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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背谭判钦Z氣很淡,并不像在罵人。 余也瞥他一眼,他才慢悠悠接上:“挺蠢的?!?/br> “阿也,你想要的答案已經(jīng)在問題里了?!背谭判抢^續(xù)說,“你都說了,是‘好朋友’和‘很喜歡很喜歡’,光聽程度副詞,也知道該選哪個了?!?/br> 余也彎唇,心情好了一點:“程放星,你挺會……” 挺會自抬身價的。 “挺會?”程放星挑眉詢問,等余也說完。 “挺會就是挺會啊,沒聽過啊。”余也清清嗓子,起了玩性,“那我換個句式,你聽清楚了?!?/br> “我說——”余也踮起腳,湊近程放星的耳邊,一字一頓輕輕說。 “程放星,你好會哦?!?/br> 尾音上揚,一句不長的話結(jié)束,和人一樣抓也抓不住。 余也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往寢室大門方向小跑開。 而后她又轉(zhuǎn)頭,沖程放星笑,告訴他:“我不蠢,一開始就沒想過放棄?!?/br> 只不過是想聽到一個他口中確定的答案。 他暗示的不要放棄。 “我很開心?!?/br> 余也笑著揮了揮手,和程放星告別。 小鹿要跑了呢…… 程放星站在原地,眸色漸暗,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喊住她:“余也?!?/br> 余也停住腳步,轉(zhuǎn)回身。 她看著程放星慢條斯理地走上前,等倆人距離靠得很近時才停下。 程放星低下頭,似乎稍微動一動,就和余也的額頭相抵。 余也屏住呼吸,不敢有動作。 她想到了剛才程放星玩笑著說出的“投懷送抱”。 “圣誕快樂?!?/br> 然而卻不是一個擁抱。 也不能算是接吻,程放星的唇只是溫柔克制地落在了余也的側(cè)臉頰。 輕柔得她甚至忘記要閉起眼睛,還能清晰地近距離看見程放星溫和的眉眼。 幾秒后,那雙桃花眼再次睜開,莫名帶點冷意。 程放星的唇從余也的臉頰離開,他收回停在某處的視線,而后舔了下唇角,看著余也緩緩道:“我也很開心?!?/br> 程放星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不是平時捉弄人的那種,沒有漫不經(jīng)心,沒有散漫隨意。 就是一個很認真很輕松的笑。 仿佛星星落到他眼里。 同時也落到余也頭上。 一閃一閃發(fā)著光。 “程放星,也祝你圣誕快樂?!?/br> ——祝你永遠都像今晚這么發(fā)著光。 余也說完這句話,再不敢看程放星的表情。腦袋發(fā)懵地走進寢室樓,腳步匆匆。 等有了墻的阻隔,確保程放星再也看不見時,余也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今天唯一的失誤就是沒有穿一條裙子。 因為她現(xiàn)在很雀躍,想跳舞。 人類沒有尾巴,開心時只能跟著節(jié)奏表達。 而她很開心,需要一條適合跳舞的裙子。 余也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抬手輕輕觸了一下臉上被親過的周圍。 還能想起剛才的感覺,具像化來說,就像有只小狗伸著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臉,溫暖柔軟。 余也過敏,當然沒被小狗舔過。 但程放星不一樣。 他是永遠不會讓她過敏卻能帶來同樣好心情的小狗。 她喜歡他。 - 已經(jīng)在床上躺尸了一天。 是個活人就都會感到餓。 陳靜詩再也忍不住,從床上坐起來。 她要下樓去買點吃的填填肚子,而不是在這里自怨自艾,傷春悲秋。 她才不想當為情所困的林黛玉,不要多情的賈寶玉,而寧愿當個香菱。 雖然薛蟠是個丑八怪,但至少偶爾還能讓她開心。 再說,那個隔著屏幕聊了這么久的趙佳銘其實也沒有那么丑。 雖然今天光顧著誤會生氣,只匆匆看了一眼。 所謂傷害,都是從對比中得出的。 寢室原本的安靜驟然被陳靜詩下床的聲響給打破,方伊薇皺眉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不過她也不關(guān)心這個就是了,而是旁敲側(cè)擊地探問:“這么晚你上哪兒去?余也今天又不回來了吧?” 陳靜詩撇撇嘴,甩下一句“美女的事你少管”,就打開門走出去。 她的這個“美女”是說給自己聽的,雖然真美女是余也。 狗仗人勢,呸。 狐假虎威,呸。 …… 陳靜詩腦子里實在挑不出褒義性的詞匯,反正她的意思就是得讓她耍耍性子。 因為饑餓已經(jīng)讓她失去了保持心平氣和的能力,也無法思考。 寢室一樓有條裝了玻璃窗的長廊,在晚上,不嫌棄的話,可以當成一排鏡子,只要不看外頭黏黏糊糊的掃興情侶。 儀容儀表還是需要注意的,哪怕明年夏天就畢業(yè)了,她也不想現(xiàn)在就過遲地喪失擇偶機會。 陳靜詩走過去,對著玻璃窗照了一下自己的臉。 她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早知道不哭了,妝花在臉上保持了一天,實在是有點搞笑。 下一秒,陳靜詩本就牽強的笑僵在臉上。 玻璃窗越俎代庖當鏡子確實是不少有壞處,比如現(xiàn)在這個情境下,她意外地看見了余也。 --