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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魏時枟多次同她提起陳嗣冉,然而臉上并無喜色,魏時枟顯然還不曾同陳嗣冉說開,不然兩情相悅說起來時怎能毫無波動? 寧澤又道:前些日子安化王叛亂,如今寧王又亂,西部還有三藩虎視眈眈,多少人朝不保夕,誰知道明日會不會顛沛流離?有些人不是能夠無師自通的,能點撥的何必讓他猜來猜去呢? 魏時枟默了默,在馬車前看了她好一會,才說:你怎么說出來的話像是有今朝沒明日似的,現(xiàn)在才覺得你是嫁給沈大人了,都關(guān)心起朝廷大事了。 又頓了頓才道:我一向覺得你不是個細(xì)致的姑娘,竟然也看出來我還沒同他說開表姐臨去前也曾勸過我,只是他就因為一個人的琴音記在心里那么多年,卻看不到眼前人,這在我心里終究有些意難平。 她說完就見寧澤樂的前俯后仰的,她難得羞紅了臉,果然聽寧澤道:彈琴的不是你也就罷了,明明這個人就是表姐你,你卻還在固執(zhí),偏偏讓陳二公子誤會,真是令人費解。 寧澤又走進(jìn)她幾步,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娃娃,你母親是個固執(zhí)的女子,你以后可記得多讓著她些。 魏時枟輕斥了聲,推開了她,上了馬車才同她說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我今晚回去便彈上一曲好了。 次日,草葉上的露水還沒干透,寧澤便起來了,她彎腰在竹林中轉(zhuǎn)了一圈。竹林中冒出好多竹筍,一層包裹著一層,風(fēng)一吹葉子便抖阿抖,像是成精了似的。 寧澤看的手癢,很想自己動手去挖,但想想魏老夫人終究作罷了。 她讓丫頭去后罩房叫了幾個婆子上來,看著她們挖了滿滿一籮筐,又讓送到小廚房去,等著中午吃全竹宴。 這些日子她每日去魏老夫人哪兒晨昏定省,風(fēng)雨不停,低眉垂目的好話哄著,似乎是哄的魏老夫人舒心了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zhǔn)許她擱上個兩三日再去問安。 她如今又繼續(xù)跟著林嬤嬤和胡掌柜學(xué)習(xí)著怎么管理這個偌大的魏國公府,關(guān)于她身份的事,似乎就這么平平淡淡的揭了過去。 想到這里寧澤坐在石凳上望了望天,這一切都得感謝沈大人,沒有他那里來的她如今這般安逸的日子。 她又翻了翻手里的小冊子,那小冊子已經(jīng)被她換成了論語的書皮,她只能寄希望這些東西有用,好讓她達(dá)成所愿。 她所愿有二,一是報恩,二是勾情。 沈大人明明知道一切卻沒有追究他們,別人都以為沈大人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然而她清楚沈大人大約是兩輩子活的太長了,找到她逗逗趣罷了。 他對她雖好,只是其中有幾分真情就難說了,她努力一些,按照五姑娘說的魅惑些,沒準(zhǔn)真能勾的沈大人情動呢? 歷來報恩最好的法子不就是以身相許嗎?不論志怪小說還是擬話本中都少不了這個。 她看著看著忍不住喜上眉梢,覺得這才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有一只手伸出來抽走了她的書,手玉白修長,寧澤看著覺得熟悉,這一幕更是似曾相識,然而這次的書實在給人看不得,寧澤伸手去夠。 然而她身高有限,踮起腳已經(jīng)撲到手主人身上了,還是撈不到。手主人穿著墨色繡著麒麟的冰紈袍,背光而立,清潤俊朗,氣度不凡。 大人,你回來了。寧澤笑了笑,把著他的手臂,壓著他不讓他看。 然而這點重量對沈霑來說并不算什么,寧澤也意識到了,在沈霑低頭翻書的那瞬間,她迅速的逃了。 有句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每次做點什么還沒虧心呢,就有人來敲門,她進(jìn)屋翻出了前些日子宋楚文給她的九枝蟬,希望沈大人進(jìn)來的時候能夠借此岔開話題。 沈霑進(jìn)了屋后,也不看她,反而將小冊子放在羅漢床的小幾上,就在她面前那么一點一點地翻看起來,很認(rèn)真的看到最后一頁才道:你這半個月就在研究這個? 寧澤耳根都紅透了,她雖然決定了要用盡手段纏磨他,但是也不包括和他談?wù)撨@個,她羞愧的無地自容,垂著頭抬不起來,半天才將藥匣子遞過去說:大人,這里面是九枝蟬,你的解藥來了。 然而沈大人根本不理她這話,又問:你研究這個做什么? 寧澤抱過茶杯灌了一杯茶水,才略微鎮(zhèn)靜了些,這才敢抬頭看沈大人,見他語氣雖然冷冷淡淡的,但是唇角是勾著笑意的,顯見的并不覺得她這種行為驚世駭俗。 她揮揮手讓丫鬟們都退了下去。 她又吞了杯茶,心一橫想著白日便白日罷,傾身過去含住了他的嘴唇,以往她啄過沈大人許多次,卻都被他認(rèn)為是小打小鬧,她這次是下了狠心的,口中涌來冷潤之氣與她溫?zé)岬臍庀⑾嗳冢€想再進(jìn)一步,卻已經(jīng)被反客為主了,最后她只覺得自己又成了一葉小舟上下起伏,再次完全被掌控了。 她此時半跪在他面前,用膝彎碰了碰他,發(fā)現(xiàn)沈大人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慌張羞意盡去,只余一股執(zhí)念,她爬過去推到了他,揪啊揪,挑啊挑,親在他耳邊脖頸上,又繼續(xù)往下 沈霑推了推她,而后將她抱到拔步床上,把她壓在身下才道:你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像一頭餓狼似的,這是準(zhǔn)備以身相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