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去的吧？我醒來了身上還有你的外套。要是我對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

    余也是真的擔心，萬一她喝醉了，學電視劇里演的狗血橋段，看見程放星就先不管不顧地扇一巴掌……

    可她第二天她手沒有疼，而且湊近點仔細看，程放星的臉上也沒有傷口。

    “你不記得？”

    程放星聽得皺起眉來，忍不住轉(zhuǎn)頭，卻撞進余也微微睜圓的眼睛。

    她柔軟的唇和他的側(cè)臉湊得很近，好像那天晚上，要再偷親他一次一樣。

    程放星保持著動作，不閃也不避，全然忘了該和余也計較的事。他松了松眉，促狹的笑意從眼睛里跑出來。

    “離那么近做什么？”

    “沒?！庇嘁惭恃士谒杆倮_倆人之間曖昧的距離。

    “沒離我那么近，還是沒想做什么？”程放星支起腦袋，視線自然而然落到余也的唇上，他懶洋洋地挑眉，“前者我親眼看見了，后者你心里——”

    余也馬上打斷：“沒！什么都沒想！我心里清楚！”

    被程放星說的，不有那么點旖旎的想法都不行，好像對不起他這張臉似的，要么就是她真的不行。

    她行！余也很行！

    余也腦子里想法還亂七八糟的時候，程放星早已坐正了身子，收起玩笑的神色。

    他眸子暗了暗，對接下來拋出的問題含了幾分微嘲： “那天晚上不回學校，本來打算住在哪？”

    “哥哥那里。”余也實話實說。

    沒想到余也會這么坦然，程放星似笑非笑，舔舔牙關(guān)，像是氣極： “你到底有幾個哥哥？”

    余也伸出食指勾了勾：“一個?！?/br>
    余也回答完，霎時安靜下來，程放星斂著眼，看不清情緒。

    “那我呢？”程放星的臉色晦暗不明，再開口時聲音也帶上冷意。

    余也愣了一下，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不合時宜的，門被敲了幾下后由外打開，服務(wù)員推著餐車進來上菜，問題就此擱置到一邊。

    程放星回避了余也不解的目光，只是將整套餐具用溫水過了一遍，再推到她面前。

    程放星意味不明的舉動和問題，總讓余也覺得有愧于接受他的照顧。

    她小聲地說了句“謝謝”，被服務(wù)員職業(yè)微笑著的“菜上齊了，兩位請慢用”給蓋過去。

    “你平時和他相處也會說謝謝嗎？”注意力都集中在余也那兒，程放星自然聽清了她的話。

    他從余光中看見，她輕輕搖了搖頭。

    有種不平衡的失墜感涌上心頭。

    程放星抿了抿唇，他一直很好地守著給自己畫出的防線，余也從來都是主動的那方，他只是一個保持著游戲心態(tài)，隨時可以喊停退出的旁觀者。

    旁觀者清，他以為自己很清醒。

    他以為。

    看見包廂門大開著，服務(wù)員正在上菜。趙佳銘一直蹲在門邊玩手機，等待著有一個進去不會尷尬的時機，于是他活動了一下發(fā)麻的腿站起來。

    他走進門，在外面醞釀了好久，看也沒看一眼倆人心照不宣的神色，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菜上齊了??？那我接個電話?！?/br>
    然后絲毫沒有停頓地摸了摸口袋，就像在生硬地走流程，找出手機舉到耳邊。

    看著不緊不緊，實則手忙腳亂。

    余也很想大聲地告訴他：戲過了！

    “喂？什么？”趙佳銘生怕在場的人聽不見，驟然提高了音量，眼睛往程放星身上瞄，“辯論隊有事兒？行行行，馬上來?！?/br>
    程放星撩起眼皮，趙佳銘正放下手機，摁了一下電源鍵，屏幕卻亮起來。

    他只能當沒看見，忽視這個破綻：“你們別浪費，把這些吃完，我結(jié)過賬了啊?！?/br>
    程放星反常地？沒說什么，只點了點頭，不去揭穿。

    他還在想著和余也的關(guān)系：時間一長，主動者會變成主導者，那時候就再也抽身不了。

    情況很糟糕。

    不能再這樣下去。

    等趙佳銘走后，程放星勉強換上玩笑的神色，轉(zhuǎn)向余也：“你不也是辯論隊的？怎么沒事？”

    “我們負責的事不一樣。”余也別開眼，不害臊地夸獎自己，“我是隊長，運寵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那種?！?/br>
    “阿也，”程放星湊近，笑里有種撩撥，他壓了壓尾音，“你這么厲害呀？”

    “嗯。”余也瞄了程放星一眼，強裝鎮(zhèn)定，“所以和我分手，是你格局不夠。”

    “那我呢？”程放星漫不經(jīng)心，還是沒忍住，再度將話題跳回去。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就讓他先自甘地糟糕一會兒。

    “都喜歡?！?/br>
    聽余也不假思索地回答完之后，程放星低垂下眉眼，臉色陰郁，沒有說話。

    余也試探著伸手過去蹭了一下他的手背，她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認真解釋，“這是不一樣的喜歡，不能比較?！?/br>
    “怎么不一樣？”程放星對余也的討好視而不見。

    “一種是長輩，另一種，就是喜歡。”

    說完，余也自顧自勾了勾唇，反正她就是喜歡程放星。

    “他大你幾歲？”

    余也在心里算了一下：“四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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