲取南京。 如今早了三年。 沈霑進了書房,提筆寫了一道折子,道:我去一趟吏部,你將這道折子送進翰林院,讓他們擬好了,連夜送到廬陵縣知縣王伯安手中,擢升他為汀贛巡撫,讓他舉兵勤王。 王伯仁這人吳青石還記得,先帝在時他屢次上書,獻策平定農(nóng)民起義,不過都未被采納,吳青石有些懷疑他可以不可以。 沈霑笑了笑,王伯安這人是個大器晚成的,過不了幾年便會有陽明學說盛行,他這次必建奇功。 吳青石拿著折子出門,剛走到院中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五弟 他看到平時溫婉的大小姐沈宜修跌跌撞撞的跑進猗竹院來,有些形貌不整,臉上淚痕滿面。 寧澤正在鐵網(wǎng)前翻著野兔子rou,看到沈宜修哭的妝容都花了,走路都有些不穩(wěn)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先叫了聲:大姐。 沈宜修聞聲看向她,口中道:五弟在何處? 她像風似的撲過來,撲勢有些猛,寧澤身后就是鐵架子,被她一撲向后仰到。 吳青石站的遠,想救已經(jīng)來不及,卻還是向前沖了過去,幸好有一個朱色身影先他救起了寧澤,只是那人的胳膊卻和鐵架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沈霑扶住沈宜修,又撈起寧澤,帶著她遠離了些鐵網(wǎng)。 他也沒管手臂傷的如何,心里有些不悅,淡聲問沈宜修:大姐怎么這般慌慌張張? 沈宜修看到沈霑終于心里安定了些許,哭道:五弟,你救救呈兒,呈兒他 第74章 蘭艾 寧澤沒心思理會沈宜修的哭喊, 她看到沈大人艾虎五毒紋的朱色袍子燒焦了一塊,忙抓過來看了看,問道:大人, 你怎么樣? 又叫丫頭拿了剪刀過來,只是她還沒動手剪開, 沈大人已經(jīng)豪放的將那一角衣衫撕了下來,寧澤看的眼睛一紅,這般粘皮帶rou的撕下來,不疼嗎? 被他扯開的地方,紅彤彤巴掌大一片, 掉了一層皮,已經(jīng)腫了起來。 沈宜修又道:呈兒他 大姐看不到大人受傷了嗎?寧澤有些不耐煩的說了句,然后拉著沈大人進了屋,又讓丫頭去抱藥匣子過來。 沈宜修被她這一聲吼,吼愣了, 頓住了哽咽,呆了會兒才跟著她們進屋,進去的時候,寧澤已經(jīng)拉著沈霑坐在杌子上,在輕輕吹著給他上藥。 動作輕柔細致, 而沈霑也低頭看著她,眼里有溶溶如月般的笑意,看的沈宜修一愣,一時也不好再說什么。 等包扎好了, 她看到沈霑輕輕撫了撫寧澤的頭發(fā),很輕聲的同她說:無礙的。 沈宜修想起前幾日在西次間,沈霑笑著對母親和祖母說:我已情根深種,甘愿被戲。再看眼下情形,她有些擔心沈霑會不會救她的呈兒。 沈宜修又瞧了寧澤一眼,覺得眼下形式有些尷尬,她不知道寧澤現(xiàn)在對徐呈是怎么一種看法,她怕寧澤一給沈霑吹枕邊風,沈霑再也不管徐呈。 而且他們已經(jīng)成了夫妻,她看著沈霑對寧澤是有些情誼的,她更怕沈霑不但不救徐呈還會害他。 她早就讓徐呈逃走,他偏偏不聽,前兩日還來負荊請罪,據(jù)他說是被踹了一腳,前事都消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